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把話講完,陳牧之并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加不安了。
超高的戰爭嗅覺,讓他總感覺到始終有一絲不對勁,這一切看似合理,但是似乎是為了將他麻痹。
他看向了地圖,指著兩側道。
“你們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從東西兩側繞道穿插過來。”
“不可能。”
大將說著:“往東是鮮卑聯盟,西部鮮卑聯盟亦有王庭,它們是死仇,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借道。”
“往西是大齊黃州,他要走大齊黃州勢必會將黃州諸侯卷入這場戰爭,徒增變數。”
“而且黃州諸侯不可能讓他們過來,若是借道成功,黃州諸侯豈不成了賣國賊?”
在場眾將紛紛點了點頭,黃州要是真的這么做的話,就等于自絕于天下。
等到他日天下大亂,黃州諸侯就會成為率先被討伐的對象。
陳牧之卻搖了搖頭,制止了眾人的議論,面色有些難看。
“說過多少次了,為將者,不應該把希望和命運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你們所謂的信任是極其可笑的。”
他面色冰冷地說著,斥責眾將:“你們要記住,你們麾下的百萬大軍生死跟你們每一個決策有關!”
“他們的性命都交在你們的手中,你們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正義感之上,就是把將士們的生死交到了別人的手中。”
“如果黃州諸侯,都是一群短視的孬種,要借機除掉我們呢?”
“這些將士為我們出生入死,為我們流血受傷,一個個都是忠肝義膽的忠魂,你們就這樣對得起他們?”
他的話就像一個大錘重擊在一群將領的心靈之上,抨擊的他們面色慘白。
陳牧之面色冰冷的冷哼了一聲,他麾下這些將領雖然大多作戰勇猛,但是決策和戰略眼光還是差太遠了。
若是陳宇和宗守在的話,或許能想到這一點,防患于未然。
“傳令下去,加派暗影密衛,給我深入鮮卑和黃州。”
“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加緊匯報。”
“是!”
徐昱連忙點頭,嚴肅的道。
陳牧之揮了揮手:“敵軍將至,明日我將親自前往前線,下去準備吧。”
會議開到這里,就此結束,散會之后陳牧之將林虎留了下來。
這一次他單獨帶著林虎走在鎮淵山上,林虎跟在他的身后,兩人來到山崖邊。
“交代你的事,目前準備的怎么樣了。”
看著負手于背的陳牧之,林虎拱了拱手:“已經積蓄月余,已經可堪大用。”
他說著,有些猶豫的道:“主公,真的要用此計嘛?”
陳牧之看著鎮淵山下,山下的山谷之中有萬畝靈田,生長著數之不盡的靈藥,藥香彌漫。
他不動聲色,背對著林虎,回應的只有沉默。
林虎看著眼前修長挺拔的背影,只覺得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咬了咬牙:“此計是屬下所出,也是屬下私自去做的,跟主公無關。”
他說完話,果斷的轉身離去。
“站住!”
僅僅走了三步,他就聽到了陳牧之的聲音。
他回過頭,只看到陳牧之轉身,目光沉靜的看著他。
“這麾下的將士們為我拼殺,為我征戰,為我拋頭顱,灑鮮血,我不能讓他們枉死。”
“就算用天下十個平民的流離失所,換一個將士的生,我也愿意。”
“什么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都是最可笑的笑話。”
“打天下不是請客吃飯,長征不是心靈雞湯,更不是文人那張嘴皮子能夠解決一切的。”
“終有一日,我會讓這個世界成為諸天萬界最耀眼的世界之一,映照諸天。”
“至于吾之決定,是非功過,無人有資格評說,更輪不到你來頂。”
他的話就像一座大山撞擊在了林虎的心頭,林虎這個出自平凡山村的漢子,此時第一次體會到了陳牧之的心情。
很多東西陳牧之沒有解釋,若不能擊敗眼前的大敵,整個蒼州都會落入異族之手,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民不聊生,蒼州數億百姓都會沉淪苦海。
可是天下人大多數都是只看眼前的利益,只顧自私自利,甚至將道德綁架在他人的身上,只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
林虎看到那挺拔的身影將目光收了回去,那人繼續看向鎮淵山下的壯麗山河。
一直持續了半響,突然之間才有聲音傳了出來。
“你去傳軍令,就說匈奴大軍兵臨城下,讓沿途百姓盡快撤離到后方。”
鎮淵山到蒼牧城不足萬里,第二天陳牧之飛往蒼牧城,僅僅半日就到了蒼牧城。
到了蒼牧城之后,陳牧之檢查了一下兵馬,巡視了一一下城防。可是還沒來得及巡視周邊的環境,就發現匈奴先鋒軍已經離蒼牧城不足百里了。
這一次負責進攻蒼牧城的匈奴大軍至少有五六百萬,先鋒軍都有數十萬,而且這支先鋒軍還是煉體后期的精銳大軍。
這樣的一支大軍,哪怕只是先鋒軍,都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擊潰的,陳牧之也不愿節外生枝。
他準備借助蒼牧城這座堅城之利以逸待勞,跟對方先打一場。
如今他的城池之中有八十萬大軍,這八十萬大軍被他進化根骨之后,因為不缺煉體期的資源,所以進度也很快,如今大多有煉體四五層的修為。
再加上三萬超凡大軍,一旦對方真的強攻清河縣的話,估計得撞到頭破血流。
對面的先鋒軍并沒有率兵進攻,反而駐扎在城外,沿著湖邊駐扎,砍伐樹木建造大營。
第二日,匈奴大軍并沒有攻城,反而在城外守城。
一直到了第三天,數百萬主力軍團趕到,他們才安排大軍攻城。
“從對方攻城的力度來看,似乎不對勁。”
攻城戰持續了三天,陳牧之感覺到有些不對。
對方攻城大軍雖然數量很多,但是高階強者卻沒有出手,沒有后天強者殺上城墻,煉體武者很難在城頭站住位置。
所以接連三天的戰爭對方損失慘重,己方卻損失不多。
“主公,郡主那邊也傳來消息,襄城的敵軍跟我們這邊一樣,那邊也是缺少高手。”
陳牧之面色沉凝:“他們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