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應含光的話,讓全場每個人都心驚膽顫!
除了胡桓,北鎮撫司的這些人還是第一次與顧鳳青正面接觸!
所以,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顧鳳青及其麾下的這些錦衣衛,與他們這些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他們只是仗著錦衣衛的身份肆無忌憚,而顧鳳青和他的這些手下——
卻是無法無天!
對于他們而言,顧鳳青意志、目光所及之處,無人不可殺,無人不可斬!
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應含光將繡春刀拔出,將死不瞑目的千戶尸體推倒在地,喧嘩聲這才再度傳開。
“你,你們…”
其余幾名千戶懵了。
身軀顫抖,臉色慘白,望著顧鳳青的目光當中充斥著濃濃的恐懼,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瘋子般!
然而,還不等他們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此時——
“嗤嗤~”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抹鋒芒,似一束光,又似一根弦,一閃即逝,卻帶著無窮刀意,瞬間斬在一名千戶的身上,將其攔腰斬成兩截!
“轟!”
一道炸響,夜幕中仿佛出現一柄絕情絕義,霸道無雙的刀氣,倏忽之間內,將另外一名千戶的腦袋,給撕成粉碎!
“唰!”
更有輕微破空聲,猶如風吹臉,又如柳拂面,可卻轉瞬間在第三名千戶身上,密密麻麻劃出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喝!”
最后,更有一聲大喝,隱約夾雜著龍象怒吼,繡春刀力大勢沉,帶著可怕的氣勢,瞬間將第四名千戶,給斬成兩截!
“砰!”
“砰!”
“砰!”
“砰!”
四具尸體倒在地上,濺起塵土飛揚。
與此同時,四道身影同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嘴角盡皆掛著微弱弧度,向著顧鳳青躬身行禮。
“卑職多謝大人,想不到我方南還有當錦衣衛千戶的時候!”
“錦衣千戶絕無神,拜見鎮撫使大人!從今以后,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陸文忠,謝大人賞識!”
“郭心遠拜謝大人厚恩!”
行禮之后,四人便與應含光站在一處,森然冷酷的眼眸,鎖定全場每一個人。
那些千戶帶來的精銳們都瘋了。
在此之前,他們在會同館已經見識到了顧鳳青行事的肆無忌憚,所以今晚他們的千戶大人才會帶著他們來這里,可沒想到,這顧鳳青居然能再一次肆無忌憚的殺人!
殺的還是千戶!
朝廷正式冊封的正五品錦衣衛千戶啊!
是,你新官上任,自然要安插親信、排除異己,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可…北鎮撫司總共七個千戶,這一眨眼就殺了五個,在加上會同館慘死的范椒…
好家伙,七個千戶到現在就剩下一個人了!
整整一個北鎮撫司,差點被你殺的干凈!
就不怕皇上那邊交不了差?
千戶們帶來精銳一個個神情呆滯,完全懵了。
而此時,全場僅剩下的一個千戶胡桓,卻看著地上的五具尸體,面上露出嘲諷之色:“一群蠢貨!”
“顧大人新官上任,又奉陛下之命調查許正清通番賣國之事,可便宜行事,錦衣衛里任何與之有勾結者,都可先斬后奏!”
“現在這個關口,居然還敢不聽話,簡直就是死有余辜!”
這樣想著,胡桓忽然感覺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眼一看,就發現無論是顧鳳青,還是剛剛殺了千戶的郭心遠幾人,都是一臉獰笑的看著他。
胡桓頓時心臟狠狠一跳。
他毫不猶豫,立刻跪在地上,口中大聲喊道:“卑職胡桓,從此以后愿聽顧大人之命,從此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聽著這話,顧鳳青收回了目光。
楚休握著繡春刀的手,也逐漸松開。
望著胡桓的脖子,不禁搖了搖頭,似乎頗為惋惜他慫的太快。
這讓胡桓不禁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哪怕在他看來,楚休還不是他的對手,可不知道為何,當對方目光看過來之時,仍舊是心里害怕的緊。
“本官奉命調查許正清通番賣國一案,錦衣衛里所有與之勾結者,都可先斬后奏!”
顧鳳青昂然而立,雙手背負,冰冷的目光在全場所有人的身上掠過:“這幾人與許正清勾結,已被當場誅殺,清吏司的人何在?”
話音一落,幾個錦衣衛上前一步。
“如今這幾人死了,我北鎮撫司七個千戶衛所空缺六個,便將這六人名字劃掉,由郭心遠、陸文忠、楚休、應含光、方南、絕無神六人接任!”
話音一落,這幾名清吏司的官員毫不猶豫,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幾具尸體,然后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本小冊子。
提筆,在冊子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幾個千戶衛所的精銳哪能不明白,這顧鳳青分明是有備而來!
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清洗、收服北鎮撫司!
任何不服的人,都會被打上許正清同黨的名義,當場斬殺于此!
簡單的來說,不管他們是否清白,只要顧鳳青說他們謀反,他們就是謀反!
不是也是!
有著皇命在身,此人做事根本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真特么狠啊!”
其實在來的時候,慘死的幾個千戶還想當然的以為,自己等人在錦衣衛多年,朝中還有靠山,顧鳳青初掌北鎮撫司,想要徹底掌握,最終不還是要依仗他們這些人?
可他們做夢…不,應該是到死都沒有想到,顧鳳青的手段,居然如此激進!
直接大開殺戒,把錦衣衛徹底來了一個大換血!
這種張狂霸道、肆無忌憚…不要說在錦衣衛,即便是大夏,整整立國數百年,何曾見到過?!
“本官初掌北鎮撫司,需要很多心腹!”
“他六人能當千戶,就是因為跟隨本官時日久,有能力,更有忠心!”
“往后,誰要是愿意投靠本官,只要有能力、有忠心,你們便能和他一樣,榮登高位!”
“在我這里,有能者上,無能者下!忠心者上,不忠者死!”
“本官話只說一遍,往后不會再多加復述!”
話音一落,全場數百名錦衣衛面面相覷。
誰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誰帶頭,忽然有一人跪地,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去。
猶如推金山倒玉柱般,數百錦衣衛齊齊跪倒在地,朝著顧鳳青叩拜,聲震四野:
“我等拜見鎮撫使大人,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不僅是他們,郭心遠、陸文忠,連同胡桓等人,也全都跪了下去。
“我等拜見鎮撫使大人,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我等拜見鎮撫使大人,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這一剎那,聲音匯聚,漸漸如一。
這一剎那,所有人盡皆腦袋低垂,不敢直視顧鳳青,聲音中的敬畏,更是濃如實質。
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敬畏,然后——
跪的更結實,喊話的聲音更大!
這一刻,從這一刻起——
北鎮撫司,姓顧!
顧鳳青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