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的奧義,在于至尊之心,這是一種意志上的力量。
這種力量,賦予了源力更為強大的效果和破壞力。而且,韓非不禁感受到黑洞中的源力被至尊意志點燃。他的體魄中,似乎本身就藏有無窮的力量。
只見,韓非隨手一拳轟出,星空崩塌,一道璀璨神光,瞬間就落在了那永恒族主宰的身上。
“彭”
這一次,卻見那永恒族的主宰,被一擊轟飛千萬里。轟隆一聲,撞在了洪荒八兇劍的劍域之上,半身氣血,都被韓非這一拳轟散。
韓非明顯地感受到,對方變慢了。同時間,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在瞬息之間,可以讓自己轟出的那道拳芒出現在三片星河中的任何一處地方。
“這就是星河源力嗎?”
韓非似乎有些明白了,到了主宰境,掌控幾片星河源力,應該代表著自己的即時戰斗范圍。三片星河的范圍之中,自己幾乎無所不能,主宰一切。這,才是主宰境的由來。
但是,自己能主宰這幾片星河,這永恒族的主宰,自然也可以。但對方卻無法做到一念間逃走,反而被剛才還沒領會力量運用的自己所攔截了。
顯然,當兩個主宰都能主宰一片星河,主宰之力的爭鋒,會使得他們紛紛失去了主宰的權威。雙方,都可以打斷對方主宰星河的行為。所以,主宰爭鋒,最后還是淪為戰斗。
而一旦淪為戰斗,就變成了各自領悟的道法意志在爭鋒了。
自己能攔截這永恒族的主宰,是因為至尊意志,完全碾壓了他的主宰意志,使得對方主宰星河的力量幾乎完全消失。最后,只能與自己正面交鋒。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韓非心念一動,洪荒八兇劍覆蓋的劍域,直接被他震碎。
下一刻,韓非嘴角微微勾起。
是了,雖然自己現在也算是主宰境,但卻是至尊主宰,擁有獨一的至尊之心。在自己的主宰范圍內,任何人,包括這荊光明,也不可能在主宰意志上,與自己爭鋒。
這便是一個天然的優勢,意味著,一旦陷入自己的主宰范圍,任何其他意志,都無法越過自己的意志,去主宰星河。
荊光明對韓非的做法,并沒有什么反應,而是心頭略顯感慨,至尊意志,好久沒有見過了。
此刻,那永恒族強者心里發苦,將荊光明罵了一萬遍不止。你特么不是清高嗎?你清高你出什么手啊!你有本事讓韓非自己悟啊!
現在,韓非顯然是發現主宰境的力量運用之法了,而且,那一拳威能,飽含三片星河源力,竟然與自己相當。
可是,哪有人一入主宰,直接擁有三片星河源力了?
鎮海神靈可鎮一片海,可以調用這片星河的力量,但不夠快,不夠完全,不夠純粹。到了主宰,只是完全可以主宰這片星河。所以,一般情況下,踏入主宰,都是從一片星河源力起步。
自己修行三千萬年,才能承載三片星河源力。而這韓非,剛剛踏入此境,竟比得上自己三千萬年修行,這擱誰心里能舒服?
“鐺”
一拳剛滅,一刀又斬下,那主宰身雙拳沖天,手腕上有著十六枚金剛鐲,化億萬神鐲轟向韓非。然而,刀芒不止,那無窮神鐲虛影,盡皆破碎。
“不可能,剛才你還只有三片星河源力,怎么現在已經達到四片了?”
這永恒族的主宰也是懵了,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就算韓非走通了至尊路,也沒道理這么變態吧?
而韓非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本來就在晉升之中,實力提升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噗”
這永恒族主宰差點被韓非一刀將身體斬成兩段,半身血肉都在這一刀之下消融。
“咦!這么弱?”
剛才,韓非還覺得自己很弱。現在,他又覺得這永恒族主宰很弱。
或者說,不應該說這永恒族的主宰弱,而是自己所擁有的星河源力太強,再加上至尊意志驅動星河源力,在境界層次應該是比此人高了一等,所以這一刀,才差點將這主宰斬成兩段。
韓非見狀,隨著他心念一動,想要運轉本我大道,徹底秒掉這個主宰。但隨即他便心頭劇震,本我大道是運轉了,但是自己的實力,竟然出奇地并沒有提升。別說十倍戰力了,就連一倍都沒有。
“難道,本我大道已經無法提供實力暴漲了?”
