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貝爾。”
聽到這個名字,卡西烏斯一手扶住下巴,若有所思。
“這次又要陷入紛亂了么,和詛咒,和結社有關?”
“是的。”黎恩點頭,“不出意外的話,那邊鬧得會比這一次還要大。”
“真是個多災多難的地方,很少有能夠安寧的時候。”卡西烏斯不無感慨地說道。
“沒關系的,那里有不會輸給我們的力量‘特務支援科’。”
艾斯蒂爾舉起拳頭,看上去很有信心。
“遇到這種事,他們一定會站出來,再有萊維、黎恩他們,就算是結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卡西烏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特務支援科的立場是謀求獨立,只要他們一天不改變自己的立場,就是帝國的敵人。不僅不會合作,還會想辦法壓制住他們,不給他們任何插手的機會。”
“怎么這樣啊。”艾斯蒂爾嘟嘴。
“這就是政治。”理查德輕聲嘆息。
黎恩默然。
是的,這就是政治。
很多事第一次經歷的時候會覺得憤懣,不講道理,但見得多了,也就能漸漸理解了。
立場決定做法,帝國要徹底吞并克洛斯貝爾,就必須要把自由的標桿,獨立的旗幟,人們心中英雄的影響消除。
所以絕對不能給支援科活躍的機會,甚至比對付結社的優先級更高。
卡西烏斯和理查德正是理解了這點,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并且沒有對帝國政府的做法提出任何異議。
換成他們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
無關對錯,只有立場之分。
“黎恩,你打算怎么辦?”萊維問,“需要我做什么,盡管開口。”
“結社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你們暫時不用露面。”
黎恩先搖頭,王牌當然要在關鍵時刻使用。
又道:
“我需要你們暗中幫我做兩件事。”
“第一,找到‘特務支援科’,告訴他們我會去見他們一次,有些事情要拜托他們。”
“不趁機和亞里歐斯比試一番?”卡西烏斯提議。
“確實有這個想法。”黎恩坦然承認。
“那就好,不能就我這個大師兄挨打,他這個二師兄也該吃點虧。”卡西烏斯淡定地說著陰損的話語,看上去格外腹黑。
引得眾人一陣腹誹——無良大叔(師兄/老爸)。
“第二呢?”Caster問。
“克洛斯貝爾總督,盧法斯·艾爾巴雷亞在尋求最后一臺騎神,金之騎神艾爾·普拉多。搶在他前面,讓我們這邊的人成為啟動者。”
這就是黎恩不斷思考,從中得出的最大收獲。
雖然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詛咒的辦法,但盡可能增強己方實力總不會錯。
考慮到盧法斯得到艾爾·普拉多之后的所作所為,黎恩覺得與其讓他用金之騎神搞事,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你找對人了。”
Caster身形變換,從輩分最小的伊瑟拉變換為輩分最大的初代長老。
這位經歷過大崩壞與騎神建造時代的大魔女微微一笑。
“地精與魔女分工不同。地精負責建造騎神與相關場所,我們魔女負責管理、引導、啟動、封印,引導騎神覺醒這種事沒有人比我們更專業。”
“如此最好。”
黎恩點點頭,并不如何意外。
艾瑪早就和他說過魔女的職責,灰、蒼兩臺騎神能與啟動者相遇也是因為魔女的引導。
顯然,魔女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方法。
雖然不需要魔女,滿足條件也能啟動“騎神試煉”,但有魔女肯定能更容易搶占先機。
“關于啟動者的人選,我有兩個提議,一個是奧蕾莉亞伯爵,一個是奧利巴特皇子。”
“不錯的選擇。艾爾·普拉多象征‘永恒’,皇族和貴族確實符合這個標準。不過——”
不同的騎神有不同的特質,越符合這種特質的人越容易當上啟動者。
黎恩知道這一點,所以會選擇兩個奧字開頭的人。
Caster也是一樣,而且比黎恩了解得更深,所以——
“我有更好的人選推薦。
“誰。”
“他。”Caster伸出一根手指。
手指指向的地方,蒼金發色的劍士表情愕然。
“我?”
“沒錯,就是你。”
“我和我的先祖世代都是平民,從來沒有出過貴族。”萊維迷糊了。
初代長老解釋道:“永恒不一定指身份,貴族也不意味著永恒。最開始的時候,沒有皇帝,沒有貴族,而現在很多國家也沒了帝王和貴族。相比之下,我等英靈的存在才更符合永恒的定義。”
“有道理。”萊維恍然,“不過英靈能成為啟動者嗎?”
“不知道,騎神機制建立的時候還沒有英靈的概念。”Caster實話實說,“但試一試總沒有壞處,如果不符合標準,無法觸發試煉,到時候再用黎恩推薦的人選也不遲。”
“就這么辦吧。”
黎恩拍板。
如果萊維能成為金之啟動者,絕對是比奧利巴特和奧蕾莉亞更好的選擇。
無關情感,無關實力,而是因為萊維現在是個透明人,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另外兩人則是身份特殊,騎神試煉又是個很花時間的過程,避人耳目,隱秘行動是最大的難題。
“拜托你們了。”
“不必客氣。”Caster擺手,“我等已然決意與你一同前行,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克洛斯貝爾再見。”
黎恩不再多說,與兩位從者道別,又與利貝爾眾人道別,與勞拉、菲、艾略特一同離去。
和來時一樣,一路穿越邊境線,走得無聲無息。
帝國方面始終都沒有意識到有人偷渡出境,又再度折返。
另一邊,卡西烏斯在黎恩等人走遠,己方準備回程的時候,突然對萊維說了一句。
“對于我這個小師弟,你怎么看?”
“很危險。”萊維有些復雜地吐出一句。
“危險,沒看出哪里危險啊?”亞妮拉絲茫然道,“明明就是個很好的人,對我這個師姐也很恭敬。”
“不是說這個,而是說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太過認真,背負得東西又太過沉重,這給了他太多的壓力,長此以往下去,我擔心他會承受不住,最終——”
說到這里,卡西烏斯再次看向萊維,后者接話。
“——會走上我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