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鼎言的威勢,冰山獄主自然也能感受到。
但殺死方休就在眼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功敗垂成。
只要能殺了方休,這一次他們的行動就算是完成了。
寒意徹骨的罡氣化為冰山吞沒,將氣血狼煙完全吞噬在了其中,將方休困入了死局里面。
到了生死關頭,方休反而冷靜了下來。
如今的他,雖然成就了武道宗師,但手段跟絕世強者仍然有不可彌補的差距。
武鼎言眼下被人攔住,要想有人救他已然沒有可能。
要活下來!
只能依靠他自己。
頂著冰山獄主的威壓,方休手中已然出現了一個純金鑄造而成的圓通,上面有淡淡光澤流動,約莫八寸余長,上面有兩道樞紐。
沒有任何猶豫,方休手指猛然間用力,按下了圓通上的樞紐。
鏘鏘!
仿若金鐵交鳴的聲音響徹。
一頭孔雀的虛影仿若自天地間降臨而來,剎那的開屏,展現出讓人為之心醉的美麗。
但在冰山獄主看來,這美麗的一幕卻是死神收割的鐮刀。
那獨屬于絕世強者的感知瘋狂跳動,讓他都覺得荒謬的死亡錯覺涌上心頭。
但不過剎那!
冰山獄主便感覺渾身一涼,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刺穿了一樣,霸道的力量將他給淹沒了起來。
冰山破碎,恐怖的震動余波將方休震的倒飛出去。
隨后落地后勉強站穩,方休顧不得口中咳出的鮮血,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冰山獄主的身上。
此時的冰山獄主呆滯在了原地,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孔洞,猶如一個被刺透的馬蜂窩,金色的鮮血噴涌而出,不斷的流淌下來。
轟隆!
九天之上,有驚雷炸響!
天地間散發出悲切的意念,點點雨水落下,混淆著淡淡的紅色。
“絕世神隕,天地同悲!!!”
拔舌獄主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氣息都險些凌亂了起來。
怎么會!
怎么會是這樣!
多久了,多久沒有出現過絕世神隕天地同悲的景象了,時間久到讓拔舌獄主都差點忘記。
直到看到眼前這一幕,才讓他掀開了塵封的記憶。
“孔雀翎!孔雀翎為什么會在你的手上…你手上為什么會有孔雀翎,你跟孔雀山莊到底是什么關系!”
拔舌獄主聲色內荏,看著方休手中的孔雀翎,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恐懼。
“孔雀山莊早就沒了,你為什么還會有孔雀翎!”
“不可能…不可能的!”
拔舌獄主越想越是驚駭,隨后竟然頭也不回的破空遁逃。
孔雀翎!
拔舌獄主怎么都沒想到,方休手中會有孔雀翎的存在,上古之時孔雀山莊就已經覆滅,孔雀翎也成為絕響。
拔舌獄主甚至都不記得孔雀翎綻放時候的死亡芳華。
直到方才的一幕,才讓他重新回想起了孔雀翎的恐怖之處。
那是連絕世強者,都能抹殺的存在。
冰山獄主,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不能確定方休手中還有沒有第二枚孔雀翎,如果有的話,他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
而且還有一個武鼎言虎視眈眈,他要是慢走半步,下場不會好過。
拔舌獄主走的很快!
六道中人善于隱匿遁走,拔舌獄主作為六道獄主之一,在這一道上已經是出神入化。
武鼎言也沒有出手阻攔,也沒有阻攔的必要。
一位絕世強者一心想要退走,是很難被攔截下來的。
況且,現在武鼎言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拔舌獄主身上,而是落在了方休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落在了方休手中的孔雀翎上。
冰山獄主的尸體仍然屹立不倒,但氣息已經徹底消失。
這也意味著,冰山獄主已經隕落。
只是絕世強者隕落,但肉身仍然充滿了各種神異,在外人看來冰山獄主好像依舊活著。
“回去再說!”
武鼎言沒有過多詢問,一手提起冰山獄主的尸身,跟方休一同破空離去。
隕落的絕世強者,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甚至能夠成為一些門派的傳承之物,造福后輩子弟。
因此,武鼎言自然沒有留給別人的打算。
等到武鼎言跟方休離去之后,時刻注意著這一場戰斗的人,才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
但從這些人的眼中,仍然可以看出揮之不去的恐懼驚駭。
所有人都知道,天,要變了!
從冰山獄主隕落,天降血雨的那一刻開始,已經注定江湖要掀起滔天巨浪,只是這一股巨浪會淹沒波及到哪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絕世強者隕落!
這一次圣隕峰之戰,不止武當道子隕落,更連堪稱陸地神仙的絕世強者都隕落了一位。
圣隕峰,名副其實!
若不是圣隕峰已然被摧毀,今日之后將會名聲大噪。
除此之外,所有人腦海中都深深烙印了一個身影,以及一個名字。
方休!
以武道宗師之境,秒殺絕世強者!
這樣從古至今都不曾發生過的事情,縱觀他們所熟知的所有,都完全沒有聽聞過。
今日之后,方休將真正的名震江湖。
正天圣子之名,將會被所有人熟知,乃至于敬畏。
羅浩辰握劍的手輕輕顫動,口中兀自呢喃:“孔雀翎…孔雀山莊,武道宗師逆伐絕世強者,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這一刻,羅浩辰劍心都有些不穩。
孔雀翎跟孔雀山莊是什么,他沒有聽說過。
但是武道宗師逆伐絕世強者,他卻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這是以凡逆仙!
這是逆天而行!
“不行,我必須立刻回稟掌教!”
一念及此,羅浩辰不敢有任何耽擱,立時踏空離去。
這次圣隕峰之戰已經算是結束了,但所引起的震動才剛剛發酵。
一位絕世強者的隕落,可以引起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更何況,武道宗師逆伐絕世強者,做出以凡逆仙的驚天之舉,這樣的事情一刻不容許拖延。
皇甫寧臉色呆滯,喉嚨滾動了幾下,艱難的開口說道:“呂…呂神捕,我們接下來怎么…怎么做?”
“先回去!”
呂全強自鎮定,但是緊握的手掌中,掌心早已經被汗水給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