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聊下來,龔清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相比之下,她與馬師兄之間的聊天,話題不外米國如何。收入多少,工作如何,等等。方蟄這邊聊的話題則豐富的多,從車到化妝品,女性的面部保養等等,方蟄好像都能說個道理出來。
車停下來之后,別說龔清了,就連白婕也有點拿方蟄當婦女之友來看待了。即便是白莉,也被方蟄給驚著了,這家伙跟自己在一起那么久,也沒見他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姿勢啊。
姚立真是個會做人的,方蟄的車剛停下沒一會,他就出現了,笑容滿面的迎上前:“方總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方蟄算是整明白了一個事情,怎么說呢?李勝利那邊呢,方蟄固然是看不上的,但是不等于姚立這邊也看不上。
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姚立這個私房菜,他不是做量的,而是靠著質量和口碑來經營。這樣一來就有個客人的問題了,你動不動不接受預訂,把B格抬高的同時,也很容易得罪人的。素質高的客人,排隊等著就是了。素質不高的,當場就要弄的也有。
為了避免麻煩,就得有一些客人能在關鍵時刻報出名就能鎮住場子。李勝利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方蟄那就是個另類,姚立不知道方蟄的底細,但是他眼睛看的見啊。劉世鐸,李勝利,對方蟄都非常客氣,這人的在他心目中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類似李勝利和劉世鐸這樣的客人,關系搞好了,一旦人數多了,那就是個不得了的人脈網絡。平時用不上,關鍵的時刻就能吃著勁,真能解決很多問題。姚立一個做私房菜生意的人,他也不說要怎么跳,只求安穩的賺錢養家,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方蟄握手之后簡單介紹,輪到白術的時候,白老頭來一句:“二十年前在西郊賓館,品過令尊的技藝。幾十年過去了,至今無法忘懷,不曾想半個身子進了土,還有機會重溫一番姚家絕藝,就算是明天死了也能含笑閉眼了。”
老渣男一番話,說的姚立頓生知己之感,緊緊握手道:“老先生,家父得了一場中風之后就在家養著,他老人家的手藝,我也沒學多少,希望不要讓老先生失望。”
方蟄在一旁看著笑而不語,這位老岳父還真是個人物,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個風流呢。難怪幾十歲的油膩中年,還能哄騙到岳母這樣當時的俏佳人。死心塌地的要嫁給他,給他生兒育女。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求教一二。
一番寒暄之后,各自落座,姚立告罪一聲下去了。白父還端著舊日公子哥的架子,沉浸在之前與姚立惺惺相惜的氛圍中。
“小方,姚老廚藝在松江是頂尖的,姚老先生當年在西郊賓館是頂尖的大廚,不是重要的人物不出手,平時都是徒弟掌勺。我吃老先生做菜的時候,姚先生正值技藝巔峰。”
方蟄心里推算一番,應該是老渣男平凡那會吃的。這么看來,這位岳父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不然一個中學教師,如何能在改革開放之初,到西郊賓館那種地方吃飯?
“叔叔真是桃李滿天下。”方蟄回了這么一句,老白頓時表情微微一怔,這是被說中了。
老白心里不禁暗暗驚嘆,這小子真是心思敏銳啊。這事情龔清都不知道,當時確實是個學生請客來著,方蟄只是聽自己說一句,就猜到了結果。
殊不知,方蟄上一輩子混跡在時尚圈的邊緣,什么人沒見過?要至少,這個圈子里各種八卦,十有八九是與裝X有關的。老渣男習慣性的裝X,被方蟄一眼就識破了。其實很簡單,老白要是能有自己去吃一頓的本事,也不至于一直當個教書匠。
可見白術此人,要么無心仕途,要么就是沒那個本事,混了那么多年也沒混出來。方蟄估計是后者,原因很簡單,仕途能混出來的人,最講究的是“藏拙”。老白那么喜歡裝,還藏個毛線啊?你裝X一時爽,鬼知道是不是得罪了某位領導,敢搶風頭還不收拾你?
