方蟄這種心態在別人看來很不正常,你一個開工廠的資本家,不斷的壓低成本才是生存的關鍵。總之這很不資本家。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草根心態在起作用,還有一個就是有掛。
方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做法不是啥明智之舉,無非就是對得起良心。
有一句話怎么說的?良心多少錢一斤?
人降生的那天起,其實就是一個在爭搶的過程。這種現象最晉中表現的就是娛樂圈,
因為頂級的資源很少,為了爭奪資源,各種手段都會用上。因為是公眾人物,所以被爆料的機會多,成為普通百姓喜聞樂見的八卦。
這個社會是很不公平的,有的女明星能帶資進組,
生生搶走別人的資源。
這是能看見的。看不見的,或者說是感受不深的呢?
某個農村女孩子11歲了,不愿意讀書了,
單親父親知道后,讓她去挖一天的蓮藕。
女孩一邊哭一邊挖,心里大概是恨死他的父親了。
作為一個農村孩子的父親,他的教育手段被很多人在網絡上抨擊。
看到這一類的評論時,總是會讓人心里很不舒服。這位父親能怎么辦?
不是農村人,不是那種落后地區的人,你是很難體會到那份絕望的。
這個父親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女兒好好讀書,考上大學,逃離農村。
沒錯,大學生就業難,畢業就等于失業,可是站在這位農村父親的角度看,即便是隨便在城里找一份薪水很一般的工作,也比在農村里種地強。并且這位父親不介意女兒恨他,
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長大之后,離開農村就不要再回來了。
很多農村女孩子早早輟學了,
她們能干點啥?要不在家里種地,要不進場打工。
對于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而言,重點不是選擇,而是沒得選。
擺在面前的路就這樣,就好比我老婆閑的時間長了想去找一份工作打發時間,結果她發現能知道的工作就那些,在實體店里買東西,要不就是進場上流水線打工。
找工作的時候開著寶馬去車間時,人家老板還以為她是來談生意的。
這就是現實,很殘酷的。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真的沒得選。
也許很多人還不知道,初中畢業之后會有一次分流,這次分流大概要淘汰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人才能上高中,才有機會去參加高考。
就問你一個初中生走上社會了,你能干點啥?沒錯,選擇很多,學個手藝,工地搬磚,
進各種廠打工。但是所有這些看起來五花八門的選擇,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
在社會最底層出賣自己的勞動力。
只有讀過大學的人,
才有機會在走進社會前,面臨一些更高層次的選擇。
好吧,扯遠了。那些在底層打工的年輕人,他們的身心是否需要關注?是否有人關注?
我告訴你,如今這個社會,住在對門的鄰居死了,如果不是尸體發臭了,你都未必知道。
更別說那些在流水線上打工的年輕人了,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
打工者直接面對的并不是大老板,而是下面的底層管理。這些管理人員,每天盯著生產定量,避免出錯就很辛苦了,他們也沒精力去關心更底層的打工者。
這就是方蟄思考問題的角度,關于某康工人跳樓的新聞,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是冷漠的看一眼,甚至都不愿意去了解詳情。后來再次發生類似事件時,上輩子的方蟄直接就麻木了,跳過新聞。為啥會這樣呢?上輩子的方蟄活著也很辛苦的。
年輕人在城市里生活,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城市里安家。可惜的是,百分之99.9的年輕人,從他決定留在異鄉的城市里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只是這個城市的過客。
資本家都是一群什么人,道德水準能有多高,看看網上的新聞就知道了。
從“996是福報”到“不加班就開除”,不難看出,這些資本家的道德底線就是沒底線。
作為一個普通人,你又能怎樣呢?
也有人會說,當老板也不容易的,每天一睜眼就要賺多少錢來維持企業。
還有人會說,老板是給員工打工的人。
你看,多么美妙的話術。這些人肯定不會告訴你,老板是會炒掉員工的。更不會說,被炒原因是這個員工的父親重病了,向公司申請了援助。哦,這個援助是做給外面看的,你一個打工的居然當真了,跑去申請了。
方蟄不敢說自己的道德水準有多高,兩世為人了,很多東西看的澹了,很自然的希望能做到心安理得。沒錯,福利多了會降低企業產品的競爭力。
對于一些關鍵的部門,比如說搞技術的,方蟄的做法是錢給夠。
對于那些底層的打工者,錢給太多不現實,生活上表示一下關心還是能做的到的。
方蟄的企業在松江都是獨樹一幟,沒哪個資本家會在自己的企業里搞工會的。
松江,又是一天忙碌結束下班的時候,年輕的打工者們走出車間,有的回廠區的宿舍,有的出廠區去出租房,還有的直接就去了食堂。
廠區宿舍的樓下,有公示牌,邊上有一張桌子,后面坐著一個胸前掛著工牌的工會工作人員。他要做的事情是給每一個員工發調查問卷。這樣的地點還有兩個,一個在食堂,一個在大門口。年底了,廠里工會調查一下,看看都有哪些事情是工人們關心的,需要改進的。
方蟄的來到并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站在大門外,撿起地上的一張問卷,仔細的看了起來。這一類的調查問卷,每個季度都會搞一次,類似于以前的意見簿。生活上有任何的小問題,只要工人提意見了,工會就必須去了解,看看能不能盡快的解決。
地上為什么會有人丟的問卷呢?
看著問卷上的問題,方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沒有進去,畢竟要進去就得亮明身份。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出了廠區,盡管能看的出來她們是精心打扮過的,但還是逃不掉一個“土”字。不是她們不想打扮的更好,而是能力范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