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長的本名是鄭葫,一個略顯奇怪的名字,與他這派仙風道骨的得道老者形象,稍微有些不太相符。
但了解他身份的人不會在意這個,只憑他是來自中土群仙會的金丹修士,就足以讓西海修士生出些敬意來。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也不至于讓先前的修士開口就是“鄭道長”,想讓他人長久保持尊敬,還得看一個人的人格魅力。
鄭葫并不是第一次來到偏遠地區舉行法會,雖然西海是第一次來,但他很喜歡為修士普及中土的一些先進理念。
來到西海這么久,他是第一個舉行論道法會的修士,也是舉行次數最多,西海修士最熟悉的金丹修士。
換句話說,鄭葫對西海修士是有傳道授業之恩的,受人尊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鄭葫盡管是第一次來西海,但他對尤心竹此人已經有所耳聞,畢竟一位來自異界的少見道武者,是任何人都會上心的。
不過這一次,鄭葫卻沒有著重觀察尤心竹,而是將目光放在半空中的另一道身影,那名掌控雷電的青年修士身上。
“那位想必就是徐道友了。”鄭葫如是說著,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感慨。
旁邊的修士沒察覺出他語氣的變化,連連點頭道:“徐道友是湖西支陸的修士,聽說還是一國之主,這一手雷法當真是鬼神莫測…”
“嘁!你見過鬼神么?”一個聲音莫名從身后傳來,讓那修士微微一愣,這才發現是鄭道長身后那青年在說話。
這年輕人是誰?也是從中土來的修士嗎?
大概是由于這人從來不漏面的緣故,西海修士對他并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
鄭葫笑呵呵地介紹道:“這位是群仙會的王振安王道友,是中土如今最年輕的金丹修士之一,不過他道術精妙,最是擅長請神之術。”
請神之術?
鄭葫的話讓眼前的修士愣了一下,連周圍有所聽聞的修士也微微一愣,下m.00kxs意識轉頭看了看那青年,目光中帶著些炙熱和崇敬。
請神術,這是只存在低階和高階兩種情況的法門,除了剛入真元境的小道士使用之外,就只有足夠資深的金丹修士,才會去主修。
不是說中間部分就斷層了,而是中層修士使用請神術,其效果和真元境修士也差不多,自然就沒有人用了。
要一直到修士對于大道理念有所了解,開始自行參悟規則的時候,請神術才會進入一片全新的天地。
別看現在小杉樹界沒有元神真君,只要給這里足夠的時間,元神境是遲早會出現的,尤其是在有了外界接觸的情況下。
縱然紅楓界嚴格控制大道心法的流出,光是元神真君這一理念的出現,也等于為小杉樹界修士指明了方向。
一些基本原理還是很容易獲取的,有了遠方的燈塔指引,哪怕依然不知道條該怎么走,也比在黑暗中探索要強。
而小杉樹界修士也不是傻子,沒有現成的大道心法學習,那就自行摸索大道之路,一些偏門但是容易觸及大道規則的法門,開始逐漸流行起來。
請神術就是其中很典型的一種,這種道術一旦修煉到精深層次,就會自然而然觸摸到大道規則。
或者可以說,如果修士對于規則沒有感悟,也不可能將請神術的真正威能發揮出來。
中土來的金丹修士,而且能被鄭葫稱之為擅長請神之術,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已經不言而喻。
王振安聽到鄭葫介紹自己的話語,只是微微撇嘴,也沒理會周圍的修士,目光依舊看向半空當中。
作為新生代的杰出青年修士,王振安連九變真人那三位都看不太上眼,更何況西海的其他修士?
要不是九變真人主動向他們提及徐先,又極力夸贊他的雷法道術,王振安根本不會主動出來露面。
現在看來…這徐先倒是有些資本。
縱然是以王振安的高傲,也必須承認徐先的陰陽雷法威力之強,已經處于金丹層次的前列,對他本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威脅。
鄭葫轉頭看了看他的神情,便笑道:“王道友,有沒有興趣出手一試?”
雖然年紀差距很大,不過鄭葫跟王振安并沒有師承關系,所以兩人依然以道友相稱,算是同輩論交。
在這一點上,小杉樹界倒是和其他位面的風俗很相似,算是不約而同地以實力為重。
王振安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讓我出手,倒是那個尤心竹…依我看,她還沒有盡全力。”
鄭葫不置可否,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女修:“岑道友,你覺得呢?”
岑道友本名岑帆,她就是群仙會此行的最后一名金丹,也是會偶爾出來講道的人,西海修士對她已經有了認知。
這位金丹同樣很特別,她所擅長的是心靈道術,在與人類修士或是妖獸對敵時,能取得極大的優勢。
但在面對陣法、符箓、法器等死物時,道術的效果反而會大打折扣。
對于西海修士來說,岑帆雖然講道的次數不太多,但給他們的帶來的收獲,卻絲毫不比鄭葫這位老道士低。
畢竟相比于傳統路子的鄭葫,心靈道術帶給人的啟發往往會更大,也更能指引方向。
岑帆聞言卻只是微微搖頭:“不好說。不過那位尤道友并非未盡全力,是對方帶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這話跟王振安的判斷正好相反,后者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出言反駁。
因為他知道,跟岑帆辯駁這個是毫無意義的,她做出這種判斷根本沒有任何依據,或者說是沒有可以透露的依據,她憑借的是自身道術。
眼見徐先和尤心竹還在墨跡,看起來還要許久才能出結果,王振安終于忍不住一揮袖子,身影向著半空中漂浮而去。
他的身影很快攔在徐先和尤心竹中間,卻不屑于貿然出手,主動開口道:“咱們來切磋一下?”
他沒有提及自己的姓名,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目光只是直直盯著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