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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5 章 銀子

  這小公子把這個主意一說完,旁邊的管家便嚇得大驚失色。

  “主子,這件事可是要慎重呀,萬一要是有什么線索泄露出去,咱們恐怕就再也隱藏不住了。”

  “朝廷上咱們還有幾個大臣,而且軍機處領班也是咱們的人,我想著這件事能夠糊弄過去。”

  這小公子現在心中也是抱著萬一的想法,只要是今年能夠糊弄過去,到了明年就好說了。

  這一回鹽船沉了,自然上面的所有的食鹽全部打了水漂,那北方的鹽價自然要往上漲一漲了,這樣多出來的銀兩,也能夠給那些鹽廠的管事,讓他們把事情擺平。

  這命令很快就從這位小公子的宅院,傳到了汪應庚那里。

  汪應庚得了這個命令之后,簡直嚇得是魂飛魄散,要說這汪應庚,雖然是這小公子的錢袋子,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但還沒有膽子大到這個份上。

  這要是被查出來,滿門都得抄斬,這食鹽可同別的東西不一樣,朝廷那里盯得很緊,一旦出了紕漏,可真不好遮掩。

  汪應庚在書房之中想了一下午,最后還是決定按這個小公子的計劃行事,主要還是善財難舍,想要渡過難關朝廷上的銀子是絕不能短了的,他又不想把自己的老本兒拿出來,最后也只能按這個辦法行事了。

  于是很快汪應庚便再一次拜訪李應泰,然后先向李應泰多多的陪禮。

  李應泰看到汪應庚,還算是有禮,便把前幾天的事情放下來。

  汪應庚見李應泰消了氣之后,趕緊對他說,自己前一段時間被豬油蒙了,心現在已經想好,所有的稅銀以及各鹽廠的利潤它會如數奉上。

  李應泰聽了之后,上下打量了汪應庚一下,表面上是非常的滿意,和汪應庚談笑風生。

  但是等李英泰送走汪應庚之后,便覺得這是十分的蹊蹺,這筆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總共加起來有幾百萬兩之多。

  他汪應庚以前拖著不交,一定是他的周轉出了問題,現在卻答應把所有的銀子全部交上來,這其中恐怕有什么貓膩。

  于是李應泰便打發出自己麾下的那些鹽丁們,喬裝改辦四處打探消息,果然沒有多長時間就傳出了北上的鹽船,在運河上翻了船,幾十船的鹽,全部打了水漂的消息。

  李應泰聽完之后便明白汪應庚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李應泰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一天一夜水米未盡,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眼圈發黑,滿臉蠟黃,但是他的眼睛卻十分的明亮。

  再說在軍機處中,首先接到的就是今年鹽稅大幅減少,就連個鹽廠的利潤,也不及往年的三分之二。

  作為軍機處領班大臣的孫彥其實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現在看到奏折也覺得有些頭疼,這件事必須在軍機處中就壓下來,如果遞到賈珂那里,恐怕就又是一陣腥風血雨了。

  但是這件事還真不好辦,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田輝,原來是太仆少卿,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投靠了賈珂,可以說是賈珂的鐵桿而忠臣,而這件事又正好是他來負責,如果自己不給個交代,想來田輝一定會單獨求見賈珂,把這件事捅到賈珂面前的。

  正在孫彥煩惱的時候,緊接著又一份奏折送到了軍機處,原來是各處鹽商已經答應補全稅銀,現在銀子已經進入了各鹽廠的銀庫等著朝廷押解。

  孫彥到了這時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是銀子有了那么這件事就不算什么了,天大的事他作為軍機處領班大臣也能給壓下來。

  于是孫彥就把這份奏折壓下,并沒有在軍機處中和大家商量。

  但是孫彥卻沒有想到,賈珂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賈珂根本就不放心這個義忠親王麾下的人,早就派人把他監視的,嚴嚴實實。

  而同時李應泰的文書也悄悄的送到了京城,原來這李應泰也是暗衛的人手,原先這些鹽廠的管事以及鹽商們還不敢如此囂張,朝廷又想要地方穩定,所以對于李應泰說的奏折的事情,并沒有怎么在意。

  但是這一回卻不同以往,那在運河上翻了鹽船,使得北方的鹽價大漲,百姓們已經怨聲載道。

  這件事自然就傳到了賈珂的御案前,再加上李應泰的奏折,賈珂可算是明白了,這些鹽商在搞什么鬼,這是要把他們的損失補起來。

  但是賈珂并沒有就這么放過這件事情,因為他覺得十分的蹊蹺。

  這些鹽商可以說是天下的首富,他們就從來沒有短銀子的時候,怎么現在為了銀子這樣的處心積慮?

