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怎么也沒有想到,在他走到準元神這一步之后,道門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會是收復小杉樹界。
他本來以為會是像周凝一樣,前去鎮守、看管某個地方,或是像玄葉道人那樣,在某個組織里承擔一些俗務。
結果道門倒是對他放心得很,直接要將收復一界這種任務分派到他頭上。
徐先不由暗自搖頭,但嘴上說的話卻正經得很:“快有快的辦法,慢有慢的辦法,看道門需要快還是慢了。”
張天弼也是神情逐漸鄭重,說道:“門中希望五年之內,能有一批新的金丹進入暮穹界戰場,成為道門方面的助力,數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徐先這才明白道門的意圖,敢情是金丹級的炮灰不夠用了,又省不得拿主世界金丹的性命去填,就把主意打到了域外修士頭上。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兩個大世界之間的戰爭,必然是要盡可能調動全部力量,只依靠主世界可不行。
就好像暮穹界也不是龍淵大世界的主位面,但此時其中的防御力量,卻有大半是來自龍淵主世界。
紅楓界跨越位面主動出擊,就是為了將戰場放在暮穹界當中,龍淵界方面自然要想辦法做出應對。
要是沒有主世界的支援,只怕暮穹界分分鐘就會被道門給沖散。
徐先明白道門的思路之后,對于這個任務倒也不再疑惑,想了想問道:“道門能為小杉樹界修士提供什么樣的待遇?”
只是壓服小杉樹界的話,對于如今的徐先來說并不困難,哪怕是在前往血界之前,他也能把那邊的頂尖強者隨便吊打。
而現在就更加輕松,徐先甚至敢說,中土群仙會的上百金丹一起上,也無法對他造成什么壓力。
像徐先這樣的準元神,實際上已經有了一些元神的特征,比如對下層金丹的絕對壓制。
走完金丹之路,大道圓滿帶來的收益,可不僅僅是戰力增強這么簡單,還有著輕易碾壓后來者的能力。
一百和九十只是數字上的區別,但圓滿和不圓滿卻是性質的差異。
不過徐先能壓服小杉樹界,不代表他就能強逼著人家給道門賣命,尤其是那種送命性質的賣命…那可是真賣命。
就算拿刀逼著他們加入道門,等以后真上了暮穹界,這批金丹同樣可以出工不出力,甚至是當場反水。
再不濟臨陣脫逃,跑去其他位面還是可行的,到時候難道還得額外分派人手,去各地將他們抓回來?
想要達到最終目的,道門必須給出一定的條件,否則這樣一次招安是無法進行下去的。
張天弼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直接道:“道門可以給他們普通成員的同等待遇,但必須要累積足夠的功勛,才允許他們離開暮穹界。”
徐先微微點頭,這樣的待遇已經算是不錯了,相當于給小杉樹界修士憑空加入道門的資格。
要知道,除了徐先這種本來就來自道門分部的飛升者,其他小位面的修士想要加入道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僅要經過一系列的考核與審查,還必須是對道門有過貢獻的修士才行。
當然,這次道門給出的要求也不低,小杉樹界修士必須參與暮穹界會戰,并且累積一定的功勛才能離開。
盡管他們可以拿到與付出對等的收益,并且待遇完全按照主世界修士來計算,但這錢有命拿卻未必有命花。
徐先要做的工作,就是通過一系列威逼利誘的手段,讓小杉樹界修士參與進來,還要保證盡可能多的人數。
于是徐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想了想道:“只靠我一個人會浪費太多時間,有沒有幫手?”
張天弼笑道:“無論你選擇以什么形式動手,道門都會給予你足夠的幫助,只要是合理要求,道門都會滿足。”
徐先是多會鉆空子的人,立刻察覺到了這其中可能存在貓膩的地方:“誰來分辨我的要求是否合理?”
“當然是由清玄來分辨,她也是你這次任務的主要協助者。”張天弼如是說道。
清玄并不是某個修士,而是道門總部的高等道靈,專職為元神以及準元神服務。
其余一些金丹倒是也能聯系到她,但至少得是成道殿成員,道靈“清玄”最早實際上就是成道殿的殿靈。
像是看出了徐先的想法,張天弼臉上帶著些奇異的笑容,再一次開口。
“如果你想找些辦法繞過清玄的監督,其實也不是難事,但我建議你大可不必這么做。”
“哦?會被發現嗎?”徐先隨意地笑了笑,心中卻沒當回事。
道靈畢竟只能掌控道網覆蓋下的部分,在小杉樹界的情況他們可管不到。
“不。”張天弼卻搖了搖頭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是由你全權負責,道門只看最后的結果,其中過程…只要不是太過分,清玄不會質疑你的決定。”
徐先這才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這是隨便我上下其手,撈多少錢都無所謂的意思?
借用道門之力征戰一界,徐先要是真想以權謀私的話,能把大半個小杉樹界都裝到自己口袋里去。
張天弼看他這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由搖頭道:“小徐啊,你還是沒明白,這件事為什么要交給你。”
“小杉樹界被發現時間也不短了,道門一直抽不出人手去解決,其實門中不是缺中層人手,而是缺你這樣的負責人。”
徐先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張天弼所言確實如此,因為哪怕是現在,道門內部還有大量金丹留存。
這批人放到小杉樹界的話,來回橫推個兩次都很輕松,而且要是道門愿意出錢送他們去掠奪,有的是人肯報名參加。
可問題是,誰領頭呢?或者說,道門要怎么保證主要負責人沒有私心,至少私心不是那么嚴重?
道門給出的答案就是,找一名準元神級的修士來負責,因為這類修士并不缺錢,能夠保持基本的公正。
在這一刻,徐先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