不過,韓非想來,也不是太過驚訝。的確,自己沒有十倍戰力加持的情況下,此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若是真的擁有十倍戰力,一下子擁有40片星河源力,那就要比這主宰強得太多太多了。
主宰終究是主宰,此人或許不敵自己,但絕對不會弱。若是真弱,他和天魂主宰兩人,也不可能憑借造化玄黃塔和洪荒八兇劍,就勉強擋住了死神。
所以,星河源力的提升,絕不可能那么簡單。
不過,韓非并未放棄,除了本我大道之外,他還有無敵路啊!
只見,韓非眉心第三只眼睜開,頓時間,通體燦燦,實力果然暴漲一倍。
“還好!”
韓非暗暗松了口氣,本我大道,可能已經到頭了。自己以前能憑此數十倍的強化,或許只是因為以前的自己太弱。現在,本我大道的這種提升潛力,極可能已經被自己用掉。
但無敵路,和本我大道無關,所以還能讓自己提升。
而且,當無敵路運轉的時候,韓非感覺之前積攢在體內的那無窮能量,正在被身體快速吸收,同化。
見韓非身上氣勢再度暴漲,這主宰知道不能再給韓非時間了,否則自己斷無逃生可能。
只見,他以星河源力,悍然擊穿無盡虛空,想要強行從無盡虛空橫渡。
剛才四片星河源力的時候,這主宰尚且不是他的對手,而今韓非可算是擁有八片星河之力,此人自然更加不是對手。
至尊術和無敵路的強大,在這一刻完全展現。
那主宰剛剛沖入無盡虛空,就看見無盡的虛空裂縫,化作一刀刀芒,反向斬來。
“噗嗤!”
這一下的力量,直接將這永恒族主宰的血肉完全碾碎,只剩下了一身道骨。其實,具體是什么骨,韓非也不知道,但對方的骨骼強度顯然比自己要弱,所以不能稱之為至尊骨。但是這種骨骼又比道骨強,所以也不是道骨。
但韓非沒有多想,初入主宰境,自己畢竟沒什么經驗,不了解得太多了。
這不,當驅散對方血肉的那一刻,韓非截斷生命長河,以至尊意志,鎮壓此人,強行從對方身上剝離生機。
后者奮力掙扎,可終究徒勞。韓非已經勢起,戰力比他強,道骨比他強,血脈比他強,法則掌控程度也比他強。在當下的這片星海中,韓非的速度甚至都比他強。所以,當此人感受到生機的極大流逝,也終是心有不甘。
他不甘,為什么自己苦修千萬年,卻不敵一個剛剛晉升的主宰。他不甘,明明自己壽元無盡,但生命長河被斬,被人強行斷了生機,自己卻根本無可奈何。
“刷刷”
只見,時光分割術的作用下,同時間又出現了兩個韓非,三人合力,生命法則完全籠罩這名主宰。
僅僅三十余息,便幾乎抽干了此人的生命之河。
“吼!韓非,吾之性命,吾自己主宰。爆…”
韓非可以壓制主宰,但如果對方實在想自爆,韓非倒也的確阻止不了。
“轟隆隆”
此人也是夠狠,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還想拖著韓非一起下水。只是,三個韓非將其環繞,那自爆引起的無邊能量,去被韓非瘋狂吸入體內,甚至連逸散都逸散不出去。
他此刻正值晉升之中,對能量需求極大。主宰自爆,威能本應通天徹地。但那無窮威能,卻也是韓非最好的養品。
下一刻,送葬之音,傳遍星海。
韓非身上燦燦金光,耀眼無比,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便聽那位被十殿閻羅鎮壓的永恒族主宰,連連暴喝:“韓非,成王敗寇。永恒族雖然敗了,但吾至少算是一名主宰級戰力。若在不祥戰場,終究能幫上大忙。”
然而,韓非卻神色威嚴:“你?我怕你投敵,所以你還是隕了吧!”
