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純粹、質樸。
縱然生前歷經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留下的思念依舊如此的美好。
猶如這個世界上最絢麗的煙火,將兩位女孩,將虛神的世界染成屬于她們的顏色。
地水火風、時間空間、就連生與死都無法影響這份絢爛。
記不得是誰說過,人的一生會迎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跳呼吸停止,生物學生宣告肉體的死亡。
第二次,是身體被送往墳墓,所有的社會關系、身份地位都不復存在。
第三次,是被所有人遺忘,整個世界都不再有關聯,也就是徹底的死亡。
所謂的英靈,正是超越第三次死亡之人。
而oz系列的前七十多位早已歷經三度死亡,與塞姆利亞徹底訣別,但因為寄托給妹妹們的思念,因為虛神喚起的奇跡,短暫地進入和英靈類似的狀態。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哪怕只能傳遞一句話,便已足夠。
看僅存的兩位妹妹的體態與年齡不難發現,整個oZ系列的人造人大多活不長,連認知世界都很難做到,便因為種種原因失去生命。
因此,她們的愿望比任何人都要單純。
起初,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接著,不知道哪一代地精給新生的人造人灌輸了“幸福”的概念,可能是“終末之劍”成長的必要養分,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偶然。
盡管被灌輸的那一位并沒能得到幸福便已消亡,卻將這份思念融入到整個oz系列中,哪怕之后的妹妹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影響始終存在。
當地上之虛神將她們喚醒之際,這份意志,這份思念與所有逝去的oz一體,托付給了最小的兩位妹妹。
盡管這些年齡只能以月,甚至以天為單位計算的孩子們不知道如何去獲得幸福,但有一點她們可以肯定,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得到幸福。
所以絕對不能讓妹妹們生死,去以身化劍。
真要化劍的話,就讓她們來!
的確,她們都是失敗品。
這是客觀事實。
可誰都無法否認,正因為有了這些失敗,才有了米莉亞姆和亞爾緹娜的成功。
單論個體,她們沒有一個完成度達標,但這里可是有著連同番外個體,未命名群體在內,接近三位數的oz集群啊!
將所有的概念疊加起來…對于阿爾貝利西,對于地精,準確地說是對于現有的科學這當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生命也好,人類也罷,都不是可以重重疊加的東西。
可誰讓這里有“萬能的許愿機”幻之至寶虛神呢?
幻是因果之頂點,同時也是“識”之頂點。
所以虛神才可以像這樣串聯她們的因果,喚醒她們的意識,抽離其中的關鍵概念,相互補全,最終藉由米莉亞姆、亞爾緹娜的靈魂設計圖融合為一——小幻在黎恩身邊可不止是發揮被動,她只是看上去像是托爾茲的吉祥物,某桃花劍圣的掛件,實際上,她一直都在觀測,解析,縱然沒有真正睡醒,她也一直在為這一刻努力。
這是生而為神的祂從未有過的體驗,從那時起,祂便同時擁有了“神性”與“人性”,最終與黎恩一同走到今日。
要知道,黎恩與小幻相遇之初,制定的計劃不是這樣的,而是隨著小幻一點一點的成長與復蘇,逐步修正。
這才是真正的奇跡!
并非只是至寶的偉力,而由是神與人共同創造,真正地化不可能為可能。
其成果,就在米莉亞姆和亞爾緹娜的眼前。
許下祝福之后,因果狹間之中所有的意識,所有的個體都開始崩解,四散為一顆顆光粒。
這光粒匯聚交織,化作一道銀河浩蕩奔流,沖出狹間,順著因果的聯系,帶著最美好的祝福,與最殷切的期盼在兩位妹妹的身周環繞。
下一個瞬間,幻之虛神雙手律動,以令艾略特嘆為觀止的節奏與優雅,以遠超任何一位音樂家、調律師、指揮家的手法,讓銀河起舞。
與此同時,米莉亞姆與亞爾緹娜身上浮現出奇異的靈力波動,好似一條條回路,與方才出現的因果連線截然不同。
這回路不斷侵蝕空間,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抽離扭曲,連同環繞在周圍的銀河在內。
不,不如說是銀河主動配合著回路的侵蝕,像是在現世打開一扇大門。
隨著虛神雙手猛然揮落,所有的扭曲都集中到了一個地方。
那里,出現了一把太刀。
白色為底,黑色為刃,其余色彩點綴期間,星羅棋布,星河璀璨。
匯聚歷代所有oz的祈愿與棋盤,集合了所有概念的終末之劍終于誕生。
這才是真正的終末之劍!
就在黎恩眼前,觸手可及。
最年輕的劍圣沒有第一時間將其納入掌控,而是抬起頭,望向米莉亞姆和亞爾緹娜。
這可是她們的姐姐們的犧牲與奉獻,黎恩不可能不去征得兩人的同意。
女孩們當然不會有意見。
“上啊,黎恩,沖沖沖!”依舊元氣滿滿地聲音。
“去吧,教官!”依舊無口,卻蘊含著堅定意志的呼喊。
聽到這樣的答復,看見這樣的她們,黎恩再無顧慮,鄭重地伸出雙手,將太刀握在手中。
璀璨星河順流而下,經由黎恩雙手,向著全身蔓延。
黎恩雖有片刻驚訝,卻并無抵抗,因為在星河流轉的剎那,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也可以說是一“群”微弱卻清晰的合聲。
“照顧好,妹妹們,拜托了。”
那是姐姐們最后的留言,與劍融為一體,無法磨滅的羈絆。
“一定!”黎恩心中默默答應,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星河遍及全身,為他披上一層星光戰甲,讓那本就英俊的姿容更加熠熠生輝。
全新誕生的太刀一振,劍圣身姿挺拔,眼神如劍,鎖定唯一還在戰場上肆虐的地之圣獸。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這就來終結你的痛苦。
劍出!
pS:小幻與英靈召喚的伏線,在這里等著呢,而且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