方蟄是沒在體制內呆過的,但是架不住他有同學投身官場的,干的還很不錯的也不少呢。同學聚會的時候,大家坐一起喝酒聊天,很自然就看的出來了。不在體制內的或者在卻混的不好的,說話基本都是牛在漫天飛。那些身在體制內的混的不錯的,多半是納言敏行。
有的道理其實是想通的,方蟄一眼就覺得,老白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單單這個長相就很招人嫉恨。所以長的太帥的,其實混體制內難度要比長的有點小帥的難度要大的多。
老白尷尬的時候,龔清及時的救場,問起方蟄各種女性保養的話題。方蟄自然是一套一套的,什么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睡眠如何,飲食如何,化妝品選擇如何等等,混雜著一些“人生感悟毒雞湯”丟出來,說的便宜岳母連連點頭稱善。
聊了沒一會,開始上菜了,姚立很給面子,親自布菜。順便還介紹一番,什么野生的大黃魚啊,什么秘制獅子頭,十幾個菜介紹下來,最后還要敬酒。方蟄婉拒敬酒,表示要開車。老白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很是喝了幾杯。
賓主盡歡的時候,門口馬師兄和師妹一起來了,這兩人怎么說呢?馬師兄是賊心不死,師妹是純心給白莉添堵,兩人湊一起搞事情。沒曾想,今天出門晚了點,白家人已經出門,門口貼張條子,上面有地址。
按照地址找過來一看,大門緊閉啊。上前叫門,里頭出來個伙計,攔著門不讓進,表示這里不對外開放,只接待朋友。你們要想進來,得里面的客人出來接。
馬師兄和小師妹都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說。只好報上白術和龔清的名字,表示今天是龔清女士的壽宴,他們是應邀來赴宴的。伙計對姚立一說這事,姚立便笑著走到方蟄身邊,說外面有一對男女云云。
龔清正要說話被白術按住了,示意她不要多言。方蟄看看白莉,得到一個點頭的回復,結果方蟄便轉頭笑道:“今天來的都是家里人,外人就不接待了。”白莉頓時白眼直翻,這個小男人的心眼真是夠夠的,比針尖都小。
龔清有點驚訝,老渣男則是一副滿意的頷首認可的樣子。方蟄先請示后又反著來,其實真的效果更好。尤其是在白莉那里,回頭稍稍想想就會明白,讓馬師兄進來,只會破壞氣氛。為一個外人壞了一家人聚會的氣氛,何苦來哉?
姚立出來客客氣氣的一番說完,表示請客的人是方蟄,并不希望外人打擾一家人小聚的意思。門口兩人呆若木雞的看著門關上了。
兩人的心思還不一樣,馬師兄是氣的渾身發抖,說好的事情怎么這樣呢?我是來祝壽,不是來殺人放火,在姓方的面前。進門的資格都沒有了么?之前龔清對自己多好啊?各種稱贊,結果姓方的一出現,就被拒之門外了。
小師妹馮倩則是別有一番心思在心頭,怎么說呢,對方蟄其實她沒啥態度,甚至還覺得長的很好看。那天扇她巴掌的是言自香啊,輪不到方蟄呢。她的心思在嫉妒白莉上頭,嫉妒的要發狂那種。她今天配合馬師兄走一趟,本意還是想親眼看著馬師兄死心,順便惡心一下白莉。沒曾想,人家找個吃飯的地方自己居然還進不去了。
毫無疑問,白莉是沒這個能力的,只能是方蟄的手筆了。所以,馮倩真是嫉妒的咬牙切齒了。憑什么,我比不上那個二婚的老女人?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明白莉沒招惹她,馮倩卻把賬算到她頭上。用網絡時代的語言來說,馮倩這種女人,“屬于普天之下皆她爹”。
咣當一聲,馬師兄把帶來的禮物丟地上,氣的臉都紫了,轉身大步就走。馮倩還站原地發呆了一下,把丟掉的袋子撿起來,拎著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這會她的心情好多了,至少馬師兄這邊沒人跟她較勁了。
經過這么一個事情呢,馮倩心里對馬師兄的看法變化了不少。主要還是因為方蟄,兩人一對比,真的沒法看。出國留學又怎么了?吹牛的時候好像還有點意思,真的在這種地方,,門都進不去啊。馮倩在心里暗想,出國之后一定要好好混出個人樣來,日后歸來叫姓白的女人看看。幻想著將來白莉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的場景,馮倩心情舒服了一些。
方蟄開車把這一家人送回家后,并沒有繼續留下,而是立刻告辭離開。讓白莉配合父母過一夜,自己則是驅車回家。
方蟄沒留下其實是有原因的,擔心白家父母要提結婚的事情。對婚姻有點抗拒的方蟄,心里很不情愿面對這問題。
方蟄不提,不等于白家父母就不提了,龔清對著白莉正式的提出了婚姻的問題。
其實白術和龔清都看出來了,白莉和方蟄在一起沒問題,真要結婚問題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