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的話,沒有動搖顧青的心神,本命法劍生出星星點點的劍氣,其中生死輪轉不休,爆發出驚人至極的破壞力。
顧青早對神靈之道有所研究,因此生死劍氣附著在武神的神靈之軀中,登時無孔不入般,鉆入武神體內,以生死陰陽輪轉的威能,切斷武神與外界眾生愿力的聯系。
萬千細碎劍氣,好似將武神千刀萬剮似的。
偏偏顧青的力量極為封閉,將武神所在極為狹小的圈子里,使其沒法發出任何聲響。
但見得一枚枚晶瑩剔透的念頭從神靈之軀飛出,旋即又被生死劍氣鎖住,一遍又一遍的切割粉碎。
不過武神也是顧青見過生命力最頑強的對手,或者說神靈之軀確實有獨到之處,哪怕是經由生死輪轉,使其一遍又一遍的粉碎,武神仍是沒有被顧青徹底消滅掉。
稍有松懈,給其機會,就如野火燒不盡一般,再度復生。
其根植于武道氣運,自香火中誕生,持著修行武道的眾生之愿,只要此方世界武道存在,這個武神就絕對難以消滅。
只是顧青不斷出劍的同時,本命法劍竟也不知不覺間汲取了那些粉碎的念頭,變得青翠欲滴,顧青似乎溝通了此界天地一般,自本命法劍中生出一種蒼茫浩大的法意,籠罩一切,仿佛中有一道紅日自心頭升起,那極難消滅的血色火焰,亦在這團紅日中消融瓦解。
最終武神成為一條極淡的影子,在顧青面前瑟瑟發抖。
同時顧青也明白,即使他徹底消滅這條影子,武神也能在武道愿力中復生,還不如留著這家伙。
神靈之道雖然有依賴外界的弊端,卻也有其獨到之處。
隨即顧青將武神徹底封禁在陰陽二氣瓶里,星光神水將武神的虛影泡著。施展虛空挪移大法,顧青再度回到無爭山莊。
而原本武神呆著的密室,一時間出現多道強盛至極的精氣狼煙,可是將密室索查清理完畢,都沒有發現武神的影子。
“牟尼珠。”
“有上官迦葉的氣血氣息,他果然沒死。”
“不,我感應到迦葉的氣息徹底消散了,是那位真君化身來過。”
“他竟是趕盡殺絕。”
“武神也不見了,能這么短時間做到這些,只怕對方的實力不在法主之下,非是咱們可以匹敵。”
“看來只能去求見法主。”
“咱們絕不能輕舉妄動。”
來自秦家、王家的幾位武圣都泛起異樣的心思,顯然這次道門復興不是以往那樣的小打小鬧。
“或許可以派家族子弟去聽講仙道。”
“暗示一下就行了,反正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以往,這幾位武圣絕對會用最暴烈的手段來對付道門余孽,不過見顧青短短時間就收拾了武神,讓他們不得不承認道門真君的實力著實恐怖,哪怕是僅僅是一具化身,都絕非他們可以匹敵。
“若是法主都撐不住,長生界怕是得變天了。”有秦家的武圣暗自感慨。
他們秦家祖上亦曾是仙道的一員,因此對于真君的厲害比其他家族更清楚一些。
顧青并沒有關心西京那些武圣的想法,其實論法力渾厚,他對上那些武神也不是徹底碾壓,只是顧青修行北斗長生法,而且這數年對武道又有頗多了解,而且生死轉換,可以化解對方的攻擊力,讓顧青面對同階及以下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即使面對武圣群攻,亦能從容自如。
只不過要想以一人之力,收拾整個西洲武道,那自是力有不逮。
何況長生界的利益他一人獨享,宗門免不了有閑話,畢竟要開發一界,僅憑他碧淵府之力,定是不行的。
原本顧青目的是瑤池秘境,只是被迫傳道,不得不改變計劃。
事情既然鬧大,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而且有宗門做后盾,也不怕以后被其他大勢力盯上,為此勞心勞力,得不償失。
畢竟顧青一人甚至加上自己的弟子,耗費的修行資源也就那樣。修行需要資源不假,但是一味想占據更多的資源,那便成了資源的奴隸。
偶爾收集一下,亦只是滿足一下個人的趣味而已。
顧青分得很清楚。
布置好法界,將武神的虛影放出來,給星光神水泡了一會,武神虛影看起來更衰弱,只是顧青心知肚明,不過表象而已。
這家伙的根基還是在整個西洲的武道愿力上。
“你說的木公權柄是怎么一回事?”
顧青平淡地問了一句。
武神略作遲疑,它自也看出顧青沒法徹底消滅它。
可是很快想到,對方是天仙化身,如果徹底消滅西洲武道,它自是徹底飛灰湮滅,一點活命的希望都沒有。
而且對方得了木公權柄,怎么看法主都勝算不大了。
武神思量利害,老老實實道:“太初有神,神與道同在。金母為道,木公為神。木公便是長生界的至高神靈,曾居于扶桑木之上,自金母遁破宇宙后,木公就為長生界的至高主宰,只是木公修行遠不及金母,僅證了太乙金仙,又因為困于此界,雖有無量法力,卻難以解脫,據傳請了一位金仙道祖幫其轉世,而木公歷劫后,遺留了一枚綠玉杖,便是木公的權柄,傳聞有此權柄,能進入瑤池秘境最深處,獲得掌控長生界的秘密。”
顧青心道:“怎么聽著有點奇怪。”
他又問道:“瑤池秘境為印月法主掌握嗎?”
武神道:“確切的說是法主和枉死城主只能進入瑤池秘境最外圍,再往里面尚有金母圈養的荒獸以及木公留下的封印,絕非人仙甚至天仙能夠破去。而瑤池秘境最內里,便是金母開辟的玉虛神山,上有瑤池。只是據傳那玉虛神山由金母削去半截,送給了一位金仙道祖做禮物。而那位金仙道祖也是后來助木公轉世的那位。”
顧青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隱秘,你怎么知道的?”
武神老實道:“小的便是從玉虛神山出來的,曾經是…”
說到最后,它頗是羞澀道:“瑤池邊上一株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