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現在賈珂不會表達意見,這封奏折明顯就是沖賈珂來的。于是就問軍機資格最老的潘永,“潘永你是這些人中經驗最豐富的,你說這些人是想干什么?”
“陛下,臣知道下面說的話有些犯忌諱,但是臣不得不說。”潘永這時候也豁出去了,剛才他在軍機處說的話,就已經得罪了賈珂。現在一定要趁這功夫把賈珂拉下馬,不然賈珂以后作為軍機領班,有的是辦法給他好看。而且這一次行動也是他向那位主子提出來的,哪位主子為了把賈珂拉下馬,已經是不擇手段,有些瘋狂了,什么辦法都敢嘗試。
“你說吧,朕聽著呢。”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潘永一眼,心里已經給這個人發了一個叉。
“皇雖然現在身體康健,但畢竟年事已高,請皇早立太子。也好決定皇統延續,否則到時候權臣當政皇統危亦。”潘永好像是一個敢薦的忠臣一樣,正氣凜然的說出了這番話。
皇帝聽了這番話并沒有當場表態,而是問剩下的三個人,“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剩下三人并沒有回避皇帝,而是一起跪倒,同時說道:“臣等附議。”
皇帝瞇著眼睛看著跪在地的三人,再看著旁邊站在那里做忠臣狀的潘永。皇帝再一次感覺到了,來自文臣的壓力。看來文臣是不允許任何異類存在在朝堂之中的,自己提拔夾賈珂不外乎是用他的武將實力對付文臣,沒想到才幾個月,文臣就忍不住了。
而且不光是文臣忍不住了,他的某個兒子也忍不住了,而且這個兒子的勢力,已經不知不覺已經有了掌控朝中文臣的能力。
皇帝想到這里,又想著太子突然謀反,莫非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皇帝感覺到一股陰謀向他撲來。皇帝考慮的和賈珂還不一樣。賈珂認為這是借立太子之名,要把他這個武將搞下去。而皇帝考慮的卻是,那是要一箭雙雕,即把他的心腹武將賈珂趕下臺去,又要取得太子之位,必要的時候甚至可能會逼宮。
皇帝這時候感到一股寒意鉆到了自己的衣服里,凍得他有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過皇帝馬就收斂了心神,等他回過神來之后,就并沒有把這些小伎倆放在眼里了,只要他掌握了軍權,這些人不光是跳梁小丑。正好他可以看看,到底是誰跳出來。
皇帝沒有反駁四位軍機的意見,而是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明日舉行大朝,三品以官員全部參加。在朝大家在議一議,再做決定。”
然后皇帝很疲憊的說,“都跪安吧。”
于是賈珂帶著四位軍機離開了東暖閣,出門之后賈珂就同這四人再也沒有一句話,雙方已經完全撕破臉,重新進入軍機處。賈珂寒著臉對四人說:“幾位大人,各自保重吧,從今以后,咱們就更不相干了。”
賈珂說完之后理也不理這四個人就走出軍機處,等待明天在朝,一決雌雄。
剩下的幾位軍機大臣,都各自看了一眼面色凝重,今天他們同意這份奏折,大部分人還是秉著公心的,畢竟皇年紀大了,萬一有個好歹,朝廷就要出亂子了。
但是他們也感覺出了這份奏折的力量,這么多大臣聯名奏,這分明是在向皇宣戰,只是不知道幕后主使人是哪位。明天的早朝一個鬧不好就又是要血流成河,恐怕皇帝的這些兒子中又有一個被圈進或者賜死了。而他們這些軍機大臣,恐怕在皇帝眼里也失了分。
在說皇帝在幾位軍機大臣走了之后,就覺得頭昏眼花有些站不住了,這已經是他的這段時間來幾次發作,他自己也知道這次的病恐怕不簡單,所以才把大部分事交給軍機處理,自己只處理一些重大事情,就是想要好好調理身體。
看來他身體不好的事情已經傳出了宮中,所以才有這么多人前來逼宮,看來明天大朝是一場龍爭虎斗。
皇帝坐在寶坐,默默的想了一會兒,然后突然說道:“去把戴權給朕傳過來。”
旁邊伺候皇帝的小太監聽了這話,立刻就躬身退出了東暖閣。不一會兒戴權便小跑著進入了東暖閣。
戴權快步來到皇城的身旁,跪倒說道:“奴才戴權,給萬歲爺行禮。”
皇帝坐在那里,問道:”朝廷眾大臣聯名向朕奏,讓朕早立太子。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串聯?是哪個皇子在背后主使?”
