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下的方蟄準備打開車門時,聽到身后蔣韻的喊聲:“方總,等一下。”
“我就知道想順利下班不那么容易。”方蟄自嘲的笑了笑,身為公司老板,總會遇到一些突發事件的。蔣韻露出抱歉的神情:“那個,不是公事。是我個人有點事情,想請方總幫忙。”這話說到后來都有結巴了,方蟄這才明白了,平靜的審視她。
如果不是平時兩人除了工作之外,幾乎沒有別的交流,方蟄真的很懷疑她也饞自己的身子。很明顯蔣韻是個公私分明,性格開朗的現時代女性。
被看的不好意思的蔣韻,頭一會有掉頭就跑的沖動,后悔,真的很后悔。就不該一時沖動來找方蟄幫忙,但這不是走投無路么?
“剛才在樓上為啥不說?”方蟄開口了,就在蔣韻繼續撐不住的掉頭走開的節點上。
“辦公室里談私事不合適。”蔣韻解釋了一句,方蟄扭頭看看四周,還真沒人靠近。
“上車談?”方蟄還是很能體貼下屬的,蔣韻點點頭,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事情怎么說呢?”蔣韻沉吟了數秒,把事情大概解釋一下。就是有個男的,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去歐洲留學,最近回國辦事,天天在蔣韻的家門口蹲她。這不事情辦完了,臨走非要請客聚會。平時提出兩人單獨約會,蔣韻都拒絕了,這次聚會人多,蔣韻很難拒絕。畢竟兩人有共同的生長環境,很多共同的熟人。
但是從蔣韻的角度看這次聚會,應該是這位青梅竹馬的一個陰謀。蔣韻擔心他要搞事情,所以要找個人幫忙鎮場子。這個人不好找,要是個男的,還得足夠優秀,年齡不能太夸張。
選來選去,認識的人中方蟄最合適了,但又最不合適。畢竟是老板嘛,私事誒。
“要說實話!”方蟄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你這個大概的說法,太沒誠意了。
“實話就是兩家住在一個大院里,我爸爸一直地位比較高,他一直在追求我,以前在國內還好,明確拒絕一次之后,他就沒有再糾纏我。出國留學之后,兩人也沒啥聯系,這次回來他再次追求我,說他在學術上有所斬獲,拿到了米國綠卡,希望我跟著一起出國。”
方蟄看看蔣韻的模樣,表示疑問:“你們不是青梅竹馬么?”
蔣韻翻了翻白眼:“這么說是為了讓你方便理解,他比我大三歲,我初中畢業他就表白了一次,我委婉表示要學習為重。高中畢業又來一次,這次我堅決拒絕了。這個混蛋,大學里那么多天真的學妹,為啥偏要纏著我。臨出國前,他又來表示一定要帶我出國。”
方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是魔怔了啊!
蔣韻繼續憤怒的吐槽:“你是不知道,他那個樣子有多么的討厭。總是一副救世主的姿態,開口閉口國內經濟要崩潰了,再不出國就要世界末日了。還本著人文主義的精神來拯救我,要把我帶出苦海。我,對不起,我忍不住。”
蔣韻給方蟄的印象一直都不錯,自信自強,能力也很強,在助理的位子上干的比梅影好。
平時蔣韻待人接物也顯得很得體,總是很有禮貌,逢人都帶著微笑。相比之下,梅影就是高冷范。按照方蟄的理解,蔣韻的社會性要強于梅影。通俗的講就是更圓滑,能給方蟄處理很多瑣碎的事情,避免感染到方蟄的工作。
“好吧,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說我該以什么面目出現呢?男朋友?包養女秘書的老板,還是被包養的小白臉?”方蟄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些了,當然說出來就是表達一下不滿了。身為助理,給老板找這么一個破事。吐槽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蔣韻倒是一點都沒在意老板發泄的不滿情緒,畢竟老板這就算是答應她的請求了。
“方總覺得什么角色比較合適,那就什么角色好了。”蔣韻笑瞇瞇的,一點都不生氣。
方蟄手扶著方向盤,想了想道:“這樣吧,我扮演一個追求者吧。搶他的戲!”
