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紛擾與徐先武館,第二天清早,徐先就向道門提交了挑戰申請,挑戰對象正是陳銘。
盡管規則很簡略,但道門對于挑戰申請的處理還是很正式。
不僅要派出金丹級的公證人,還要向門中弟子進行通報,讓所有人都知道有這么一場挑戰,于何時何地進行。
如果有弟子愿意前往觀看的話,當事雙方是不能阻止的,畢竟這是決定湖心之會名額的挑戰。
當然,絕大部分挑戰都沒幾個人會看,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分擔員”的情況,這也是道門默許的底線。
不過徐先這次的挑戰就不一樣了,不僅因為他選的對象特別,更因為他自己,如今在道門內也是個風云人物。
道門在接到他的申請后,硬是拖了大半天,下午才發出通告,而且將時間定在了第二天的午后。
理由自然是很冠冕堂皇,因為陳銘今天下午已經有一場挑戰,需要一定時間調整云云實際上陳銘下午就是打了場教學局而已。
徐先無奈之下,只好又進行了一天準備,“雷光九獄”已經被他玩得爐火純青,小院的天空中時晴時陰。
次日午后,徐先按照道門所給的信息,來到一處早已準備好的演法臺。
這里原來是給金丹級使用的擂臺,顯然是覺得徐先、陳銘兩人大打出手,說不定會超出真元境的極限。
而徐先一來到這里,頓時被那副人山人海的景象震了一下說實話,他來到道門這么久,還真沒見過這么多人聚在一起。
四面八方的觀戰席全部坐滿,少說也有兩三千人觀戰,其中不乏大量真元境弟子。
在較為靠近的位置,還有為數不多的“vip席位”,那是給對戰的相關人員所使用,不對普通觀眾開放。
徐先在那里看到了數名金丹真人,盡管容貌都不認識,可是他們道袍上的金色道徽,已經足以證明身份。
而另外四名“種子選手”也全部到場。
徐文婧面無表情,梁叔至事不關己,顯得比較輕松,連鳶板著一張臉好像有人欠了她錢,張友成則神情嚴肅,畢竟這場對決,決定了他是否會失去名額。
最離奇的是,徐先還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徐師弟,你可算來了!”潘文通居然也坐在這里,見到徐先露面,便連忙興沖沖地跑過來。
徐先無語地望著他道:“潘師兄,你怎么也在?”
潘文通呵呵笑道:“我可是師弟你的‘親友團’…反正師弟你也沒什么朋友,為兄就來湊個熱鬧嘛!”
潘師兄,你這夸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啊…
徐先也懶得理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讓開:“好了,師兄你別妨礙我挑戰…陳銘還沒到嗎?這么多人來看他對戰,架子還這么大。”
“咳咳,那個…陳銘師兄早就到了。”潘文通不由輕咳一聲道,“師弟,這些人可不是為陳師兄而來,而是為師弟你來的。”
“嗯?”
徐先畢竟不是傻瓜,這兩天來,他已經感覺到了氣氛有些詭異,只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潘文通嘿嘿低笑了兩聲,說道:“師弟可是練成了一門金丹級的雷法?”
徐先這時候要是喝著茶,當場就能噴到潘文通臉上敢情他以為是殺手锏的東西,現在連潘文通都知道了?
難道是連鳶有意泄露…她這么做有什么好處?陳銘提前有了防備,不也是妨礙她的計劃?
