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工夫,距離徐先回到道門已經過去七天,時間也來到五月中旬。
有關湖心之會的名額決定,已經被道門內部正式提上日程,并且決定在七月初進行門內選拔。
有趣的是,道門決定名額的方式非常粗糙,并沒有想象中的“門派大比”,更沒有規則嚴謹的八強、四強選拔賽,唯有“挑戰”二字。
道門一開始就指定了五名弟子,所有弟子若有意參加湖心之會,直接去挑戰這五人即可。
當然,要在道門長輩的見證下。打贏了你就可以取代對方,打不贏可以換個人繼續挑戰,但不得重復挑戰。
由于時間還剩一個多月,足夠所有真元境弟子都去挑戰一輪,倒也不用擔心來不及。
而初定的五名弟子名單,則是與連鳶所猜一致,他們分別是:陳銘、徐文婧、梁叔至、連鳶、張友成。
這份名單是分先后的,即陳銘排在第一,而張友成排在最末。
挑戰者可以挑戰任意對手,一旦挑戰成功,將直接占據該名次,而其他人向后順延,排在最末的張友成被擠出名單。
這一規則是確保在最后時間不足時,依然由最強五人出戰。
否則萬一有人在最后時刻把第一給挑了,那本來排第一人因為沒有時間進行挑戰,豈不是很冤枉?
排最末的張友成同樣有資格向前挑戰,如果不想被人無端擠走,就要努力向上爭取名次,這也是對他的激勵。
這一規則并沒有引起太大爭論,道門歷年來的規矩偶有變化,但都算是公平公正,真正有爭議的是排序問題。
道武院的陳銘排第一無人不滿,可是萬法堂的梁叔至、連鳶、徐文婧三人,竟然是徐文婧排在首位,不免引人遐思。
甚至有人去問梁叔至,有沒有拿回萬法堂第一的想法,梁叔至卻只是輕飄飄一句“師妹道術高妙,我不如也”回應。
這份名單在三天前便已公布,五人也分別接受了不少挑戰,結局都差不多,幾乎沒有弟子能在這五人手下撐過一輪。
一方面道門長輩不是瞎子,選出的五人確實戰力出眾,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真正接近這五人的弟子尚在觀望,沒有急著出手。
畢竟誰都知道,被挑戰者無疑會不斷暴露手段,越晚挑戰勝算越大,而機會卻只有一次。
徐先也是沒有急著出手的人之一,自從上次私下挑戰過陳銘后,他已經大致摸清了對方的底細。
“真元爆發力至少是我的五倍,總量還不清楚,想來也不會差…不愧是接近真元境頂點的修士。”
按照徐先判斷,陳銘已經將渾身竅穴全部打通,而且完成了螺旋化,處在最后收歸竅穴真元的過程中。
只要能完成最后的壓縮、收歸,他就能在體內凝結出金丹,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金丹真人。
修士并不是年紀越大,就越有機會晉升,相反大部分修士踏入金丹之境,都是在一百歲到一百八十歲之間,而陳銘才剛到九十歲。
按照徐先的等級劃分,陳銘無疑是屬于二階英雄級,而且是其中較強的水準,大概不比虛鶴道人弱。
道門的二階當中,想要找出比他強的人,基本都在一百五十歲開外了,已經不屬于新生代,所以陳銘新生代第一人的確是實至名歸。
“道武者攻防一體,自身就是最好的防御…我的天雷對付人類修士可沒有加成,大師級也不太夠用。”
與陳銘的交手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當敵人全神貫注,仔細感知他的真元波動,是可以判斷出天雷落點的,更何況以陳銘的防御力,硬抗也未必有事。
徐先也試過“血牢籠”強行抓取,但效果同樣一般,道武者的正面破壞力驚人,可以在短時間內破除開來。
而徐先卻必須時刻保持高速,不間斷使用“血遁法”,否則一旦被陳銘抓到,就是先前被一拳轟飛的局面,連使用血液替身術都來不及。
在那次切磋中,除了“夜幕降臨”之外,徐先可謂是手段盡出,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說白了,徐先所構建的道術體系,都是方便他野外陰人用的,而不是在擂臺上正面作戰。
“我現在還是太弱了,如果應對得當,連張友成都有三成的機會贏我…不考慮脫戰回血的話。”
經過一番研究和自省之后,徐先認為自己欠缺的主要是兩個方面。
第一自然是境界,他的周天功剛提升到10級不久,堪堪補上之前的缺課,修為與老牌修士比還差得遠。
境界決定了真元的厚度和爆發力,相同道術對拼都要弱于對手,想要取勝只能靠更精妙的道法。
第二則是攻堅手段,此前徐先一直以妖族為目標,而且實力還不強,被他提高到大師級的引雷法綽綽有余。
現在敵人換成了人類精英,徐先無疑需要更強力的手段。
去哪里找這種手段呢?鮮血類道術雖然好用,但不太適合在擂臺上用,徐先還有一個更好的路子。
清心居。
“所以說,你真的不考慮拜師嗎?”連鳶正與徐先相對而坐,聽到了徐先的要求后,忍不住敲著桌子道。
她也是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經給這家伙設計好了所有步驟,為什么就是不肯走呢?
連鳶當然知道徐先私下挑戰陳銘的事,也知道兩人交手的結果,徐先竟然沒有太落下風,還能打個有來有回。
那以他的實力,只要愿意拜入一位真人名下,用這一個月時間精修一兩門道術…不說擊敗陳銘,勝過張友成總歸是不難的。
這人怎么就不聽勸呢?
看著徐先那副鎮定自若的表情,連鳶就莫名一陣氣惱,盡管理智告訴她,她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可是…真的好氣啊!
飛龍騎臉了都,你A過去就好了嘛,干嘛非要換家啊!
徐先依舊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清茶,輕咳一聲道:“我以前答應過我的恩師,不會再拜他人…”
“你是說你小時候見到的那個道士?我查過了,當年沒有真元境修士進入第五界,你要不說說他長什么樣?”
他話音未落,連鳶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一副“你繼續編”的表情看著他。
“是這樣嗎?”徐先露出滿臉驚奇狀,“那我當年是怎么一夜之間真氣滿溢的,沒道理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可以一邊睡覺一邊修行,在夢中就突破境界了。”連鳶開啟了大陰陽師模式,冷笑著說道。
徐先頓時一拍桌子道:“說得對,就是如此。當年我在夢里曾經見過一個老道士…”
“你不愿意拜師可以明說,不用找這種爛借口!”
“這可是你說的。”徐先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即才笑呵呵地說道,“我聽說秦真人是師姐你的親生母親…”
連鳶被他笑得心里發毛,一臉警惕地道:“你想說什么?”
“雖然我不打算拜師,但師姐可以幫我去求幾門雷法來啊!”
連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終于明白這貨是什么意思了:不想拜師,也不想找道門用道印兌換,這不就是想白拿道術?
而面對連鳶快要把眼睛瞪出來的表情,徐先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可以白嫖,為何要付錢?這就是徐先樸素的商品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