“這樣不是不行,不過他還是會覺得自己有機會。”蔣韻低聲回答,方蟄聽了歪歪嘴:“女人的話果然不能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男朋友就男朋友吧。這活我接了,時薪一百,從你的工資里扣。”
有這么一位知情識趣的老板,蔣韻也覺得是自己的幸運,笑嘻嘻的發嗲耍賴:“老板,人家窮。下個月的秋季版伊人上市,人家還要存錢為公司為公司銷售做貢獻呢。”
方蟄抬手使勁的搓了搓手臂:“停,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是受不了。”
“那您是答應免費幫忙了么?方總!”蔣韻的語氣正常了。
“我能拒絕么?算了,接下來這一百多斤聽你安排吧。”方蟄無奈的投降,掏出電話先給白莉打過去:“晚上有事,看清楚決定是否過去。”
聰明的蔣韻在方蟄表情朝柔軟變化的瞬間就開門下車,不去偷聽老板的電話。
白莉這邊很明顯的情緒低落了許多:“你還在生氣啊?”
“你想多了,我覺得你身上小布爾喬亞的毛病嚴重了許多。有空我要多給你治療一下。”方蟄忍不住開起了車,白莉立刻體會到他的意思,聲音也甜了起來:“喵喵喵,怎么治療?”
方蟄抬手按了一下褲襠,惡狠狠的磨牙:“打針!”
掛了電話,看見方麗姝和蔣韻站在車邊說話,方蟄抽了一下腮幫子,開門下車先點上煙,借此整理一下情緒:“聊什么呢?”
在人前方麗姝還是很正經的,從來不發揮她的肢體語言,不過方蟄一向認為,這女人的強項是不經意之間的眉目流轉散發出來的我見猶憐,要不怎么叫“小白菜”呢。
果不其然,一個抬手撩發的動作,不經意的樣子一扭頭,達到了眉目傳情的目的。
“女人說悄悄話,方總也想聽么?”方麗姝這不是反擊,而是詢問。
方蟄果斷的給她治療一下疑心病,淡淡道:“晚上有個飯局,做助理的為老板擋酒是義務,不然每個月給她發那么多工資不是體現不出價值么?”
蔣韻很配合的笑道:“麗姝姐,你看到沒有,當助理就是這么慘,上班被壓榨,下班還要被壓。”方蟄,我知道你在開車,而且也有證據,可惜不能擺出證據。
方麗姝果然沒上當,沖方蟄一笑道:“都少喝點酒啊!我先走了。”說著扭著腰,開著小木蘭先走一步。蔣韻心情復雜的看著方麗姝的背影,她又不瞎,當然知道兩人之間不正常。有沒有達到真正意義上不正常的程度,那就不好說了。郎情妾意是肯定有的。
關于方蟄感情上的事情,蔣韻作為助理肯定聽到一些,之前有個白老師,現在有個單親媽媽。方總這個口味,真是很特殊啊。
“要不要送你回去打扮一下?”方蟄開玩笑把注意力拉回來。
蔣韻笑道:“大可不必,我就沒打算去綻放魅力。不過方總要當心了,今天的聚會不簡單,我們大院里不少年輕姑娘在場哦。”
方蟄嘴上不說,心里卻暗道:真沒看出來你是個官宦子女,藏的夠深的。
其實蔣韻心里也有話沒明說,她就沒見過方蟄這樣的老板。平時公司一些應酬,方蟄幾乎不出面,都是方麗華去對付。就這也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說遠大的方總高傲。生意人嘛,怎么能少的應酬呢?方蟄就是個另類啊。如果不是知道底細,蔣韻看他也不像生意人。
驅車上路,按照蔣韻的指示,車開到了錦江飯店。停車的時候方蟄還忍不住調侃一句:“要不你就從了吧,能在這請客的都是大老板啊。”
蔣韻無奈的嘆息一聲:“你是沒見過他,從小就自我感覺良好到爆炸那種人。我承認他很優秀,但我真的沒法喜歡他。這人怎么說呢?哪怕地球也要圍著他轉,不對,是太陽系。”
“嗷!”方蟄發出驚恐的聲音,不敢置信的看著蔣韻那張想死的臉。
蔣韻點點頭,方蟄沉重的問一句:“是不是這樣,我那么優秀,我那么喜歡,你怎么可以不喜歡我呢?”蔣韻欣喜的點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方蟄又問一句:“這么說來,你是個顏狗咯?”想到“顏狗”這個詞還沒誕生,方蟄又補充一句:“就是看臉了。”蔣韻想了想,先點頭,又搖頭:“準確的說,看臉是第一步。”
方蟄點點頭:“了解,我不是以貌取人,但你要是長的太通俗了,有怎么談文藝呢?”
蔣韻驚恐的看著方蟄:“方總,我還真沒想到,您還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啊。”
“沒有在你面前表現出有趣的一面,那是因為對你沒興趣。”方蟄無情的打擊過來了。
蔣韻握拳又松開,放棄了毆打老板的計劃。兩人下車,走到一起的時候,蔣韻咳嗽一聲,挽著方蟄的手臂道:“現在開始入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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