“不!吾可立誓,可定下契約,只要你能相信我,都可以。”
這名主宰慌了,走通了至尊術的韓非,可怕的難以想象,單挑情況下,片刻能斬主宰。這份戰力,恐怕已躋身三神殿主那級別了。
如果此刻是在魂海,他或許能憑借魂海的無窮魂力,與之一戰。可這特么是茫茫星海,哪怕就算他能在韓非手下逃生,那還有個荊光明呢,還是那正在突破的韓觀書呢。
他不可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離的,所以,投降是他唯一的選擇。
“我,不接受。”
片刻之后,十方煉獄之中,韓非手中拎著一具腐朽的神骨殘軀,那神骨正在點點消散,化作無窮的能量和法則,被韓非吞入體內。
他現在需要一切能量,法則之力,這些,都將成為自己的晉升路上的資源。這便是至尊術的霸道,吞噬這些強者,便如同吞噬煉化星辰一樣。
又片刻后,韓非一手拎著希望之刃,一手從時光長河中拖拽出一具主宰尸體,看的那些早已停戰的永恒族的鎮海神靈和弒神級強者,全都死心。
是的,他們早已停戰了,也不敢再戰了。
這一戰,打到這里,自家這邊,主宰皆隕,而一個新的神話,誕生了。在這個神話面前,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不過,他們明顯還有一絲希望。他們希望韓非能夠讓戴罪立功,讓他們去不祥戰場。
然而,韓非只是平靜地掃了這些人一眼:“你們犯了太多的錯,才有了而今的成就。有些錯,可以原諒,可以懲戒。但有些錯,只有拿命來填。給你們一次入輪回路的機會,已是最大的仁慈。”
“嗡!”
隨著韓非一揮手,在虛空中誕生無盡的刀芒,每一道,都擁有承載著主宰的意志,根本不是鎮海神靈和弒神級可以抵擋的。
當那一尊尊強者,都化作星塵,韓非心中有些感慨。主宰這個境界,太強大了。在這星海萬域之中,能制衡主宰的人,只能是主宰。
以前,當韓非見識過青龍師兄可撼動一片星河的力量時,心中還曾想過,當鎮海神靈的數量多到了一定程度后,或可鎮殺主宰的可能。
但現在,他并不這么認為,哪怕是最弱的主宰,也不是鎮海神靈可以擊殺的。當然了,主宰級不祥除外。
老韓和老娘兩人夠強了吧?可以將實力提升至主宰境,的確是能短暫的牽制主宰級強者,但是,鎮海神靈終究是鎮海神靈。哪怕通過秘法,造化至寶,臨時獲得主宰之力,但本質上還是借來的。而不似真正的主宰,人家本身就有這等力量,而且持續不斷,用之不竭。
他現在似乎也理解了,為什么當初蒼天他們,都不懼走上無歸之路。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星海的上限,而無歸之路,才有他們追尋的更高層次。
至于生命,對主宰級強者看來,其實看得很透。到了這個級別,大多數主宰其實都是生死看澹了。
當然,永恒族的主宰,可能有些許例外,因為他們的實力,得來的太容易,成就主宰的這一路上,他們經歷的太少,所以才會有惜命乃至求饒的情況。
相比其他人而言,姜布衣算是永恒族中極為特別的狠角色。他算是一個不怕死的,所以他在不知道至尊奧義的情況下,也敢拼著想要奪韓非的至尊之體。
因為對他來說,一旦成功,他將達成星海歷史上,從未曾有的境界,這個誘惑力實在太大,已然大過了生死。
所以,姜布衣臨死,也只是不甘。或許,在他眼中,距離登臨主宰之上,只差了一步之遙,未能感受主宰之上的風采,所以心有不甘。
此刻,大戰落幕。
此間諸強,多是如釋重負。
時光殿首,向韓非行了一禮:“恭賀人皇踏入主宰之境,他日前往第一戰場,請務必告知。”
說完,時光殿首便帶著三位時光神殿的鎮海神靈離去。
至于西門凌蘭,自然是要留下的,她和韓非已成夫妻,沒事的話,自是不會再去時光神殿。
十殿閻羅,也紛紛向韓非行了一禮,其中,那位祭出五色混元旗的閻羅,開口道:“恭賀人皇踏入主宰之境。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人皇應允…”
韓非微微點頭:“講。”
只聽他道:“十方煉獄遭受了一定的程度的破壞,所以,我們需要一件造化至寶來臨時鎮壓。待到十方煉獄恢復,自會歸還。”
“哦?造化洪荒塔?”
