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個輪回之后,這一世是一個書生。
有朝一日,他路過山路去趕考,遇了一個女山賊。
千百世的追尋,他不斷在紅塵中渡,尋遍了無數個輪回,偶然間的回眸,才發現她還在那場紅塵說夢之中。
“原來,你始終在這里。”
“真好。”
眼前的女賊明眸皓齒,眼眸中洋溢著笑意,有種一種感染人心的力量。
她叉著腰,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強裝著自己的強勢。
“嘿,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她說著,看了一眼他俊朗的容貌,然不住臉頰微紅:“我看你一個窮酸秀才,也沒什么錢。”
“唉,那老娘我就委屈一點,劫個色了啦。”
“來人,給本寨主綁啦。”
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發生,卻讓陳牧之別有感觸。
他沒有反抗,沉浸入了書生的角色之中,一邊做著壓寨相公,一邊觀察著她的夢境。
一生那么短,又那么長,很快兩人垂垂老矣,一生消逝。
等到他再次醒來,又到了山路,看到了眼前的女山賊。
只聽她喊:“嘿,此路是我開…”
“原來,這就是你不斷輪回的夢。”
陳牧之看著她,心中做好籌劃,思考著該怎么點醒她。
這一世,他帶著她經營山寨,吞并四方勢力,最后起兵造反。歷時十年,讓她成為了萬古獨一的女皇。
又一世,他再遇她,他教她武學,帶著她放棄山寨,一匹白馬一柄劍浪跡江湖,兩人一世逍遙,成為了江湖羨慕的神仙眷侶。
又一世,他帶著她回歸山林,采菊東籬下,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兩人兒孫滿堂,恩愛到老。
一世又一世,他帶著她體悟人生,參悟紅塵至理,不斷輪回著一場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到了新的一個輪回。
這一世,她學舞,要他做一個琴師,她要他帶她去海之角,她要為他伴舞。
海風習習,浪聲濤濤,琴音不絕于耳。
他一襲白衣如雪,在海涯邊撫琴,如同謫落凡塵的謫仙。
她一身廣袖留仙裙,在紅塵中舞,那絕美的身姿在夢中旋轉飛揚。
那一曲琴音漸消,她看著他,怔怔出神,有淚光滑落臉頰。
原來在他陪伴她的一世世輪回之中,她早已在夢中醒來,只是看破不愿說破罷了。
在他找到她之前,女山賊和書生的這場紅塵說夢,從來沒有好的結局,這是她心中不安和孤獨在夢中的體現。
而如今這般美好的夢境,她寧愿沉淪其中,不斷輪回,永不復醒。
陳牧之看著她,起身撫摸她的臉頰,擦干淚痕,真摯的開口。
“你在這海之角,為我伴舞。”
“我想帶你去蒼穹之,那天之涯,為你撫琴。”
“你愿跟我走嗎?”
她怔怔出神的看著他,眼眸晶瑩剔透,淚水一滴又一滴的墜下。
她伸出了手,揚出了小拇指:“我們拉勾勾。”
“好。”他點頭。
看著彼此手指勾在一起,她露出了笑容。
拉勾,這也算牽手了吧。
牽了手,就可以得到永恒了吧。
陳牧之淡淡笑了,他發誓要登天而,帶著她問鼎極道絕巔,在那無盡蒼穹之,為她撫琴一曲。
紅塵滾滾,夢中輪回,人間爭渡。
姜緣淺一朝歸來,萬世感悟歸一,如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
陳牧之從人間渡中醒來,只看到她一鼓作氣,完成了真氣十轉,誕生了一塊至尊骨,
而且還不僅僅如此,她在乾坤入道法中收獲極大,又有陳牧之陪她渡過了百世美夢。
如今念頭通達,一鼓作氣更進一步,竟然開啟了道心神藏,憑借神藏之力跨過了真氣十一轉,覺醒了太陰命格。
眼看它開啟道心神藏,陳牧之忍不住露出驚喜之色。
諸天之中,有十大神藏,分別為本源、氣血、力極、元氣、靈魂、道心、長生、天機、法則、還有終極神藏大羅。
除了本源神藏在真氣九重必定能夠開啟之外,其他個大神藏會因為各種機緣才有可能開啟。
每一個神藏都有無窮妙用,如本源神藏能覺醒神體,力極神藏神力滔天,氣血神藏開啟到極致可滴血重生。
更有甚者,開啟長生神藏的人,可以活出第二世。
陳牧之在真氣九轉能開啟本源神藏,又在踏出天人之路之后開啟大羅神藏。能在半步先天境開啟兩大神藏,這本身已經驚世駭俗。
要知道神藏這種東西太難參悟,就連太虛境絕世大能,都往往只開啟了一兩個如力極、氣血等較為常見的神藏。
姜緣淺此時竟然在半步先天境,就開啟罕見的道心神藏,這個成就足以驚艷諸天。
就在陳牧之愣神的這一會兒,姜緣淺完成了真氣十一轉。
兩人四目相對,那不斷輪回的夢中場景逐漸清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涌了兩人的心頭。
最終還是陳牧之走前,牽住了她的手。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她怔了怔,露出了笑容:“嗯。”
“轟”
一聲巨響,姜虛道轟然出現在了門外,他看著兩人,忍不住老淚縱橫。
“好,很好。”
他激動的想要說什么,最終深深地看了一眼兩人,平復了心情,將時間留給了兩人。
看著他遠去,陳牧之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意你,你也許應該跟他談一談。”
姜緣淺有些意動,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自從母親死后他們就有了隔閡,難以跟尋常父女一般。
陳牧之跟她獨處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姜氏大總管找了過來。
“州牧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哦,我這就來。”
他跟著大總管一路前行,心中琢磨著姜虛道找他干嘛。
“是談我跟姜緣淺的事,還是其他的什么。”
不等他多想,兩人很快就到了碧波湖中,那姜虛道負手于背,在湖心的涼亭中等著他。
等到陳牧之來到背后,姜虛道轉身看著他,足足盯了片刻,這才淡淡開口。
“不管怎么做到的,你救了她,我都應該感激你。”
“你們之間的事情,是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想干涉。”
他說著,目光中露出一絲威嚴:“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要讓她傷心。”
“我會的。”
“如此就好。”
姜虛道點了點頭,面色漸漸轉為嚴肅。
“我叫你來,是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么事?”
看著他凝重的表情,陳牧之感覺到事態的嚴重。
很快,姜虛道講出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在緣淺出事的那段時間,我無暇他顧。”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大贏帝主消失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