徐先神情變幻不定,潘文通見他這表情就明白了,不由笑著開口。
“現在門中都傳遍了,連鳶師姐為了助你擊敗陳師兄,親自去求秦真人,做出了一份金丹級的密冊…”
徐先怔了片刻,才理清潘文通話中的意思,隨即險些失笑出聲來。
說實話,比起徐先突然學會一門金丹級道術來,他得到一份金丹級的密冊,這個解釋確實更合理一些。
難怪這里會坐著這么多人…無論什么時候、什么群體當中,男女八卦都是最吸睛的。
也難怪方才見連鳶會是那副表情…徐先忍不住又轉頭看了看她,后者的臉色更黑幾分,徐先則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隨手將潘文通撥開,徐先又繼續向著擂臺上走去。
這種八卦誤會,徐先從來都是不放在心上的,也懶得去多做解釋,反正對他來說,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頂多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消息并非連鳶散布出去的這女人就算想坑他一把,也不至于把自家名聲押上,這也太狠了。
等站到擂臺上時,所有的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徐先重新恢復冷靜,眼前一晃,兩道身影已經站了上來。
一人正是陳銘,不過倒不是他自己主動上來,而是被人提上來的。
提他上來的是一名宮裝婦人,同樣有著金色道徽,顯然也是一名金丹真人,同時也是這場挑戰的見證人。
“準備好了就開始吧。”這位金丹真人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冷冷地望了徐先一眼后,便如是道。
徐先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以為這位是不是純種人類,可別是有大妖血脈,受了“瀆神者”的影響。
那邊陳銘輕咳一聲道:“謝真人見證…徐師弟,這位就是秦素秋真人。”
徐先嘴角抽了抽,然后一本正經地行禮,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隨即才將目光投向陳銘。
“師兄先請。”徐先很有禮貌地說著。
陳銘也是禮數周到之人,頓時擺手道:“陳某入門早師弟幾年,還是師弟先請…”
“好。”
陳銘的客套還沒結束,徐先便飛快應了一聲,身影急速向后退去。
宗師級的血遁法全速運轉下,便是陳銘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轉眼就被他拉開了距離。
有過上次的對戰經驗,陳銘當然知道,對方只有拉開距離才有勝算,不由搖頭輕笑。
他對自己同樣有著自信,自覺就算對方新學了一門金丹級道術,也很難擊敗自己。
陳銘又不是對道術毫無了解的莽夫,他深知越是高深的道術,修行所需的時間就越多,密冊只是助人入門而已。
甚至陳銘已經在考慮著,這次要多打一會兒,盡量多逼出對方一些手段,讓友成師弟能夠做好準備雖然大家都是同門,也總有人更同門。
然而陳銘的念頭尚未落下,便感覺頭頂傳來驚人的真元波動,猛然抬頭看去,只見一朵龐大的雷云已經聚于上空。
金丹級雷云的威勢和壓迫力,若非親眼所見,怕是誰也無法感受到,這不是靠傳聞能體會的。
陳銘現在就一種泰山壓頂的錯覺,整個人像是要被壓彎了腰,動彈不得。
戰斗經驗豐富的陳銘深知,決不能就這樣被壓住氣勢,于是他猛然大喝一聲,腳步猛地向前一踏,竟是連周圍觀眾都能感受到震動。
這要是真元境所用的擂臺,怕是這一腳就要被踏出幾條裂痕。
秦素秋已然退開,徐先則站在擂臺邊緣,單手操縱著無邊雷云,只留陳銘一人站在中央。
陳銘雙拳緊握,頭發無風自動,直面著天空中的漆黑雷云,竟是有著幾分“人定勝天”的氣勢。
然而下一刻,陳銘便猛地感到眼前一黑,視覺、聽覺、觸覺被同時剝奪,對周圍的感知也被壓制到了極限。
“這是…”
目盲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正常人突然變成盲人,這種不適應感足以讓很多人當場崩潰。
陳銘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意識到上次作戰,很可能輕視了這位徐師弟,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正站在擂臺上,站在無邊雷云之下!
幾乎在陳銘失去感知的同時,徐先已經開始全力催動雷云,無盡雷光極速向下落去。
徐先將微操做到了極致,他每次只落十道雷霆,確保自己能做到完美控制,全部朝著陳銘的要害砸去。
而在前一波雷霆下落的同時,第二波天雷也在引導之中,使得無盡雷霆幾乎沒有停頓,看上去就如同連成一片。
與當初在朗越前線相比,徐先如今這一手才能叫做“雷霆萬鈞”!
這邊陳銘幾乎完全被雷光覆蓋,痛哼聲不斷傳出,感知被嚴重壓制,雷霆帶來的僵直效果,也同樣讓他難以動彈。
這樣雙管齊下,陳銘除了硬抗這一途,就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于是在場的觀眾,就見證了有史以來最壯觀的一場真元境作戰,有可能也是最快的作戰。
“師兄,你見過雷霆雨嗎?”
“現在見到了。”
“好漂亮啊!師兄,你能學這招嗎?”
“呵呵呵…這輩子怕是不行。”
直到一刻鐘后,雷光緩緩散去,露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銘,身上已是焦黑一片,皮膚上還有電弧在微微跳動。
若非能夠還有氣息尚在,人們險些要以為他已經身死,成為第一個死在門內挑戰中的弟子。
秦素秋有些無語地走上前去,單手按在陳銘后背,以真元驅散他體內的雷力。
盡管看起來很夸張,不過陳銘這樣的道武者生命力極強,雷力尚未入侵到體內,倒不至于因此喪命。
可是…也很厲害了,這是正宗的金丹級道術!
秦素秋不由看了那邊的徐先一眼,目光不再如先前那般冷漠,反而多了幾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