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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殺虎

  這是頭年輕的公虎,但塊頭依然不小,人立而起,身長比費南也不遑多讓。

  它吼叫躍起,揮舞著利爪,向費南拍來。

  費南后退閃避躲開,揮棍砸向它的面門,正中它的鼻尖。

  他手中的木棍是撿來當做拐杖用的松枝,約莫歡歡手腕粗細,份量不輕,卻應聲而斷,可見力量之大。

  但這種巨力之下,也不過將這大貓的鼻尖刮破了一層皮,根本沒傷到骨頭,反而更激發了它的兇性。

  撲空落地,它再度探爪,勾向費南的小腿。

  它這下只是試探,另一只前爪撐地,止住落勢后,它便再次躍起,向費南撲來。

  費南再次向后躍起,躲開了這一記前撲。

  他的神經反應速度不慢,老虎的速度并不足以威脅到他。

  但他同時也注意到,這頭老虎的側腰受了傷,正在流血,正是暴怒瘋狂的時候,他也不敢大意。

  逼退費南,老虎并沒有繼續追擊,居然掉頭就跑。

  只不過,它逃竄的方向卻是木橇所停之處,歡歡正艱難的從木橇上爬坐起身。

  沒有遲疑,費南拔腿便追。

  兩驅的速度難以和四驅匹敵,雪地中又更是難行,費南追跑出幾步,那老虎卻已經奔到了木橇近前。

  歡歡剛剛重新掌握平衡,坐起身來,就看到一頭猛虎低吼著向她撲來,頓時嚇得張口尖叫了起來。

  她的尖叫聲迅速飆升,轉瞬便達到了極高的頻率,

  老虎奔襲的腳步忽然一緩,踉蹌了下,兩只耳朵抖動著,晃了晃腦袋,像是有些難受。

  它煩躁的低吼一聲,邁開步子,再度向歡歡沖去。

  但受這一阻,后方的費南已經追了過來。

  縱身一躍,他高高躍起,向著老虎的后背撲去。

  察覺到了他的逼近,老虎擰轉身來,扭頭張口便向他咬去。

  半空中,費南抖手丟出了手中半截木棍,直接甩入了猛虎的口中。

  斷裂的木茬刺入了它的喉嚨口,老虎的低吼聲一停,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費南如同一只狩獵的雄鷹,直接撲在了它的背上。

  探出右手環住它的脖頸,抓住左手手肘,將它的脖子鎖死。

  費南的兩條腿也直接纏住了它的身子,腳踝勾起,死死扣住。

  他整個人都騎在了它的背上。

  老虎翻身躍起,想要將費南抖落在地。

  費南的手臂能夠清晰感受到它喉嚨口的震動,這頭年輕的百獸之王,就連吼叫都充滿了震懾力。

  拼命鎖緊胳膊,費南想要讓老虎窒息,從而憋死它。

  老虎掙扎著,竟然直接爬起身,帶著費南奔跑了起來。

  “爸爸!”

  歡歡焦急的跳下車,哭喊著朝費南追來。

  聽到叫聲,老虎扭轉身子,再次向她逼近。

  “啊!!”

  費南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手腕都被自己攥白了。

  如果有專長和技能加成,他相信自己可以輕易干掉這頭老虎。

  但只剩下基礎屬性的他,在力量方面并不占優,反而稍有遜色。

  然而,他搶占了先機,提前鎖住了老虎的咽喉,占據了有力位置。

  只要不被甩下來,老虎拿他也沒有辦法。

  他能感覺到老虎喉嚨口的呼吸道受阻,傳出的如同風箱般的聲音。

  用出最后一分力氣,老虎終于在歡歡前面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快!跑!”

  費南艱難吐出兩個字,向歡歡示意。

  他想讓歡歡去找那個拿槍的人求援,卻無法吐出后面的話來。

  他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手腳上。

  老虎活力依舊,費南能夠感覺到它巨大肺葉的膨脹和收縮,它強健的肌肉中也迸發著遠超常人的力道。

  費南已經無暇再顧忌許多,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能松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虎的掙扎力道如同狂風暴雨,一波接著一波,費南已經記不清被它帶著在雪地上打了多少滾,撞了多少塊石頭了。

  他只記得,不能松手!

  不知過了多久,老虎終于不再掙扎,但他卻仍然死死鎖著它的脖子。

  他早已力竭,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他想松手,但四肢的肌肉已經僵硬,手指也無法舒展。

  “爸爸!”

  歡歡哭喊著踉蹌跑到了費南身邊,拉著他的肩膀,想將他翻過身來。

  但她力氣太小,根本無法挪動費南的身軀。

  “我沒事,我只是太累了,想睡一會兒…”

  他想要對歡歡說,但嘴巴卻沒力氣張開,只能看著她,用眼神示意。

  遠處有男人的叫喊聲傳來,費南聽到了沙沙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趟雪快步趕來。

  他強撐著意識,不讓自己睡著,想要看向來人的方向,卻難以轉頭。

  他聽到有人大喊:“在這!我看著了!”

  “哎呀!好像咬著人了!還有個小孩兒!”

  “還活著沒?”

  “拿槍!拿槍!當心咬著!”

  腳步聲臨近,有人沖歡歡招呼:“小孩兒!快過來!”

  歡歡嗚嗚哭喊:“叔叔,求求你們!快救救我爸爸!”

  “這說得啥玩意兒啊?聽不懂啊?”

  “是個小丫頭片子,像是南方人,她好像說那人是她爹。”

  “去看看,那大蟲咋也不動了?”

  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費南近前,用槍管杵了杵費南,又杵了杵他身下的老虎,才探出手來,掰著費南的肩膀,將他翻過身來。

  “快來!還有氣兒!”

  費南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下方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孔,他沖費南關切詢問:“大兄弟,你沒事吧?”

  “救…”

  費南強撐著吐出了一個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嘈雜的說笑聲吵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黑不溜秋的屋頂,粗大的椽子上方蓋著蘆葦桿子,被熏得漆黑。

  下方的土墻上開著個不大的窗戶,糊著窗戶紙,上面還貼著個剪得粗糙的紅紙年畫。

  他支起腦袋,低頭看了看。

  一床厚厚的棉被蓋著他身上,下面還墊著幾層厚毯子,捂得他渾身冒汗。

  男人女人說笑聲從那個掛著厚門簾的門口傳來,十分熱鬧。

  忽然,門簾被掀起,一個圓臉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

  “唉呀媽呀!”

  中年女人一拍大腿,扯著嗓子喊:“俏武松醒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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