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路狼狽逃竄,蒙卡撞碎單薄木圍欄,摔倒在泥土里。直到這時他才稍微清醒一些,抬頭打量周圍。
“這里是…!”
陰暗的土地在月光下倒映微光,發白的墓碑靜悄悄豎立在身前。
看守小屋一片漆黑,總是坐在昏黃燈光下看報的小老頭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里,是謝爾茲鎮小鎮墓園。
咕嚕…!
陰森墓園詭秘寂靜,屬于亡者的土地讓蒙卡想起了后方的追兵們,他咽了咽口水,用手撐著泥土站了起來。
望了眼看守小屋,漆黑一片的房間里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強行按下過去查探的沖動,蒙卡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水和泥土,握緊斧柄。
“這里應該安全了…吧?”
此時的蒙卡已經想明白了,那一定是某種惡魔果實的效果。否則真有亡靈作祟,作為海軍的他們不可能沒遇到過。
只有每年都在更新的惡魔果實圖鑒可以證明,這個世界依舊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惡魔果實。
亡靈的出現不可思議,但存在形式并沒有超出理解的范疇。
別的不說,幾乎全體海軍心目中的神話、海軍三大將,他們所持有的自然系惡魔果實,物理攻擊無效是什么原理,就比亡靈詭異不知多少倍。
而且…
“既然阿爾瓦中校出現在了那,這片墓園,已經是一座座空墳。”
蒙卡找到一座上次慘劇后下葬的士兵墳墓,用力一斧,劈開墓碑。
咔擦!
三下五除二將掩埋棺材的泥土扒開,望著黑漆漆的木頭棺槨,蒙卡深吸口氣,一腳踹上。
腐臭味立馬涌了出來,令人作嘔。
望著里面腐爛了一半、依稀能看出生前容貌的尸體,蒙卡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蠕動亂爬的蟲蟻讓尸體表情活泛,好像在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咚!咚!咚!咚!
這時,沉悶撞擊聲密集襲來,來不及多想,蒙卡握緊斧頭,轉身。
“怎么是你?!”
來者他依稀有點印象,是剛才幫他抵擋敵人進攻的士兵之一。
此刻,對方站在墓園破碎的柵欄前,偏著腦袋一動不動。月光從背后灑下,在地面牽出長長的影子。
見到是“熟”人,蒙卡松了口氣。
“只有你一個逃出來嗎?罷了。”
坐在墳堆旁邊,蒙卡杵著斧頭:“別不說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面對那些怪物,害怕是人之常情,這不算拋棄戰友,我們活著才能為他們報仇。”
“待會兒你跟我從后山繞過支部,找艘小船出海躲一陣,只要聯系上其他支部,我們就安全了。到時…”
抬頭看了眼對方:“你還是二等兵吧?”
“我曾經也是二等兵,逮捕克洛的功勞并不足以讓我升任上校,只不過考慮到153支部損失嚴重,所以破格提拔…這是海軍內部的潛規則。”
只要有人活下來,那么死去的人空出的位置,會優先從幸存者中挑選。
或許最開始海軍的本意是好的,讓后來者銘記自己今日的和平是先驅們不畏艱難奮勇拼搏換來的。
但到今天,這已經成了貪圖富貴者吃人血饅頭的捷徑。
“或許,你也能撈一個少校當當。”
從二等兵到少校,中間要跨過一等兵、伍長、軍曹、曹長、準尉、少尉、中尉、上尉八個等級,不可謂不一步登天!
蒙卡不相信對方不心動。
然而那人依舊靜悄悄地,雙眼死死盯住蒙卡,一言不發。
配合四周寂靜無聲的墓碑,氣氛讓人心悸。
“夠了!”
蒙卡皺眉。
看在對方剛才拼死保護自己、忠心尚可的份上他才說這么多,真以為他喜歡留下隱患嗎?
只要膽敢說一個“不”字…
斧柄轉動,寒刃在月暈下泛起冷光。
“為…什么?”
忽然,對方發出一句細如蚊喃的疑問。
“嗯?”
蒙卡愣了下。
“為什么?”
聲音漸漸放大,讓蒙卡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
“為什么?!!!!”
第三聲化作刺耳尖叫,靈魂核心炸開,代表疑問的“雜質”蠟黃污穢涌遍全身,將他…不,它!
徹底包裹!
這是肉眼可見的憎惡!
此前對生的眷念有多么強烈,此刻對蒙卡的憎惡就有多么強烈。
它狂吼著“為什么、為什么”,實際上現在連它自己也不知道這幾個音節有什么含義。
看著它朝自己四肢著地狂奔而來,以及垂下身體后,后腦勺位置可見腦漿的豁口,蒙卡瞬間頭皮發麻。
毫無疑問。
這,也是個亡靈!
想起自己剛才和一具尸體說了這么多…
羞恥?
不,他只剩下了恐懼。
“滾開!!”
