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冷眼望著前方,被他扣在手中的葉蓉蓉已經清醒過來,這時候正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慚愧得。
而徐先不會管她的想法,只是用刀尖牢牢壓住她的脖子,甚至用上了“云手”的手法,確保葉蓉蓉無法脫身。
從中了第一記飛刀起,徐先就知道這女人不是自己的對手,因為無法快速對他造成殺傷的對手,都不能算是對手,只能算血量。
需要花多少“血量”來解決掉對方,而葉蓉蓉只值可憐的2%。
當然,如果讓兩人野外放對,并且雙方都知曉對方所有底細,那么徐先哪怕不會落敗,也不可能贏得這么輕松。
只能說他這一身十條命的血量,是旁人根本無法理解的,也不可能找到針對性的打法。
聶云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徐小弟,你究竟想怎么樣?”
徐先看也不看唐鈺兒,目光只是落在聶云楓臉上,隨口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現在走,要么拖到我大姐回來再走。”
“那就是沒得談了?”聶云楓凝視著徐先道,他握著劍柄的手指關節稍稍發白,可見并非如表面上這般平靜。
“聶大哥,你別管我,快走啊!”葉蓉蓉焦急地高喊。
她心中再清楚不過,這次來的可不只是徐文婧,很可能是對方的大部隊,聶云楓留下決計沒有幸理。
聶云楓也不理她,只是聲音越發冷漠,體內真氣正在不斷翻涌:“是你逼我的,我本來不想動用…”
“啊!”
一聲痛呼打斷了聶云楓的思緒,也讓他一身真氣為之一滯,卻是徐先已經一刀扎進了葉蓉蓉的腹部。
“我不管你要用什么,立刻給我滾,否則我捅死她。”
徐先握著短刀的右手還在鮮血直流,聲音卻平靜得很,好像被捅穿的不是他的手。
“你…”
聶云楓一個停頓,徐先毫不猶豫地又是一刀扎下,這次還順帶在里面攪和了兩下。
葉蓉蓉痛得臉色發白,轉眼間已經是氣若游絲,連呼喊的力氣都沒了。
“你想清楚了,她落到云水山莊手上未必會死,但是我再來一刀她就必死無疑。”徐先拔出短刀,沖著聶云楓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
聶云楓像是找到了一個臺階,終于不再猶豫,身影迅速向外掠去,還留下一聲長嘯。
“今日之事,聶某銘記在心,徐小弟,后會有期!”
而徐先就像是沒聽見這話似的,依舊牢牢將葉蓉蓉扣在手中,直到良久之后,確認周圍再沒有紅色虛影出現。
這時候他才一甩手,將葉蓉蓉丟到一旁,對著唐鈺兒笑了笑道:“有勞師姐替她處理一下傷口,這是個重要俘虜,可別讓她死了。”
唐鈺兒下意識地點點頭,連忙走上前去,卻沒發覺兩人的關系已經悄然調換了主次。
一直走到葉蓉蓉身旁,眼見后者已然重傷昏死,唐鈺兒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徐先。
而徐先正背對著她,在一旁舀起一瓢清水,不緊不慢地沖著右手上的血跡。
隨后似乎察覺到什么,他驀然回頭,與唐鈺兒一個對視,又露出早先平和無害的笑容。
唐鈺兒勉強笑了笑,低下頭來不說話,只是覺得背上有些冷。
片刻后,徐文婧與司徒行、鐘林鐘寺兩兄弟一行,已經趕到了徐家門口。
棲鳳樓那邊落腳賀家莊,所以就與賀家的人一道返回,雙方兵分兩路,徐文婧則帶人趕回徐家。
四大派的弟子終究不是廢物,只從對方的舉動,就不難判斷出目的。
如果說徐家這邊,有誰可能成為聶云楓與魔門的目標,那就只能是…小師妹!
“小師妹!小師妹?!”鐘寺脾氣火爆,飛快沖到徐文婧的院落內,口中已經在大聲呼喊。
“吵死了,喊什么喊?”
唐鈺兒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片刻后才皺著眉頭走出,手上還沾著些血跡。
這回連司徒行都忍不住開口道:“師妹你受傷了?”
唐鈺兒怔了怔,隨即才注意到自己手上,頓時搖頭道:“不不…這不是我的血,是她的。”
她指了指旁邊的地上,卻見葉蓉蓉依舊躺在那里,腹部的傷口卻被簡單包扎了一下。
唐鈺兒雖然行走江湖的經驗不太足,但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做傷口處理并不困難,也就沒有通知外人,等徐文婧等人回來再說。
“這是葉蓉蓉,魔門圣女林妃楠的弟子。”司徒行對各家子弟的資料都了然于心,頓時開口道。
他停頓了一下,又笑著說道:“葉蓉蓉這兩年聲名鵲起,沒想到卻敗在師妹手上…師妹果真不負咱們云水山莊的威名!”
“不、不是這樣…”唐鈺兒被夸得臉都紅了,連連擺手,“這次來得不只是她,還有聶云楓…”
她不等眾人驚訝,連忙將事情經過和盤托出,卻是聽得一行人目瞪口呆。
說到徐先制服葉蓉蓉的過程,重點自然放在徐先那一記狠辣的“云手”,拼著手掌被貫穿,也要將敵人控制住。
恐怕也只有這種非常規招數,才可能讓一名準后天武者,一舉制服葉蓉蓉這樣的后起之秀。
“是個狠人!”
這是幾人在聽完過程后,腦中冒出的第一句話。
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說拿一只手作為賭注,賭對方沒有下重手的心思。畢竟只要葉蓉蓉在那一刀上灌注真氣,很可能直接將徐先的手切成兩半。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其實葉蓉蓉就算把全身真氣都用上,頂多也就多削掉血皮而已,徐先壓根就不在乎。
再談到后續連扎葉蓉蓉兩刀,以此逼退聶云楓,倒是沒人在意徐先的狠辣。
這個世界的名門正派正歸正,卻不能說是迂腐,屬于“不用跟魔道中人客氣,大家并肩子上”的類型。
況且在眾人看來,聶云楓實力遠在徐先兩人之上,不用這種方法就無從自保,自然無可指責。
至于“她不是人質你要殺便殺”之類的話,卻被唐鈺兒隱瞞下來,卻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大概徐先也不會在意。
等到唐鈺兒講解完,司徒行才問道:“徐師弟如今人在何處?傷勢如何?”
連司徒行都不稱“二公子”,而是直接喊“徐師弟”,可見徐先已經得到了云水弟子的認可。
說到這個問題,唐鈺兒的神色又古怪起來:“他…他說傷勢不礙事,到飯點了,晚餐要緊。”
眾人抬起頭來,果然見徐府內已經點上了燈火,可不是到飯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