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和戴重三兩人守著一個棺材，停留在四通界的某處荒野之上，偶爾會有少數進化者經過。
這里已經是龍淵界進化者盤踞的區域，周圍的進化者數量，遠比修士和妖族要多，徐先也算是開了眼界。
他是第一次見到活的進化者，與想象中差異很大，進化者并不是渾身獸型，而是更偏近于人類多一些。
除了臉部有一些獸化的跡象，很多身形看上去與人類無異，但到了作戰的時候，整個身體反而會嚴重獸化。
徐先有理由懷疑，進化者并非是人類和妖族結合那么簡單，他們應該是以人類為基礎，向著妖族轉化的物種。
長期的自然選擇，使得他們原生狀態就處于平衡點上，但通過修行的方式，可以向著獸化的方向進行轉化。
這種轉化由于存在選擇因素，比起自然成長要來得強大許多，這大概才是進化者修行體系的根源。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徐先還專門抓了幾個進化者來研究——其中有一名三級進化者，四名二級進化者。
二級的已經被“研究”死了兩個，三級進化者被徐先以真元死死壓住，胸腔已經被打開，里面的內臟結構一覽無余。
換做常人被打開胸腔接近半個時辰，又沒有任何止血措施，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但三級進化者生命力極強，堪比紅楓界這邊的妖族和道武者，除了面容有些蒼白之外，竟然還有工夫怒視著徐先。
“真是奇怪的構造。”徐先看著這進化者的體內結構，不由面帶古怪之色。
進化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人類，身軀結構也是人形，但內在構造卻截然不同，并沒有五臟六腑這樣的復雜構造。
其體內只有三個主要臟器，成倒品字形包圍一個類似丹田的器官，左胸位置本應有的心臟，如今卻被一個消化器官所替代。
倒是“丹田”下面的那個臟器，承擔了血液供給的重要職責，位置已經接近腹部，和人類是顛倒的狀態。
如果給徐先足夠的時間，他大概能將進化者體內的器官功能一一研究明白，不過眼下卻沒這個必要。
因為太麻煩了，而且容易引人注意，暴露了自身反而得不償失。
只要確認過進化者身上哪里是要害，剩下的完全可以回道門直接查資料。
道門連龍淵界的古代歷史都有研究，更不用說生理構造這種重頭戲了，估計連龍淵界的語言，都可以找到完整的體系。
這邊徐先興致勃勃地研究著，只有戴重三站在棺材旁，一臉古怪地望向這邊。
“爺爺，新人上戰場都是這樣的嗎？”戴小玉軟綿綿的聲音從棺材里傳出，聽起來有些慌亂。
她雖然也殺人無數，甚至由于自身力量特殊，稱得上一句“戰場殺神”，可實際上性格并不強勢，反而有些柔弱。
面對敵人時能硬起心腸，回到道門之內，卻連生人都不敢見，活得小心翼翼。
戴重三的神情更加古怪，遲疑了半晌才道：“應該…不是。雖然我見過的新人不多，但也沒聽說像他這樣的。”
道門每年上前線來的新人不少，面對神秘的進化者時，那個不是如臨大敵？這畢竟是和紅楓界糾纏上千年的大世界，看輕對方，就等于看輕自己。
哪像徐先這般全無敬畏，上來就抓了幾名進化者過來，解剖掉研究他們的生理構造…
說起來，徐先抓人的手段也很特別，好像是直接用真元來壓制敵人？除了雷法之外，原來還有其他手段。
以徐先如今鎮字天書的水平，對狂暴真元的掌控已經非常熟練了。
他甚至可以讓真元內部保持狂暴的姿態，外表看起來卻和普通真元沒什么兩樣，完全是一副中正平和的樣子。
這種手法是極具關鍵性意義的，狂暴真元殺傷性極強，最大的問題是難以攻擊到敵人，如果能通過偽裝的方式彌補缺點，無疑能大大提升實用性。
徐先也是之前幾天和戴小玉交手，才慢慢研究出這種手法，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進化者身上。
不等徐先再做更多的研究，戴重三突然神情一動，隨即立馬開始招呼起兩人。
“張家動手了，我們往東走，最多一刻鐘就能趕到！”戴重三口中飛快說著，身影已經率先向著東方趕去。
戴小玉和徐先緊隨其后…準確地說，是兩人不緊不慢地跟著，以照顧戴重三的速度為主。
徐先身懷金丹級的周天功，哪怕在那之后就沒升級過，可對于真元的恢復速度，也已經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哪怕他陰陽雷法當不要錢一樣甩，也基本不可能將真元耗盡，用遁術趕路的話，那就更是每時每刻全速沖刺，根本不見減慢的。
而戴小玉也是有趣，她分明是帶著整個棺材一起飛行，些許尸氣從棺材內透出托著棺材向前運行。
這個過程看起來有些詭異，不過修士千奇百怪的都有，戴小玉這種睡棺材的也就還好了。
戴重三當然注意到身后兩人的動作，無論自己速度是快是慢，兩人都能緊緊跟住，這說明他們是在照顧自己的速度。
這一發現讓戴重三有些郁悶，自家孫女也就算了，怎么徐先這個戰場新人，也能有這么高的綜合素質？
他起初和廖沐、李南華等人判斷一樣，徐先應該是下界培養出來的專職修士，全力主攻雷法方面，其他的…算了，大概遁術也是其中之一。
集體飛行沒用多久，果然是戴重三預計的一刻鐘左右——他本來就是按照自己的速度估算的。
在前方，已經能夠遠遠看到交手的跡象，張家的隊伍直接沖擊人古兵團，而且是趁著夜色彌漫，兵團方面沒有防備的時候。
“小玉，我去前面看看情況，這邊隨時可能遇上人古兵團的斥候，你要注意保護好徐先。”
戴重三神情嚴肅地說著，不再像之前那般客套，現在不是講究禮貌的時候。
“可是…爺爺，他已經沖過去了。”
戴重三愕然回頭，只看見一道人影從身旁快速掠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