炸裂爆響驚現,斧頭劃破空氣,重重劈下。
在恐懼和死亡的雙重逼迫下,蒙卡感覺自己“斧術”更進了一步,有種無物不斷的強大感。
但很快對手就幫他證明這是錯覺。
噼咔!
這勢大力沉的一斧頭狠狠砸在對方背上,輕易撕破血肉,卻在骨頭面前發出一聲脆響。
洛威特幫它將那股憎惡之力融入骨頭,幫助他成佛。
渾然不覺這一切背后有人搗鬼,一斧頭沒劈斷對手,蒙卡自知不妙。
作為標準短兵器,當斧頭都能劈到對方背上時,這個距離已經相當近了。
咔嘰!
張大嘴,怨靈僵尸狠狠咬在蒙卡腰間,抬頭一撕,將大塊血肉撕扯了下來。
牙齒也是骨頭,連脊柱都變得那么堅硬,沒道理牙齒會脆弱到哪里去。
劇痛刺激的蒙卡雙眼發紅,他一把抓住對方肩膀,往外一甩。
噗通!
怨靈僵尸撞在墓碑上,腦袋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但下一秒它立馬重新爬起,再次撲了上去。
它是死靈,死靈是不需要疼痛感的。
身體不會發出警告,大腦也不需要維持身體不崩潰,直到被摧毀每一根骨頭前,它都不會停止進攻。
帶著恨意,去撕咬、去撲殺!
“別…別過來!”
蒙卡嚇得一陣尖叫,腎臟差一點被咬穿,那種作為食物的恐懼,人類只在猛獸身上感受過。
然而今天,又要多一樣了。
月光下,一人一獸翩翩起舞,飛舞的血絲是他們的琴弦、不同的嘶吼是他們的伴奏,在這片空曠寂靜的墓地,共同奏響名為復仇的鎮魂曲。
“非常有意思,不是嗎?”
忽然,不協調的嗓音出現在場地中央。
看到那張臉,蒙卡瞳孔縮緊,忍不住楞了一下:“是你…!!”
咔嘰!!
他愣住,但怨靈僵尸沒有。
趁機一口咬上去,撕開氣管。
蒙卡眼里帶著錯愕,被怨靈僵尸撲倒在地,后者趴在他身上,不停咀嚼、撕咬、咆哮,像是餓極了的瘋犬,要將那份對世間的憎惡徹底發泄出來。
明明不是食尸鬼,卻有著這么強烈的“食欲”…
“嘁哈哈哈哈哈,這就更有意思了!!”
月光下,黑騎士手里捧著努力將眼睛睜大的電話蟲立在遠處,靜靜看著主人站在兩具尸體旁笑得前仰后翻。
翌日,謝爾茲鎮。
“我怎么在這睡了一宿?”
收拾漁網的漁夫疑惑地站起來,腳下趔趔趄趄,差點摔進海水。
“嘶…腿麻了!”
用力跺跺腳,他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打了個噴嚏。
“啊秋!倒霉的一天。”
嘴里抱怨著,他將漁網丟進漁船,準備去找小鎮新來的醫生拿點藥。
既然沒整理好漁網,那今天就別想出海了。
作為有海軍支部坐鎮的小鎮居民,家有余糧,這點任性的權利還是有的。
回到鎮上,醫館沒有開門。
漁夫嘴里嘟囔著新來的醫生真懶散,于是決定先去吃點早飯。
“啊!!”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凄厲尖叫,嚇得他渾身一抖。
“發生了什么事?!”
他連忙跑過去,路上一些表情疑惑的居民和他一起,沿著街道奔跑。作為島民,他們清楚的知道團結才能活下來的真理。
等他們跑到街道盡頭、153支部大門前,這里已經擠滿了人群。
“讓讓,讓我過去一下…我是醫生!”
漁夫擠不進去,于是扯了一嗓子。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自己是醫生。
但人群還是很買賬的,聞言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頂著臊紅的老臉,漁夫小心翼翼走到人群前方,抬頭一看。
“啊!!!”
一聲更加凄厲的尖叫從嗓子里迸發,漁夫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難怪,會給醫生讓路…
昏倒之前,漁夫如此想著。
在153支部綠色條紋交織的高塔前,一具具血淋淋的尸體被用木樁子釘在了墻壁上,尸骸排列成令人心底發寒的“正義”二字!
晨曦下,那一張張扭曲驚悚的臉龐清晰可見,也不知死前經歷了何等的恐懼。
數日后,一道駭人聽聞的消息傳遍整個東海。
東海海軍153支部上下227人一夜之間、全軍覆沒、無一活口!
只有當天奉命離開的克利斯曼中校與少數士兵幸免于難。
但詭異的是,明明緊挨著支部的謝爾茲鎮上,居民們整晚什么都沒聽見,甚至睡得非常香甜。
沒有海賊宣布對此事負責,也沒有海軍做出合理的解釋。
甚至連海軍自己都找不到頭緒,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一時之間,整片東海人心惶惶。
加上16支部附近越發頻繁的幽靈船傳說,壓抑和恐懼在每個人心頭匯聚。
等待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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