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的苦口婆心算是白費了,李萍似乎已經開始放飛自我了。孩子丟給蔡大姐,拉著方蟄出門上了車,霸占了駕駛位后開車出發,方向是奔著公司去的,但卻過門不入。專賣店被遠遠的丟在身后,方蟄張嘴幾下沒吭聲,打算看她怎么玩。
“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干啥么?”李萍還得意的笑著問,方蟄平靜的看著窗外不說話。歪歪嘴的李萍沒繼續說話,但是嘴角的笑意卻很濃。
車停在一家金器店門口的時候,方蟄的表情凝固了。車子停好也沒下車的意思,倒是李萍過來把門打開:“你是大老爺行了吧?趕緊下來。”
方蟄下車看著金店的門口不動步,李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抱著方蟄手臂:“我還差一枚戒指。”方蟄嗯了一聲,扭頭驚訝的問:“不是買一對?”
李萍表情僵硬的低聲道:“你肯買一對么?既然做不到,那就別想那么多美事好了。”
方蟄惆悵的望著天空,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這個時候肯定不能駁回李萍的意愿,所以明知道是個坑也要往里跳。
兩輩子的經驗告訴方蟄,他所見過的最成功的營銷就是鉆石。一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石頭,生生給賦予了“永恒”的意義。這不是扯么?這不就是一些碳元素么?不說人工合成的鉆石了,天然的鉆石產量也很高,只是鉆石商人捂著不賣,讓這些破石頭看起來很值錢罷了。
盡管知道所謂的賣鉆石,就是買一個人為定義的“永恒”,然后跟愛情和婚姻生拉硬拽的扯在一起,牽強附會的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但女人偏偏就吃這一套。
也許那些商人就是看準了男人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往往就是既然有能力,就滿足一下喜歡的女性的需求吧。走進金店,李萍直奔一枚早就看好的鉆戒。她不是買不起,而是希望付錢的人是方蟄,僅此而已。
服務員眼尖的很,滿嘴的大姐戴上這枚戒指如何如何的吹捧一番。
其實服務員要不這么說呢,方蟄也許就買了。一枚三克拉的戒指,你吹的天上有地下無,好像戴上了靈魂就得到了升華。女人看見發光閃亮的東西智商下降,不等于方蟄智商下降。
所以,面無表情的方蟄拉著李萍的手,嘆息一聲:“走吧。”
李萍見狀頓時眼淚汪汪,不舍的看著戒指,舉起手里的包包:“我帶錢了,你去付款。”
服務員的眼神一變,沒想到這人模狗樣的東西,居然是個吃軟飯的東西。
方蟄對這種眼神太敏感了,上一輩子就沒少被人這么盯著看。怪我了?女人的想法我能控制么?算了,不跟她計較了,我是個有風度的人。
摸出電話,方蟄撥號,接通后淡淡道:“定兩張明天一早的機票,飛港城。”說著扭頭看一眼李萍:“你的護照有問題么?需要去簽證么?”
李萍愣住了,眼淚也收起來了:“我們一起去么?”
方蟄淡淡道:“這么有意義的事情,怎么可以三克拉打發了呢?”
嗯嗯嗯,連連點頭后,李萍在服務員的失望眼神中摘下了戒指,好像剛才那個不舍的人不是她一樣。方蟄懶得在金店里呆著了,轉身出門。
“剛才電話打給勝利的么?”李萍把車鑰匙遞過來,方蟄開門讓她上車。
“是啊,護照的事情沒問題吧?”方蟄確定一下,他的護照沒問題,才從國外回來的。李萍點點頭:“我的也沒問題,本來就打算去一趟港城買點東西的。”
方蟄的嘴角抽了幾下,一腳油門車出發了:“公司那邊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回去收拾行李吧。”李萍滿面笑容的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回到公司交代一番,李萍迫不及待的拉著方蟄就走,抓緊時間回去收拾行李。
生意的事情,李萍現在已經顧不上了。方蟄算是信了那句話了,生活還是要有點儀式感。女人就是吃這套,盡管兩人之間的關系是注定的。有的事情該做還是要去做。
午飯后正在收拾行李,有人敲門進來,方蟄開門看見來的是表情扭曲的李勝利,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在各中年男子,表情嚴肅,目光炯炯的看著方蟄。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李勝利解釋的時候,還舉起手里的機票:“我來送這個,在樓下遇見的。”中年男子沖方蟄點點頭:“李解放,你就是方蟄吧?”
“是我!”方蟄倒是很鎮定的往后一退,讓開門口。李萍聽到動靜出來,看一眼李家兄弟倆,臉立刻就黑了,沖過來挽著方蟄的手:“干啥呢?興師問罪啊?”
方蟄扭頭沖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臂:“沒事,我能應付。”
李萍不說話,就這么狠狠的盯著李解放,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李解放嘆息一聲道:“我不是來問罪的,就是來看看,照個面認識一下。你別多想。”
李萍一臉“我信你個鬼”,方蟄也把臉沉了下來,疑問的看著身邊的李萍。
“哼哼!我給方蟄面子。”李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傷害了方蟄的尊嚴,丟下一句狠話走開。有的事情她很清楚,方蟄遲早要面對的。沒有孩子還好說,有了孩子根本跑不掉。
進門落座,蔡大姐端來茶水放下就走,好像后面有人在追。
“萍萍的事情怪我。”李解放開口這么一句,方蟄很明顯的吃驚了。
“戰場上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非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有意思么?他是軍人,為國捐軀是本分。我沒怪過你,你也別仗著大幾歲就什么都要管。”
方蟄扭頭平靜的看著李萍:“你再這樣我立刻就走。”
李萍閉嘴起身,直接去了房間,方蟄沖李解放笑了笑:“繼續。”
李解放艱難的笑了笑,抽了幾下嘴角才咳嗽一聲:“事情我都弄清楚了,算起來你也沒欠我們家什么。我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盡量對萍萍好點,她不容易。”
方蟄笑了笑:“這么說起來,誰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