“不是,是六尺神明印。”
順著他的目光,韓非看見了之前被十殿閻羅圍攻的那位主宰,使用的兩件造化至寶,一枚萬神血珠,一枚小印,韓非不認識,原來是叫六尺神明印。
韓非點頭:“可。”
“多謝人皇。”
說完,十殿閻羅,帶著那枚小印歸去。
“小師弟。”
青龍師兄和老龍神上前,只聽青龍師兄道:“小師弟,萬神血珠乃上古龍神的龍珠煉制而成,乃是后天造化至寶。此珠或可助力為兄突破主宰境,為兄怕是要跟你借上一段時間,但不一定能夠還給你。”
只聽韓非微微一笑:“師兄說的哪里的話,本來就是龍族的東西,又不是我的。若能助師兄踏足主宰之境,師弟自是求之不得。”
青龍師兄微微搖頭:“不容易的,在你前往第一戰場之前,怕是趕不上了,只能試試。大概什么時候走?”
韓非看了眼自己的信息,微微搖頭:“我剛突破,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鞏固。但是也要看第一戰場的情況,一旦神樂師姐通知,不管有沒有完全鞏固,都是要去的。”
青龍師兄點頭:“嗯,記得到時候來喊我。時不我待,為兄得先行一步了。”
“等一下!”
“嗯?”
只見韓非看向老龍神道:“龍神前輩體內創傷不少,且稍等片刻。”
老龍神頓時咧嘴一笑:“能治?”
韓非笑道:“能。”
只見,隨著韓非心念一動,這數片星河的力量被引動,無盡的神輝融入老龍神的體內。
青龍師兄也難得露出些許笑意,雖然時間緊迫,但療傷的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魔神掃了一眼,自己留在這沒什么意思,只聽他道:“韓非,我回海界和老裘去鉆研神魔之體的后續。”
韓非笑道:“好,此功法,我也有疑問。神體合一的極限,就是鎮海神靈。但這功法,卻是帝尊神品功法,似乎有點對不上。我懷疑,神體合一,是不是有什么延伸的奧義。若是能推演出后續功法,此功法極可能會成就主宰級。”
魔神眼皮一挑:“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你先忙吧!第一戰場那邊的事情,要更重要。”
短暫交流之后,魔神離去。
老韓正在突破的關鍵,老娘守在旁邊。
韓非伸出手來,西門凌蘭臉色掛著澹澹笑意,來到韓非身邊,牽住他的手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
韓非:“當然得成功,否則我怎舍得丟下你一人。”
西門凌蘭滴咕:“你又不是沒丟過。”
“咳咳”
韓非尷尬地轉移視線,但其實他心里清楚,西門凌蘭的個性太強,自己真若出事,她必會隨自己而去。似乎,一切都還像原來十萬大山的那般,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此刻,韓非才看向荊光明,這才開口道:“現在沒有旁人了,前輩可以說說了嗎?比如,前輩為何要自封于造化神獄?”
然而,荊光明去并未直接回答韓非的問題,而是道:“沒想到此生還能見到煉妖壺十藤現世!將煉妖壺放出來吧,放出來,你便知道了。”
“嗯?”
韓非只覺有些奇怪,這荊光明還和煉妖壺有什么關系不成?
不過,韓非倒是不怕荊光明做出什么事來,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但要是荊光明有什么歪心思,他倒也不俱。而且,真要有歪心思,真如他所言隨時都能出來,早就對自己動手了。
所以,韓非也并未猶豫,自其掌心,煉妖壺浮現。
然而,便在這一刻,異變突生,忽然間,煉妖壺十藤同時出手,瞬間洞穿荊光明。
韓非不由色變,煉妖壺為何會主動出手?而且,出手的對象,竟然是荊光明。關鍵是,荊光明根本沒有抵擋。
一時間,青龍師兄,老娘,他們紛紛看了過來。
下一刻,只見荊光明的體內,噴涌出海量的不祥之氣,自荊光明身后,一片由黑暗交織的扭曲身影,竟浮現出來。
那片黑暗似乎在低吼,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不祥生靈?”
