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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對話

  賈母木無表情的方看著賬簿,好像混不在意的樣子,但他抓賬本的手已經越來越用力,手上都泛起了青筋。

  賈母一直以為賴嬤嬤和賴大只是小貪小占,沒有想到,他們幾乎把賈府都搬回去了。這些抄出來的財產,已經和賈府公中的錢財差不多了。

  賈母看著賬冊,眼里漸漸泛起了寒光。

  賈母看完賬本對賈珂說:“這件事你辦得很好。東西再核對一遍然后入了庫房。”

  賈珂對賈母話,連連答應。

  賈母接著又對賈珂說道:“家里現在事多,又沒有一個可靠的人用。我看林之孝是不能留在你那里了,還是回來當個大管家吧。”

  賈珂回賈母說道:“林之孝很有能力,給我管個小莊子實在是屈才了,現在回來咱們府上正是時候。”

  林之孝聽賈母與賈珂說到讓他回到賈府當大管家。趕忙跪倒在地像賈母磕頭。

  賈母說道:“以前你是個老實實在的人,為人也很不錯啊,府里上下都是知道的。但權力會讓人產生野心,賴嬤嬤一家就是前車之鑒,你一定要引以為戒。”

  林之孝跪在地上,對賈母叩頭說:“老太太對我的恩情,我永遠也不報答不了。我們家幾輩子給府里辦事,沒有出現過差錯,就因為我父親也沒有交給我別的什么本事,只是告訴我,貪字最是害人。請老太太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幫二太太管好家。”

  賈母又對賈珂說道:“這次的事情你辦得很不錯,交接之后,從庫里提三千兩銀子算是我賞你的。”

  賈珂趕忙推辭說道:“不敢再要老太太的賞,昨日我父親已經賞過了。”

  賈母對他說道:“他賞是他的,今天是我賞你的,不要推辭了。”

  賈珂這才跪下謝了賈母的賞賜。

  賈珂見賈母沒什么事要說了,就和賈母告退。

  賈母見他們要走,便再次叮囑他們說:“賬本你們帶回去要仔細的入庫,不可出了差遲。”

  賈珂與林之孝答應了,便退了出去。

  賈母見賈珂他們退出房間,面對房中伺候的丫鬟婆子說:“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賈母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事情,想著賴嬤嬤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她在心中是不想處置賴嬤嬤的,但賴嬤嬤犯的事實在是太大了,被人從家里抄出了這么多金銀。

  賈母一想到那么多金銀就越想越氣,賈府這幾年收入越來越少,已經快要入不付出了,恐怕賴家在其中起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但其他幾個管家就是清白的?不過是沒有賴家這么囂張罷了。賈母想著,既如此今天就把這件事處理了吧。

  賈母對外面說道:“來個人給我準備幾個菜,兩壺酒。”

  不一會兒幾個精致的菜肴和兩壺酒,就已經擺到桌子上了。幾個小丫鬟上前要服侍賈母吃飯。

  賈母并沒有吃飯,而是讓小丫頭,把這些酒菜放在一個食盒里,然后就讓小丫鬟退下了。她自己提子食盒,到了關賴嬤嬤的屋子里。

  賴嬤嬤這是正躺在床上想事情,她覺得這件事還沒有什么大礙,沒有性命之憂。突然見是賈母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趕緊從床上起來施禮。

  賈母坐到床上后讓她起來,坐到她對面,然后親自把酒菜一樣一樣擺出來。

  這才對她說:“我們主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仔細的談一談了,你在賴家也是一個老太太了,也是養尊處優一言九鼎,恐怕以經不像以前對我尊敬了。”

  賴嬤嬤趕緊跪下說:“我怎么敢對老太太有一絲一毫的不敬,我要有這樣的想法讓我天打五雷轟。”

  賈母沒有理她的詛咒發誓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咱們倆是共患難過的,也應該共富貴,所以很是提拔你家的兩個小子,他們現在都是寧榮二府的大管家。我也算是對你不薄了。”

  賴嬤嬤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來,聽賈母這樣說話,語氣有點兒不對頭。不由哭著說道:“老太太你饒了奴才這一回吧,這是奴才的糊涂,我以后一定改。”

  賈母看著賴嬤嬤哭著痛哭流涕,自己也是傷心,眼淚也不自覺的流出來。

  賈母對她說道:“先不要哭了,起來吃點菜,咱們兩個再聊聊。”

  賴嬤嬤以為賈母已經心軟了被放過他們一家,邊起來坐在賈母對面,賈母親自給她倒上酒。

  賴嬤嬤趕緊簽上說道:“哪能讓老太太給我倒酒,我是什么名分上的。”

  賈母說道:“給你倒上你就喝,咱們倆多少年的交情了,說是主仆其實就是姐妹。這么多年要不是你陪著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給你倒這杯酒,是應該的。”

  賴嬤嬤這才拿起酒喝了,然后有吃的幾口菜,賈母也陪著她吃了幾口菜。之后兩人一邊飲酒吃菜,一邊聊著當年的事情,賴嬤嬤卻沒有發現賈母只是吃菜,一口酒也沒有喝過(也許早就發現了,但是沒有說出來)。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賴嬤嬤好像也已經放開了,對賈母說:“小姐,咱們在這一起這么多年了,現在也已經沒有什么話不能說了,我就把這幾年我的心里好和你說一說。”

  賈母已經很多年沒聽見有人叫她小姐了,而且現在叫她小姐的是賴嬤嬤,賈母也覺得一股酸意,涌上心頭。

  忍著心中的酸痛,賈母點頭說道:“你說吧我聽著,我老早就想聽你的心里話了。”

  賴嬤嬤對賈母說道:“小姐別怪我說你,你把咱們的兩位老爺都養廢了,他們倆可連守城恐怕都辦不到,大老爺只知道吃酒玩女人,一點兒正經事不干,再加上以前犯過錯,這輩子沒有半點希望了。二老爺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眼光太窄,心性也不成,我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賈母點點頭對她說道:“你說的不錯,他們兄弟也就老二還算不錯能夠在這個家里守城。否則老國公當年去的時候也就不會讓老二住榮禧堂,讓老大出府去了旁邊的院子了,而且當年老大犯了錯也住不得榮禧堂。”

  賴嬤嬤卻對賈母又說道:“小姐,當年的事誰是誰非,咱們也就不說了。現在就說這賈府的第三代中,我看也就是珠哥兒還算是有出息,但也年紀太小,緩不救急,等到他長大了恐怕榮國府已經敗光了。至于大哥兒和璉哥兒,一個最多也就是一個武夫,成不了大氣。另一個恐怕也和大老爺一樣,也就是酒色中人。”

  賈母本來對她把府中的大小爺們兒都批評的一無是處,已經有點生氣了,但卻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賴嬤嬤說的是真的,她也無話反駁,賴嬤嬤已經把榮國府的上下都看透了。可是當聽他說到賈珂只是武夫的時候,賈母臉上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心里想著賴嬤嬤到底是一個奴才,有些事是她所不能知道的。她自以為榮國府上下的秘密他都知道,可是他哪里知道,他了解的只是是表面,榮國府最深層的秘密,是永遠不會告訴她一個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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