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獨孤不復提著一捆柴火下山的時候,眾人已經坐在小筑里吃起了點心。
云兒蒸的糕點總是很好吃的,香軟彈牙,眾人各自分了幾個便已見底,也就云兒好心,給獨孤不復留下了一個。
走進了小筑,獨孤不復淡淡地看了幾個閑著的人一眼,從鍋爐旁的柜子里將先前準備好的食材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說道。
“別只顧著吃,做飯。”
說著,他便將剩下的一個糕點塞進了嘴里,走到了門外砍柴去了。
這時的唐重是已經開始切起了土豆,獨孤不復放下了柴火,微微側目看了看他。
見唐重手里的刀并不快,他輕輕地冷哼了一聲,抽出了一根柴火立在了腳邊,隨后拔出了腰間的劍。
“噌!”
只聽得一聲劍過木斷的聲音響起,一根柴火就已經斷成了數截。
不得不說,這天下第一的劍砍起柴來倒也確實不慢。
這種明顯是在較量的舉動自然被唐重注意到了,他抬起頭來看向了獨孤不復,同時獨孤不復也看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對上了一陣,然后唐重的目光收緊了一些,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下一刻,只見他拿起了三個削好的土豆拋向了半空,接著隨著一聲破空聲響起,三把飛刀同時射出,在三根絲線的操縱下纏上了剛好將要落下的土豆。
“刺!”當飛刀被收回唐重手里的時候,三個土豆是已經變成了薄片落進了他身前的木盤中。
做完這些,他是才重新看了一眼獨孤不復,輕輕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哼。”
對于這一聲輕笑,獨孤不復抬起了眉頭,于是,他是又拋起了四根木頭,一劍切斷。
然后便是唐重五個,他六個······
兩人確切越快,唐重切完了土豆又切起了蘿卜,切完了蘿卜又切起了瓜果,等到他把瓜果蔬菜全部切完的時候,獨孤不復是也砍完了一大捆木柴。
可惜他們是還沒能分出個勝負,于是,唐重最終將一柄飛刀射向了獨孤不復,獨孤不復當然來者不拒,抬手一劍便將飛刀撥開。
兩個身影隨即交錯在了一起。
“當當當!!”
小筑外,刀劍交鳴的聲音連成了一片,風聲大作,是卷得湖畔的草木水波也不得安寧。
但小筑里,眾人還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江憐兒踮著腳在掛對聯,鐵慕衣是又背起了書,術虎女取來了唐重切好的瓜果蔬菜擺上了盤子,云兒同樣也不在意從身邊擦過的飛刀,提來了獨孤不復砍好的木柴繼續燒起了火。
李駟走到了酒柜里搬著酒,至于他是不是想偷喝上一些,這就沒人知道了。
解江風放下了酒壺,站在爐灶邊,對著一塊大肉笑著說道:“看我今天給你們做一道我們丐幫的名菜錘子肉。”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做,可還沒等他碰到肉,云兒就已經拍開了他的手,皺著眉頭說道。
“洗手!”
在飯食這方面的計較,這姑娘是絕不退讓的。
“哎,曉得了。”只知道這小丫頭惹不起,解江風只能訕笑了一下,小跑到了一旁的湖邊洗手。
等到獨孤不復和唐重停下來的時候,小筑里的眾人是已經開爐起灶忙活了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很快把頭撇到了一邊,各自走回了小筑里一同幫忙。
湖邊的炊煙裊裊,悠然而去,漸隱在半空中。水中的水波晃蕩,輕聲細語,呢喃在暮色里。
天色漸晚,小筑里的飯香是也飄散了開來。
解江風如他所說,做了一道錘子肉。別的不說,用他那解風掌打出來的肉片,確實是比普通錘出來的要勁道很多。
江憐兒做了一道清蒸魚頭,他的口味清淡,吃不了味道重的。
術虎女烤了一些野味,鐵慕衣負責坐在一邊煮飯,而他的那柄鐵劍則是暫時做了燒火棍的事。
唐重用刀給蘿卜雕了花,在得知他不會用爐灶后,獨孤不復冷笑著做了一份燉羊肉。
李駟包了些餃子,至于剩下的菜就全都由云兒負責了。
等到做好了所有的東西,眾人圍坐在了一起,吃了個酒足飯飽。
飯間,獨孤不復問起了術虎女和鐵慕衣的劍術,這兩人是被他當做了未來的對手培養的。
鐵慕衣的天賦異稟不說,這些年來,術虎女的劍術也是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的。如今的她,就算是獨孤不復都需要用出七分的力氣才可以堪堪勝過一籌。
特別是在被她近到了三尺之內后,那流沙般的劍術,絕不是輕易可以poje的。
而云兒則是隨著江憐兒學起了內功,學的不差,現在也已經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準。
李駟最近重新練起了暗器,他的輕功是因為他的身子用不了了,但是內功還是可以運轉自如的,暗器的手法也依舊還在,所以他也就重練了幾手防身。
要說他的暗器練得怎么樣,用他自己話來講,一般一般吧,同他的輕功比起來是還差了一些的,但也算用得不錯。
吃完了晚飯,明月已是高懸,照得湖面上波光細碎。
晚風吹著小筑的簾帳微晃,露出了里面的人影錯落。
解江風躺在了湖上的小船里喝著酒,任由著湖風吹著他,向著湖中漂去。
鐵慕衣放下了手里的書,向著獨孤不復請教了一些劍術的問題。
云兒拉著術虎女,商量起了年初要做什么樣的新衣裳。
唐重一個人坐在房頂上,拿著一些石頭,對著湖里打著水漂。
遠山似有鳥雀相鳴,李駟靠在了桌邊,看著天邊的月色出神。
“呵。”這時,他忽然聽到湖上的解江風笑了一聲,以為發生了什么,便側目看了過去。
誰知那人只是躺在船上,舉起了手里的酒杯,半醉著,高聲唱起了一首小調。
“明月高懸矣飛空照萬人我自握杯酒獨照明月身。”
“舊時人去矣再見是何門可能托明月相逢代相問。”
“又是新歲矣明月問無聲無聲當再問再問又無聲。”
“束發長歌矣冬去又來春······”
那聲音越來越模糊,到最后便再也聽不清了,想來是這作歌的人已經完全醉了過去。
李駟笑著搖了一下頭,也默默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小憩了起來。
第二日,長安城中,午間的日頭高升在半空中,叫得天光大亮。
嚴亭之提著腰間的刀走在宮道里,新年新歲,理論上來說他是可以在家中休息的,但是奈何他還有要務要辦,所以他還是來了宮里。
自從剿滅了長樂門之后,這十年里他是辦了不少的大案,如今的他,是愈加的受到皇上的重用。再這般下去,下一任的六扇門總捕頭基本就肯定是他了。
但是嚴亭之卻是沒有一點欣喜的意思,反而變得更加嚴肅了一些。
不過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是這副模樣,所以也沒有人看出他有什么變化。
宮道里是很安靜的,特別是在這種左右無人的時候。
可突然,嚴亭之停下了腳步,轉頭向著一個方向看去,微微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他是聽到了一些騷動的聲音,很聽,但是他保證,他絕對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