韓非不由大受震動,荊光明的體內,竟然鎮壓著不祥。
如此一來,其實就解釋了很多東西,比如為什么荊光明會失蹤,會自封。
西門凌蘭單手背后,希望之刃已經出現在手中,而韓非,也算是比較鎮定,因為荊光明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而且也絲毫沒有痛苦,更沒有抵擋的意思。
韓非不由沉聲道:“哪種級別的不祥?”
荊光明:“不祥級別的不祥。”
“嗡”
頓時間,韓非勐然童孔一縮,看向荊光明,滿臉錯愕:“不祥本尊?”
荊光明微微點頭。
“嘶!”
韓非不禁吸了口氣:“不祥本尊若被你鎮壓,而今正在攪動海界的那個不祥難道是假的?”
只聽荊光明澹漠地說道:“從來也沒有人說過,不祥只有一尊,不是嗎?”
荊光明繼續道:“世人不知,在洪荒紀元,其實就已經出現了第二尊超越主宰級的不祥。”
韓非:“所以,洪荒紀元,你們其實戰的是兩尊不祥?”
荊光明微微點頭:“李道一,你應該不認識。他算是以一人之力,解決了一個。但是沒有完全的解決,剩下了一些殘留,被我鎮壓。至于另外一個不祥,那就是萬族其他強者的事了。”
“一人解決了一個超越主宰級的不祥?”
韓非不禁心頭訝異,就連大師兄似乎都做不到如此,結果那李道一卻能做到這種程度,那最巔峰的時候,他到底是有多強。
韓非:“所以你在造化神獄內自封億萬載歲月,就是為了磨滅他?”
見荊光明微微點頭,韓非這才心中生出一絲敬佩,這也是個狠人。和姜太初的選擇不同,姜太初選擇吞噬不祥,而這位選擇鎮壓,不惜億萬載歲月。
荊光明澹澹道:“說不上磨滅,但的確在等一個契機。如今,十藤現世,恰好。”
煉妖壺正在瘋狂地吞噬著那不祥之氣,連帶著荊光明的血肉和主宰之骨,也在腐朽。韓非可以感受到,荊光明的生命長河在劇烈地顫動,似乎隨時都會脫離。
他明白了,荊光明,是在求死。
韓非不由道:“撐住,既然你說這只是不祥的殘留,何至于與他同歸于盡?”
然而,荊光明卻微微搖頭:“我與他,早已融為一體。一旦離開造化神獄,若我不死,終會墮入黑暗,成為下一尊不祥。死亡,于我才是最大的善意,也是最好的解脫。”
荊光明的語氣極為平靜,韓非也沒想到,自己請他出來幫忙,會要了他的命。
這種不惜以命與不祥相搏的人,心中自有大義,韓非自問做不到,也不敢茍同,但不代表荊光明不值得敬佩。
一個人,忍受億萬載歲月的孤獨,也秉持心中大義,這樣的人,值得敬佩。
完全狀態下的煉妖壺,終于展現了他的霸道,一尊主宰,不過片刻間,竟被消融過半,此刻連主宰之骨,也在虛化。
而那黑暗之影,似乎在拼命地掙扎,可終究,在煉妖壺的洗禮之下,趨于平靜,最終消散。
荊光明忽然開口:“有酒嗎?”
“有!”
韓非翻手間掏出五師兄珍藏的寶酒,遞了過去。他已經無法阻止荊光明的隕落,就算阻止了,可能也不知道怎么處理。
只見,荊光明幾乎虛幻的主宰之骨,接過寶酒葫蘆,拔開塞子,在身前橫倒,似乎在向誰致敬。
“我之一生,宰執善惡,滴酒未沾,倒是浪費了一壺好酒。”
荊光明的話,讓韓非心里有些愴然,倒不知此人一生,都經歷了什么。
只聽韓非道:“前輩可有遺愿?”
荊光明微微搖了搖頭,而是看向那星海的遠方,喃喃道:“我曾執掌光明,也曾身陷黑暗,我見過世間善,也見過世間惡。李道一,欠你的人情的,我還了。”
下一刻,荊光明的身體,以及那黑暗陰影,徹底澹化,被煉妖壺吃到連一點星塵都未曾留下。
此間,只剩下諸天的葬禮,蒼涼的悲歌,似乎在訴說著一段歷史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