  而且這短的可不是幾十萬兩銀子,而是幾百萬,這些銀兩可是能干很多大事的。

  賈珂在養心殿中來回的走踱步,思考著這些鹽商們到底要干什么,要說是造反,賈珂是不相信的。

  這些鹽商一個個養尊處優,哪里會干這些,腦袋別在腰間的事情。

  “李德善。”

  旁邊一直伺候賈珂的李德善,聽了賈珂的招呼,立刻向前來,供著孫子問道:“主子在喚奴才?”

  “江南的鹽商,這段時間有些異動,你知不知道。”

  “回主子的話,奴才已經得到小的稟報,汪應庚現在大力發展私鹽,對于鹽廠的食鹽已經很少進了,因此今年的鹽稅和鹽廠的利潤得不到保證,但是前一段時間汪應泰又突然把這些錢全補上了。”

  “他一個鹽商,每天錦衣玉食,難道就這么缺錢嗎?”

  “回主子的話,汪應庚本身并沒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那你就把你的番子派出去好好查一查,我看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德善聽了之后趕緊答應他也不是傻子,他在這件事中也感覺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要說這鹽商,每年不說他們私下里販賣私鹽,光是正經渠道所進的食鹽,每年的獲利就有2000萬兩以上,除了稅收的幾百萬了,還有每年向皇帝進貢的三四百萬兩,剩下的1000萬輛都是被他們這些鹽商分了,天下誰都可能缺錢,只有他們這些人是從來不缺錢的。

  李德善想到這里突然又意識到一件事情,今年鹽商的三四百萬兩孝敬,還沒有送到宮中。

  要說以前這些銀兩自然是入了皇帝內庫,但是現在這些銀子也應該轉到他們主子燕王的府里。

  李德善有了這個意識之后,立刻提醒賈珂,“主子,每年鹽商都要給皇帝孝敬三四百萬兩的白銀,今年這些銀子到現在還沒有送來。”

  賈珂一聽還有這事,“以前這些銀子是什么時候送來?”

  “回主子的話,應該是在過年以前就送過來的。”

  賈珂聽了之后臉上露出了冷笑,“看來這些鹽商沒有把我當回事兒呀。”

  李德善在旁邊已經看出了賈珂已經十分生氣了,所以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真害怕賈珂遷怒。

  “李德善,你派人去和那些鹽商們說,去年的孝敬增加到500萬兩,一個月之內給我送到京城,如果到時我沒有見到銀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德善聽了趕緊答應。

  “既然鹽商有孝敬,那么晉商和徽商有沒有孝敬?”

  “回主子,這奴才倒沒有聽說過。”

  “既然鹽商有了孝敬,咱們就不能厚此薄彼,你讓晉商和徽商從今年開始,每家給我送200萬兩銀子來。”

  李德善聽了之后也有些心驚,他不明白賈珂每年要這么多銀子干什么?

  其實賈珂有些話不能和李德善說,賈珂收集這些銀兩并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想著過些年揮師北伐,徹底打垮韃靼人。

  如果要是賈珂想實現這個愿望,那么至少的動員近百萬的人馬以及各種的民夫,從此以來所需要的銀兩可就是海了去了。

  光憑每年收上來的那些稅顯然是不夠的,現在從這些大商人手中收集一些銀兩,攢個幾年的功夫,什么都出來了。

  賈珂坐在龍椅之上,想了一想,覺得不能放任北方的鹽價這樣漲下去,不然的話,恐怕就要民心盡失了。

  “你去傳令江南的鹽廠,立刻運送食鹽到北方平抑鹽價,這一回不必經過那些鹽商,直接由他們負責,賣鹽所得的銀子一分為二,一部分交給朝廷,一部分部就會他們的辛苦費。”

  李德善聽完之后趕緊點頭,這一回這些鹽商玩兒的太過分了,怪不得他們主子拋開他們自行決斷。

  而且如果這一回成功了,朝廷和他們主子又能多分一些銀子,何樂而不為?

  “你再去傳旨,告訴那些鹽商,今年的年稅一分都不能少,如果是短了朝廷的鹽稅,那么我只能是破釜沉舟重新換一批鹽商了。”

  賈珂這是今年不但鹽稅不能少一分,而且以前給朝廷的孝敬反而增加了許多,這也是給那些鹽商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兒,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否則的話把你們全換了。

  賈珂接著對李德善說道:“我看這背后的事情不那么簡單。這么大的事情,軍機處竟然沒有報到我這里來,以后你的人對于這些奏折的事情也傷點兒心,不然的話我真的要被這這些大老爺們變成聾子和瞎子了。”

  李德善聽了,趕緊的點頭:“主子,我今天就把軍機處的伺候太監,全部換成暗衛的人。”

  “以后軍機處所有的奏折,你們暗衛都要抄一份備檔,省的我被這些人給蒙蔽了。”

  李得善聽完立刻答應,他心中是驚喜莫名,這一下他的權利又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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