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九萬兩千六百一十三年夏至,易白一進洛湘府就看到桌子上面一堆菜肴,一口未動。
水神正拿著一杯酒看著遙遠的天邊發愣,風神則是站在一旁,一臉擔憂地看著水神。
看到易白來了,風神連忙招呼道:“每年的今天,洛霖心情都不太好,你看我做的一桌子菜肴,他一口都沒動,你去安慰安慰他。”
你確定不是你的菜太難吃?
看到風神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愁苦,緩緩走回后廚,易白不好說的這么直白,走到水神的面前乖乖坐好。
水神給易白倒上一杯酒:“今天是梓芬的祭日,你來的正好,我們一醉方休。”
看來凡間那些傳說話本,水神和花神那些風流韻事還真不是胡說的,易白心中的八卦之火冉冉升起。
“好,干!”
看得出水神對那梓芬是情深義重,四千年了,至今還是念念不忘。
又喝了幾杯酒,一身白衣地水神站起來,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緩緩將杯中美酒灑向大地,追思故人。
一道遁光閃過,天帝太微來到水神的面前,也是面色沉重。
易白拱手拜道:“天兵墨玉,拜見天帝。”
“嗯,下去吧。”
易白走到后殿,聽聽這負心薄幸的太微來說什么,還好兩人都忘了開啟結界。
易白可是知道這太微當年為了天帝尊位,拋棄和他正在熱戀的花神,轉投當今天后荼姚的裙下,讓就算在天界也算是有數的大能‘花神梓芬’情滅神傷,最后郁郁而終。
天帝看這水神落寞的樣子,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眼中也露出一點思緒。
“你可是在祭奠梓芬,可否也給我一杯酒?”
“梓芬生前最喜歡飲這種桂花酒,本座這些年來,時常夢到梓芬。”
“夢中的她一如初見,她明明在笑,眼中卻含著淚。”
水神掃了眼太微,眼中露出一絲不耐煩:“往事已矣,重提無益,不知陛下此次來訪,所謂何事?”
太微自行拿起一杯酒慢慢撒到地上:“過幾天就是天后的壽誕之日,本座知道你與臨秀一向淡薄名利,不喜歡熱鬧喧嘩。”
“但天后她生性多疑,她會以為你們對她不滿,諸位仙家也會議論紛紛。”
“所以我希望,過幾天天后壽誕之日,你和臨秀無論如何也要攜手前來。”
水神的語氣還是那么的淡然:“既然陛下親自登門邀請,我與臨秀,定然出席。”
太微緩了一口氣,回到座位上笑道:“你們啦,讓我的兒子等的好苦,這婚約都立了四千年了,可是女兒在哪里啊?”
水神默然不語,望著遠方,黯然神傷。
等了一會,太微看水神還是面無表情,感覺也是無趣。
雖然兩神是君臣關系,但水神當年在天魔大戰中戰功赫赫,與自己又是關系莫逆,自己也不好說什么,便告辭離去。
易白感覺太微的氣息已經離著十萬八千里了,出來呸了一聲。
“不要臉!”
水神看了易白一眼,這個小徒弟總能讓自己開心,感覺臉色要繃不住了,失笑:“哈哈,你啊!”
“算了,回去收拾下,過幾日隨我去參加天后的壽誕,宴上倒是有不少你喜歡吃的珍奇異果。”
看著一桌子風神親手做的美食,水神咽了口吐沫,回憶起以前被這美食支配的恐怖:“等等,先別走,把桌子上的佳肴吃掉吧,畢竟是臨秀的一番心血。”
易白:…
沒過幾日,易白跟隨水神到九霄云殿參加壽宴。
至于禮物,水神畢竟活了十幾萬年,從府中寶庫隨意拿了一件珍奇當做壽禮。
坐到座位上,水神看到鼠仙也在宴席上,詢問道:“墨玉,怎么不去和鼠仙打個招呼,我聽說鼠仙脫離鼠族了,這是為何?”
易白抓起一個仙桃,一口咬下去,滿嘴汁液,香脆可口,搖搖頭。
“還能為什么,他對那個先主是死心塌地,我怎么勸都不聽,他干脆就和我分道揚鑣了。”
“又是太微的一筆孽債,哎。”
風神拽了拽水神的衣角,提示他這里是九霄云巔,不便多言。
接著對著易白笑道:“這次壽宴,除了花界,真的是天上地上一個女仙也不落,墨玉看上哪位了,我們去給你說親。”
易白連忙搖頭,這女人一個就夠了,太多了,他這身子怕不一定受得住。
“天帝、天后、夜神、火神到!”
司儀一聲呼喊,眾仙紛紛站起身。
一身冕服的天帝天后,帶著兩個兒子緩緩踏入大殿,最后坐到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
看到他們坐好,按照事先司儀吩咐的,眾仙拱手,齊聲恭賀。
“恭祝天后,千秋華誕,福壽綿長!”
天帝揮手:“諸位仙友免禮,都就坐,開宴吧。”
坐回椅子上,易白才注意到蛇仙彥佑也來到了宴席,這蛇仙沒有官職是怎么混進來的?
并且錦覓和彥佑坐在了一桌,關鍵是兩人動手動腳,神色親密,易白放佛看到了火神和夜神頭頂上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
反正和自己也沒啥關系,易白專心對付桌子上的美食佳肴。
正吃得歡實,順手還撈了不少,回去帶點給小輩們嘗嘗鮮,反正天界富裕之極。
突然,錦覓一聲尖叫:“啊…..老鼠,老鼠!啊…”
看著幾乎嚇得變形的錦覓,易白有點迷,幾千年修行到就是為了給腦子里面裝水?一個老鼠能嚇成這樣?
本來安靜祥和的宴席被這一聲尖叫完全破壞,天后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這位仙友,為何如此無禮?惶惶九重天,何來老鼠?”
鼠仙干笑了一聲站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只小白鼠:“哈哈,小鼠頑皮,沖撞仙友,驚擾天后,該死,該死。”
十二生肖的老大,天后自然得給點面子,偏過頭用法術束縛住錦覓,深深看著她:“何方神圣,來赴壽宴,竟然用幻術掩蓋真身?”
隨后,手指輕揮,將錦覓頭戴的鎖靈籫去掉。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位玉骨冰肌、窈窕無雙的女子。
場中諸位仙人幾乎是看呆了眼,就連太微和水神也是目不轉睛,太微可能是口渴,更是咽了幾口吐沫。
酒神揉了揉眼睛,驚道:“這不是百花宮的梓芬嗎?保養的真不錯啊!越長越水靈了。”
天后看著天帝那色鬼的眼神,憤怒地斥道:“酒仙莫非酒喝多了,腦子也糊涂了,梓芬已經殞身好幾千年。”
恰好此時,月老丹朱出來為錦覓作保,天帝和水神連忙借此詢問了一番錦覓的身世。
當知道錦覓出自花界之后,兩人的臉色都有變化,當然,天后的臉更黑了。
天帝看這情況不對,連忙道:“額,聽說這個穗禾,為了賀天后的華誕,親自排了一出云韶羽衣舞,不知天后可愿與本座一同欣賞啊?”
眾仙齊聚,怎么也要顧點臉面,天后勉強露出笑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