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后,街口的司機就馬上把車開到了影院門口,許文強一行人迅速上車,駛離了影院。
藏在立柱后躲避子彈的兩名精武兄弟追出了影院大門,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卻并不顯得焦急,仿佛早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
扶起門房里的伙計,他們分了一個人送他去醫院,另一個人則坐在門房里,提防有人趁火打劫。
夜色下,汽車開出了虹口區,往碼頭駛去,那里是約定好的匯合地點。
許文強坐在后座,看著汽車行駛的方向,緊皺著眉頭。
忽然,車燈照耀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站在路中央,面對著車子,一動不動。
開車的小吳一驚,趕忙按了兩下喇叭。
那人影一動不動,還是站在原地,只是抬起頭來,看向近的汽車。
“這人不想活了嗎找死”
小吳一咬牙,踩下油門,往那人撞去。
“別浪費時間”
許文強沉聲呵斥。
“哈哈”
小吳踩了腳剎車,將方向盤往左打去,口子笑道“嚇唬嚇唬他罷了”
汽車扭了下,往左側繞去。
距離接近,許文強向那人看去。
那人戴著一頂寬檐禮帽,看不清眼睛。
但燈光照耀下,許文強卻能夠看到,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明顯的弧度。
許文強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提醒,車子就已經從那人的側飛快掠過。
忽然,那人動了。
在車子一閃而過的那一瞬,那人擰抬腿,忽然一腳踹在了汽車前輪的輪轂上。
就像是被火車撞到一般,車子猛地一晃,小吳手中的方向盤突然滑手,不受控制的往左側轉了半圈。
車子本該回正的方向又往左飄了十幾度,徑直往路旁的電線桿上撞了過去。
車頭狠狠的撞在了電線桿上,巨大的沖擊力讓車股都抬了一下,甩著車尾往側方滑了出去,轉了一圈半才停了下來。
哎呦呻喚著,手下們歪七扭八的擠成了一團,頭破血流。
許文強艱難的撐起子,前后觀察,擋風玻璃已經撞出了幾道巨大的裂紋,引擎蓋也翹了起來,看不到前方的狀況。
后座的玻璃完好,他能夠透過玻璃,看到后方被車子撞斷的粗大電線桿。
電線桿用晾干泡了瀝青的楊木椽子而成,此刻已經被從根部撞得斷裂,向車子的方向歪倒。
電線桿頂端接著附近幾條街道所有住戶的電線,纏得像個毛線團。
也正是因為有這么多電線繃著,電線桿才沒有倒下,否則會剛好砸到車頂,那么他們這一車的人可都沒命了。
借著稀薄的月光,許文強看到那個高大的人影正在緩步往車子這邊走了過來,便趕忙推開手下,打開車門,從車上爬了下來。
大口喘息著,他看著那人,又鉆里,找到了掉到車座下的手槍。
回舉槍指向那人的方向,這一會兒的時間,那人已經來到近前了。
“許先生,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開槍。”
那人開口了,一邊將帽子摘了下來。
此時月亮剛好越過了云層,灑下清輝。
借著月光看清他的面孔后,許文強喘息著,卻并不意外“果然是你”
在規劃行動之前,他就已經通過馮敬堯那里得知了費南就是電影背后的策劃人,所以,在電影中看到那個和費南長得非常相像的霓虹武士時,他也第一時間確認,那個武士就是費南扮演的。
看著費南,許文強的心頗為復雜。
雖然費南出手傷了他,但截至到目前為止,他對費南都沒什么敵意,反而有些欽佩。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尚海火車站,在費南動手之前,他也發現了那名槍手,只是出手慢了些。
后來,他又從馮敬堯的口中得知,費南居然在一天之內,從賭桌上贏到了二十萬大洋。
要知道,那時距離費南抵達尚海,還不到一周 更重要的是,方才那部讓他看到有些懷疑人生的電影,居然也是出自費南之手。
就是那部他回頭看向車廂后座,拷貝卡在座位縫隙之中,完好無損。
看著拷貝,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居然做到了他曾經和全校師生,以及社會各界有志人士,共同努力了許久都沒做到的事。
如果能多幾部這樣的電影呢 費南玩味的看著他“不告而取是為賊,這么興師動眾的跑來偷我的拷貝,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呢”
許文強的槍口依然對準他,沉聲說“拷貝你可以拿回去,他們只是奉命行事,放他們走。”
上剛才撞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對于這樣一位能夠一腳踹飛一輛車的恐怖之人,他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和謹慎。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費南攤手說。
許文強心中一沉,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
費南抱著胳膊,笑了笑,才說“來幫我做事。”
“不好意思,我答應過馮先生。”
許文強搖了搖頭。
“是嗎那可太可惜了。”
費南說著,緩緩將帽子戴回了頭頂。
許文強心中警兆頓生,沒有猶豫,馬上扣下了扳機。
嘭嘭嘭 他連開幾槍,但近在咫尺的費南卻如同鬼魅,形飄忽,將子彈一一閃過,頃刻間就近到他前。
一只拳頭逐漸放大,許文強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探手抓住許文強的衣領,將他放倒在一旁,費南來到車前。
車廂里的幾個手下掙扎著想要起,被他輪番補了一記拳頭,敲昏了過去。
將拷貝從車座縫隙中抽了出來,他吹了聲口哨,巷子里便跑出了一輛黃包車。
摸出幾塊大洋塞給車夫,費南指了下許文強,吩咐“把他送去龍門路均培里十號,馮敬堯的府上,把他放到門口就走,不要被人發現。”
車夫連連答應,將許文強抗起放在了后座上,往馮敬堯的家中趕去。
調出地圖,費南瀏覽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從上次發現了馮敬堯的光標變化后,他就加強了戒備。
他將歡歡送到了陳真那里,讓她和光子暫時住在一起,又讓精武門分出了幾十個兄弟,守在了九家影院的附近,提防有人搗亂。
守了幾天,果然蹲到了況。
看來馮敬堯是鐵了心要和霓虹人穿一條褲子了,既然這樣,他也就沒什么可留面的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把許文強先翹過來。
有些事兒,還是讓旁人來辦會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