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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有什么好怕的

  “謝謝奶奶,這個鐲子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童望君點頭。

  駱文娟有些疲了,童望君陪在一旁看著,蘇醒出了屋。

  蘇烈軍坐在門口,點了一根煙,慢慢的抽著。

  蘇醒走了過去,也坐在一旁。

  “睡了?”蘇烈軍問。

  “聊了一會兒,我婆她有點困了,瞇著眼,童望君在一邊陪著。”蘇醒說,“我婆她剛才跟我說要給我大伯打電話,再給她那邊的親戚也通知一聲。”

  “該通知的都通知吧,她娘家那邊的親戚我今天就已經打電話過去說了,明天應該能到。”蘇烈軍說,“你婆這一輩子就小的時候過得好一點,自從跟了我之后就沒過過什么好日子,一個女人家要下地干活,干的還不比男人少,養大5個孩子受了不少罪,我也沒能夠給她什么東西。”

  蘇烈軍全滅了煙,抹了一把眼角“這老天啊,真是不長眼,這才過了多久的好日子?”

  蘇醒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鼻子有點堵,他想起了好多事兒,蘇醒是家里的長孫,駱文娟從小就疼著他,初中那會兒每個星期回去都會給他塞一兩塊錢,這些錢都是駱文娟一點一點攢的。

  小孩子嘴饞,家里窮,沒什么吃的,駱文娟就自己做米酒,特意等蘇醒回來了吃,貓耳朵也會做,每次都看著蘇醒吃,她在一邊坐著。

  蘇醒知道時間不等人,做生意有錢了后,每次都大包小包往家里帶東西,放假帶著家里老人出去轉一轉,可結果還是趕不上歲月的侵蝕。

  駱文娟那邊的親戚第二天一早就過來,有七八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陪著駱文娟在屋里聊會天。

  這也是能夠為老人最后做的事了。

  人一老,就容易懷舊。

  晚上,蘇昌國和吳艷坐飛機到江城,蘇醒安排的人將他們從江城連夜接回來。

  “媽。”蘇昌國進了屋,抓著駱文娟的手。

  駱文娟情況惡化的很厲害,身子很虛,坐都坐不起來,只能躺在床上,兩個從江城請來的醫生在一旁照看。

  可這會兒實際上已經沒什么用了,吃什么藥,打什么針都不管用。

  “回來了,工作的事情是不是耽誤了?”駱文娟費力睜開眼睛,還關心著蘇昌國的工作。

  “沒事,我請了假,跟領導一說這個情況,他就批了我的假。”蘇昌國說,“吳艷也跟我一起回來了。”

  “媽。”吳艷走到駱文娟旁邊。

  “因為媽的事耽誤你們兩個了,讓你們大老遠跑回來。”駱文娟說。

  “媽,你千萬別這么說,你就是一輩子太操勞了,擔心的太多了,身體才會經受不住,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跟我說,我去給你買。”吳艷說。

  “不用,不用,這幾年好吃的好喝的我都吃過喝過了,滿足了。”駱文娟抬了一下手,晃了兩下,“昌國,你是家里的老大,兄弟姐妹幾個就你最有出息,幫了家里不少忙,但我知道其實你日子過的也不好,都是勒緊的褲腰帶幫家里,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吳艷也是,你不要怪昌國。農村實在太苦,他幾個兄弟又沒有昌國那個本事,要不是他,媳婦都娶不上,吃飯都得要出問題,委屈你了。”

  人人都以為蘇昌國走出了農村,在城里安家落戶,拿了鐵飯碗,是國家的人,都羨慕,覺得蘇昌國賺了大錢,一個月拿的錢可能是別人十幾二十年的種地賺的。

  可實際上蘇昌國拿的工資并不高,他那邊還有家庭要顧,時不時接濟家里,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都咬牙堅持下來。

  家里的親戚越來越多,都是過來看駱文娟的,好在家里幾個兄弟房子蓋的不錯,都是小洋樓,房間夠多,都能夠安排住下。

  “老太太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就在今天晚上,你們今天晚上就都別睡了,在屋里陪著老太太,有什么還沒有說完的話就說了。”醫生喊來蘇昌國幾個,交代著。

  蘇烈軍,蘇昌國幾個兄弟,還有蘇醒進了屋。

  “你們都在啊?”駱文娟迷迷糊糊中醒了,看到一群人坐在床邊,她明白,“我這身體不行啦,怕是堅持不過今晚。”

  “要不了幾年,我也過去陪你。”蘇烈軍湊到跟前,“你別怕。”

  “我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我這一生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不怕。”駱文娟笑著說,“你還得替我多活幾年,醒子還沒有結婚,等他結了婚有了孩子,你幫我看看,跟我說說。醒子和小君長得都不差,這兩個娃又聰明,將來孩子一定很漂亮,機靈著。”

  “那是肯定的,我就多活幾年,幫你看看重孫,重孫女。”蘇烈軍點頭,“到時候告訴你。”

  “嗯。”駱文娟高興的應了聲,“我走了后家里的那些地能不中就不中了,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幾個孩子都有出息了,家里不缺錢,不過地不要拋荒了,可以租給別人,自己留一小塊,心里踏實。萬一遇到什么變故,還有個退路。”

  城市的居民手上有工作心里才踏實,農村居民手上有鋤頭,腳下有地心里才踏實。

  人踏實,才能過的舒坦。

  老太太跟蘇烈軍,蘇昌國幾個說了幾句話之后,蘇烈軍又讓家里一些小輩過來,讓駱文娟看了看。

  凌晨三點多鐘,駱文娟走了。

  走的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樣。

  女兒蘇桂云幫著擦洗遺體,換上壽衣,遺體在屋里放著,跟親人作最后道別。

  看著靜靜躺著的駱文娟,蘇醒凝視了許久。

  人一走,什么都沒了。

  下午火化,晚上作法事。

  第二天,蘇昌民幾個兄弟,再有農村里請了幾個人幫著抬棺材,蘇醒作為長孫坐在棺材上,一路到了村頭選好的墳地,落棺安葬。

  前幾天還在一起說話的人,馬上就成了一捧塵土,只有墳丘作為印記。

  后面又忙了三天,事情才算完結。

  “奶奶呢,我要奶奶。”幾天沒見到駱文娟,蘇俊吵著。

  他還小,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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