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
明白了,安杰利卡學姐最近的壓力確實不小。
其中既有“雷神”的鐵腕治軍,也少不了與那個人相關的秘密任務。
不過,不管你壓力多么大,托娃是不可能讓給你的。
右手同樣一握:“學姐,你確定要我拔劍?”
雖然只是虛握,卻讓安杰利卡不由自主地胸口一悶,彷佛黎恩手中握著的不是空氣,而是自己的心臟。
更可怕的是,整個會議室,十幾二十號人,只有安杰利卡有這樣的感覺,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可見黎恩對氣勢的控制力到達了何等精細的地步。
這種水準,就連師父,不,連那位流派最強的師伯都未必能相提并論,那位可是S級游擊士候選人中呼聲最高的,繼承的還是那位“劍圣”卡西烏斯的位置。
距離上次見面才過去幾天?他又變強了?
劍圣真就夸張?還是說夸張的不是劍圣,是黎恩本人?
這種怪物,就算不拔劍,自己也打不過吧。
心中服氣,嘴上卻沒認輸:“怎么?劍圣了不起啊。”
“能讓學姐露出這樣的表情,確實挺了不起的。”黎恩眨眨眼。
“你!”
硬了!
拳頭硬了!
我打不過他,我打不過他,我打不過他。
安杰利卡在心里連說三遍,但還是好氣啊。
于是,握緊的拳頭朝著那張整個帝國都覺得英俊的臉龐上砸了過去。
理所當然地沒砸中,被黎恩輕巧閃過。
錯身的瞬間,黎恩突然開口:“學姐,關于我的委托——”
“暫時沒有實質性的發現,不過最近的氛圍確實有點不太對勁,我會加倍小心。”安杰利卡手中收力,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斂,巧合得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那就拜托學姐了,稍后我會安排另一位保險人員和你接頭。”交流結束,黎恩見好就收。
安杰利卡卻不這么想,趁著黎恩轉頭的機會,再出一拳:“有破綻。”
還是沒中。
“沒有啦。”
黎恩一邊聳肩,一邊錯步。
對于氣息的感知可是八葉一刀流的招牌,到了劍圣的層級,哪怕不用眼睛看,也能捕捉到安杰利卡的一舉一動。
偷襲這種事,除非是同級別且精于隱匿的高手,否則很難對黎恩起效。
安杰利卡只能放棄給黎恩點顏色看看的想法,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導力終端前的雷克特一拍手:“校友敘舊就到這里吧,該說正事了。”
眾人聞言紛紛收起閑散的姿態,各自落座,認真聽講——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內心如何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反正黎恩是挺失望的。
因為沒有有價值的情報。
這很正常,重來前,黎恩雖然沒有親自到場,但托娃可是全程參與了,她都沒什么收獲,黎恩有所發現的可能性不大。
此行真正的目的已經在剛才實現了,剩下的,要等到會議結束之后。
然而黎恩沒想到,這邊會剛剛開完,自己的導力器便響了起來,還是個顯示為亂碼的陌生號碼。
保險起見,黎恩沒接。
結果,對面又立刻轉成郵件。
一看見落款的那只貓咪圖桉,黎恩的血壓瞬間上涌,都快趕上剛才的安杰利卡了。
這只情報界大名鼎鼎的小貓,背后的正體正是布來特家的第三名成員,玲·布來特。
有那么一瞬間,黎恩真想立刻反打過去: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哪?
在情報局的眼皮子底下給我發消息,還連著來,是覺得我已經天下無敵,還是你認為自己的潛入行動不夠刺激?
你是不是忘了,這里不是利貝爾,是埃雷波尼亞。
當家做主的不是你養父,而是我親爹!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準備通過契約讓來維中轉消息,叮囑布來特一家小心小心再小心。
玲又發了第二封郵件。
彷佛未卜先知,先算到了黎恩的心思,表示在情報領域,什么情報局,什么鐵路憲兵隊,都得往后靠,我“小貓”才是No.1。
只要你那邊不出問題,隨便你連線還是郵件,都沒問題。
只要你有本事把我的程序導入情報局的終端,我就能搬走整個情報局的數據庫。
然后,玲就當著黎恩的面,把剛才的兩封郵件和一次通話記錄刪的無影無蹤。
聯想到緹妲透露過的玲的過往,黎恩只能表示很好很強大,暫時把心放回肚子。
至于搬走情報局的數據庫,黎恩雖然想,但不會這么做,畢竟玲現在是利貝爾人,還是利貝爾重要的國防力量。
找外援可以,出賣國家重要情報的事,黎恩做不出來。
玲也沒揪著不放,繼續發出第三封郵件,也是最重要的一封。
里面有著來自卡西烏斯的消息。
看完之后,黎恩只有一個表情——囧。
整封郵件通篇充斥著一個內核:師弟,我好心好意幫你,你不感謝就算了,反過來坑師兄,這不合適吧。
我什么時候坑卡西烏斯師兄了?
難道——是師姐拜訪的事?
等手頭的事忙完,想辦法聯系下師姐好了。
問布來特一家也可以,他們肯定知道,如果玲在情報領域真的這么無可匹敵。
在此之前,該去庫爾特家拜訪了。
現在是9點30分,到范德爾道場差不多十點,拜訪完了正好去赫歇爾家吃飯。
和托娃、安杰利卡、克蕾雅、雷克特等熟人打了個招呼,黎恩戴好眼鏡,收斂存在感,低調的乘車離開,前往位于海姆達爾西側的來卡區。
來卡區依山傍水,環境極好。
比地理環境更優越的,是人文環境。
不僅擁有帝國博物館,帝國學術院這樣的最高學術機構,還有著利維特公司、雷克羅德公司這些有著豐富人文、歷史底蘊的大公司本部。
作為武道流派雙極范德爾總道場也不例外,因此,來卡區又被稱為帝國第一文教區。
和位于帕爾姆的分道場不同,總道場明顯要氣派很多,歷史也要更加悠久,可以追朔到獅子戰役之后。
那時,德來凱爾斯戴冠登基,論功行賞,作為最早的從龍之臣,也是最早犧牲的大將,德來凱爾斯為羅蘭的遺霜和遺腹子劃定了一大塊地皮。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里成了范德爾家的大本營,也成了范德爾流的總道場,距今已有200年。
道場通體用要塞同款的巨大磚石建成,賦予質樸剛健、大氣渾厚的氣場同時也保證了建筑的牢固性。
這樣不管里面的武人怎么亂來,建筑都不會被輕易毀壞。
透著時光痕跡的木門虛掩著,不時能聽見里面傳來的驚嘆聲與吵鬧聲。
看樣子,不像是在日常訓練,而是觀看比試。
是流派內部的競爭,還是有外來的挑戰者?
懷抱著這樣的疑問,黎恩悄無聲息地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熟悉的色彩。
白色的風衣,黑色的內襯,舉手投足之間的絕世鋒芒,以及那僅在小幻之下,亮麗銀發。
披散的銀發與金色的靈力一同歸攏,有著白銀之名的女劍士似有所覺,扭頭回望,正撞上那雙溫潤的黑色眼眸。
笑容綻放,女劍士三兩步跳出演武場,一路小跑,在跑動的過程中笑容逐漸切換為委屈:“嗚嗚嗚,師弟,我被師兄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