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回頭追擊了…”張祁眉匆匆跑到隊伍前邊,來到張椽身旁,口中如是問道。
張家的隊伍已經急速返回,要去追擊人古兵團,這是張椽親自下的命令,讓張祁眉疑惑不已。
張椽此時正神情凝重,口中命令一道道發出,而南暖荷正站在旁邊,見張椽沒工夫來解釋,干脆將張祁眉拉到一旁。
“徐先…徐道友一個人解決了七名三級進化者,還包括一名將軍級的目標?”
張祁眉聽完南暖荷這位直接目擊者的描述,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她雖然實力不是很強,但能進入這次的圍殺隊伍,至少基本的作戰素養是不缺的,事先也做過足夠的功課。
張祁眉當然知道將軍級代表著什么,整個人古兵團連同兵團長人古在內,只有三位將軍級的進化者。
在龍淵界,軍制是以實力來劃分的,只有職務才受功勛影響,所以將軍級是一個很明確的實力層次。
大概相當于什么水準?張家的隊伍當中,也只有張椽和另一位家族長老,才能算得上將軍級,連南暖荷都還差了一線。
“嗯,死的應該是百倫,他的戰法很明顯。”南暖荷見張祁眉說不出話,便干咳一聲說道。
張祁眉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這種層次的高手怎么會出現在民間呢?
她甚至忘了問,百倫是怎么死掉的,南暖荷也沒有興趣再描述一下百雷齊發的景象。
張家隊伍當中,像張祁眉這樣不明所以的人還有很多,張椽也來不及解釋,只是告知了“百倫身死,目標可能脫網”的消息。
這一下子張家隊伍頓時又加快了些速度,誰也不想讓人古兵團莫名其妙跑掉,然后…他們就迎頭撞上了目標。
“沖鋒,沖鋒!”
人古將軍沖在最前方,口中狂吼著“沖鋒”的口號,眼前已經能夠看到張家隊伍的影子,臉上不由露出些冷笑。
帕圖法是個頭比人古只高不低的大光頭,臉上帶著兇狠的神色,緊緊跟在將軍身后。
跟陰狠冷靜的百倫不同,帕圖法是個純粹的莽夫,他不懂得那么多算計,更不懂軍事謀略,只知道怎么上陣殺敵。
所以在聽說百倫身死的消息后,帕圖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突圍,從無人的方向,沒想到人古將軍卻另有打算。
他并不打算從百倫身死的方向走,而是打算反向突圍,從張家的方向沖出去!
“側邊突圍是最愚蠢的選擇,我們的部隊行動不快,等對方人員齊整,立馬能咬上來,至少啃掉我們一半部隊…必須要一次將他們打痛!”
“殺掉百倫的是一個道士,他只有一個人,實力至少也在將軍級,就憑我們兩個,有多少把握把人留住?”
“與其被這些家伙以游擊戰術拖垮,還不如去攻擊對方主力。”
在過來的路上,人古就已經將這一系列緣由告知,帕圖法則壓根沒往心里去——他根本就不是做謀略的那塊料,負責指哪打哪就行。
不過眼見張家隊伍出現,而且遁速飛快,帕圖法便頓時樂了起來:“將軍,這些道士瘋了么?他們這是全速沖陣!”
人古臉上冷笑更深,隨口道:“依我看,他們和幾邊的隊伍都只是合作關系,事先也不知道百倫會死在那邊,現在估計正擔心被我們跑了。”
人古能走到兵團長這個位置,也是戰場上的老人了,以往在其他兵團擔任職務的時候,遇上過不止一次這種圍殺。
有時候能擊潰敵軍,有時候只能倉皇逃命,但所幸他還是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就是經驗,人古太清楚紅楓界那些道士的問題所在,那就是極少有大規模抱團的時候,他們似乎更擅長小隊作戰。
這種情況下,信息溝通不暢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是不同的體系,如何能實現密切交流?
人古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但也來不及多說,只是口中的“沖鋒”指令更加響亮了一些。
張家這邊也意識到不對,張椽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人古兵團,對方在困獸之境將成的時候,竟然會做出這種選擇。
直接反攻敵軍主力!
其實也不能說是低估,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選擇的問題,如果張家沒有急速追擊,萬一人古兵團從另一邊突圍了怎么辦?
徐先再怎么強悍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將整個人古兵團主力擋下來,要是被敵軍主力跑掉,再想追擊可就不容易了。
尾隨戰只能殲滅一半左右的敵軍,剩下的三級進化者完全可以四散而逃,前往不同的位面溜走。
被剿滅半數對人古兵團來說無法接受,可是對張家來說同樣無法接受。
正是這樣理念上的差異,讓雙方在此地正面相撞,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
張椽只愣神了一個瞬間,隨即便高聲道:“分散沖鋒!所有人分開,能殺多少殺多少,遇險就退!”
不得不說,張椽的判斷非常正確,這時候轉頭跑無異于送死,只會被人古兵團高端戰力直接攆上。
而化整為零拖住對方,只要能有片刻的拖延,其他幾個方向的援軍就會趕到,到時候形勢立馬逆轉,全殲敵軍都不是不可能。
“十三伯,麻煩你拖住帕圖法,我跟暖荷去對付人古!”張椽遁速不減,口中卻飛快地說著。
他口中的“十三伯”名叫張潛,也是一位老牌金丹強者,是這次隨行的唯一一位將軍級強者,也是張家的頂梁柱之一。
張潛詫異地望了望他:“帕圖法應當比較好擊殺,不如我拖住人古,你們盡快擊殺帕圖法?”
張潛也是相信張椽和南暖荷聯手的實力,但要進行快速擊殺,當然應該挑個軟柿子捏才對。
“不。”張椽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必須先殺人古,這樣才能多一個幫手…我相信,徐道友肯定會是第一個趕到的。”
說著這話時,張椽的目光正望向天際的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