戴權不敢怠慢,趕緊說道:“三皇子府的密諜,這幾天活動得十分平凡,這一次應該是三皇子主使。”
皇帝早就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兒子,表面淡泊名利,頗有賢名,實際心機深沉,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力量,能夠發動這么大的勢力。就連軍機大臣也有意無意的,幾乎同靠了他。
這一下皇帝有些為難了,在皇帝心中三皇子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又想到三皇子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發展了這么大的勢力,其能力是無可置疑的,如果是自己身體很好,肯定要圈禁或者冷落他一段時間,但是現在自己身體越來越不成了,而江山社稷正需要這樣一位心機深沉,頗有謀略的儲君來執掌。這一下皇帝可是為難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賈珂回到榮國府后,并沒有把今天的事,像賈政以及秦可卿說,他知道在榮國府,舞陽侯府中,恐怕到處都是皇帝的秘探,否則皇帝怎么敢把軍機處領班大臣的位置讓他坐。
秦可卿在這一天的晚,明顯感覺到了賈珂的不對勁兒。賈珂這一夜翻來覆去,直到三更才睡著。秦可卿知道賈珂一定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但是丈夫沒有和她說,她也就假裝不知道。只是默默的為他感到擔心。
第二天一早,賈珂梳洗打扮吃過早餐之后,便去參加朝會了。而且這一天賈珂偷偷的在自己的內里穿了一件軟甲,且把一頂軟劍當做腰帶,系在了自己身,萬一皇帝經不住文臣的攻勢,要處置自己的時候,也能夠沖出大殿,召集兵馬做一個魚死網破。
這一天賈珂到達乾清門的時候,并沒有任何大臣,過來和他打招呼,不像以往只要賈珂一來,馬就有一群人圍過來。
賈珂對于遇到的冷遇,并沒有生氣,這都是人之常情。看來昨天的那份奏折已經傳遍了朝野,大家認為他賈珂今天恐怕在劫難逃。可是誰又知道,賈珂并不把今天的事情放在眼里,這拱衛皇城的禁軍就是他的底氣,只要他從大殿中沖出去,到時候只要是他一聲令下,就能立刻翻盤。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進入了乾清門,賈珂仍然按照以前的樣子,站在了文武大臣的最前面。他剛剛站好就聽到有人喝道:“賈珂,你還敢站在這個地方,現在你是帶罪之身,還不站在隊伍的最后去。”
賈珂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御史,賈珂看到他氣憤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一個試探他的小卒子,賈珂沒有和他說話,而是對著軍機大臣,左都御史田冶說:“田大人,不知道我這個軍機領班,什么時候成了代罪之身了,是你們督察院給定的,難道你們督察院已經越過了皇,可以隨便給軍機大臣定罪了。”
左都御史田冶聽到賈珂的質問,臉被氣得通紅,他不是被賈珂氣的,而是被他手下這個御史氣的。這個御史竟然敢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在朝堂,如此挑釁賈珂,不用說,定然是有人指使。
“給我滾出去,這里還沒有你說話的地方。”田冶瞪著那個御史,好像要吃了他。表面看來田冶正是在訓斥那御史,要把他趕出朝堂,其實這是對這位御史的保護,賈珂再怎么說,現在也是軍機領班大臣。這御史無憑無據,就敢在朝堂如此的訓斥他,等一會兒恐怕皇來了,知道這件事情,這個御史最少也會被流放三千里。
“別呀,別走等一會兒皇來了,讓皇也看一看,咱們朝的隨便一個御史,就敢在朝堂訓斥軍機大臣。甚至能夠決定一位軍機大臣的去留。”賈珂今天不打算息事寧人,既然別人已經打門來了,他也沒有必要客氣。
田冶看了賈珂一眼,然后用深深的語調說道說道:“賈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
“我把事情做得太過?田大人難道是瞎子嗎?沒看到他剛才當著文武大臣的面隨便斥責軍機領班大臣,田大人難道不是御史臺的領班,就容許手下這樣胡作非為,要是這樣恐怕我今天就要連大人一起參奏了。”賈珂現在是寸步不讓,如果這一次讓了,以后誰都以為他這個軍機處領班大臣是泥胎木偶,什么人都可以推一下。
田冶這時候把眉頭皺起來,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身對那位御史說:“王御史,這一次你做的過了,我作為左督御史不能包庇你了,你辭官吧。”
田治說完這話之后便不再回頭看那位御史。
賈珂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還是在保護這位御史,對于辭官和流放三千里來說,如果只是辭官將來還有復起的機會,一旦流放三千里恐怕就要老死在邊疆,再也沒有機會再回朝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