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慌了,不祥韓非比自己先一步回到暴亂滄海,而且早在幾十年前就去看了夏小蟬。那特么是正經看么?
韓非立刻就想到了原因,這家伙是要以夏小蟬威脅自己才對。
不祥韓非,也就是自己的負面,和自己的真實性情,必有極大的區別。他能忽悠的了獸王,恐怕也能忽悠的了夏紅燭,將夏小蟬帶走。
甚至,韓非還懷疑,這家伙可能還去了暴徒學院,或者是九宮天,甚至對妹妹隱兒動手。
一念及此,韓非整個人幾乎要裂開了。
獸王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妙,正如韓非所言,天啟神術他是知道的,這東西可以凈化不祥他一百個相信。
眼前的韓非,還能用出天啟神術,就這一點,幾乎就斷定這才是真的韓非。
獸王道:“小王寒,你現在急也沒用。都五六十年過去了,該發生的肯定都已經發生了,這個時候不是著急的時候。你得琢磨清楚,對付他的辦法。”
韓非眼睛都有些赤紅,接連深吸了幾口氣道:“對付他,我直接斬了就是。不出意外,他的實力與我相差很大,否則也不會無所不用其極。”
獸王:“這些年,為師雖然鎮守在這里,但也不是全然沒有顧及暴亂滄海。你不是有那什么生命之泉么?楚浩若是恢復,他的本事應該更大一點,他應該會出手相助的吧?”
韓非搖頭:“如果不出意外,這九滴生命之泉應該無法讓他完全的復蘇。而且,不祥韓非此刻必然已入時間長河,就算楚浩復蘇了,他也難說可以跨越十幾萬年的時間,還能在那個時間里出手幫我…這是我自己的劫,必須得我自己去解。至于楚浩,只能待我歸來時再去見他。”
韓非倒是不怕楚浩復蘇對自己出手什么的,楚浩應該也不至于那么傻,他都這地步了,還會來為難自己這樣一位虛空神殿的弟子。
只是,現在去見楚浩,沒必要,因為他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卻見韓非再次平復了一下心情,面色凝重道:“老師,此番歸來,我目的之一,就是完成斬我劫。另一個目的,是我要帶大家進入海界。”
“進入海界?現在?”
獸王錯愕,從剛才的戰斗中,他已經知道了韓非的強大。可即便如此,帶著暴亂滄海的人進入海界,這未免也太冒險了一點吧?
韓非道:“老師,這一點待我完成斬我劫歸來再說。對了,我有個問題,為什么剛才天道鎖鏈并不對您出手?”
獸王:“這個簡單,因為我是在此間證道的。按理說這里是無法證道的,但是就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似乎和海界有部分地相連,再加上我其實和暴亂滄海的世界本源有所關聯,所以此間法則并不會對我出手。”
“世界本源?”
獸王:“是的,暴亂滄海雖然不是海界,可也是一方天地。昔日或許還是個十分強盛的地方。這里的世界本源,能夠讓暴亂滄海擁有如此生機,自然不凡。我當年也是借用了部分的世界本源之力和天道之力才得以證道。”
韓非似有所悟,若將暴亂滄海看作是初始之地,那么獸王就是借了暴亂滄海的天道之力,助自己證道的。
這般證道之后,獸王和暴亂滄海的融合度,親密度更高,所以此間的大道之鎖,并不會為難獸王。
明白這一點,韓非也就知道,暴亂滄海的天道之力不會成為自己證道的助力了。自己若需證道,屆時恐怕還是得用自己手里的那枚初始之地才行。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只聽韓非道:“老師,事急從權,斬我劫不渡,我心難安。您不用管我,我先去鮫人王族了。”
獸王同樣面色凝重道:“有什么需要為師幫你的?”
韓非頭也不回的道:“有些事可以找人幫,有些事不可以找人幫…”
正如獸王所言,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韓非急也沒有用。他在暴亂滄海試了一下速度,發現,一旦自己的速度超過了五倍光速,就會引出天道鎖鏈。
在這樣的速度限制下,韓非想快點去鮫人王族也沒用。當初,巨獸一脈的老蝸牛也是這么個情況。
不過,就暴亂滄海而言,五倍光速已經很快了。
韓非用了十三天的時間,才從暴亂滄海的邊緣地帶來到鮫人王族。
等韓非到達鮫人王族的時候,感知一掃,便發現鮫人王族的強者的數量變多了。似乎是多了幾個開天境強者,辟海境的數量似乎多了不少,而且底層的綜合實力似乎也有了一個普遍性的提升。
其次,就是鮫人王族的數量,出現了明顯的增量。沿途,他會看見一些試煉中的鮫人族,他們的試煉對象,都是海妖。反正,一切看起來,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韓非對此并不意外,不祥韓非就算要帶走夏小蟬,也不會大張旗鼓。否則一旦引起獸王的注意,獸王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不僅僅是鮫人王族如此,人族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就是暴徒學院和九宮天。
這會兒的韓非,已經很強了,他的感知,即便是夏紅燭都沒能發現。
此刻,夏紅燭正在宮殿中修行,而純皇典同樣也在宮殿中修行,但倆人,顯然都遭受到了重創,一身氣血極其不穩。
見到這一幕,韓非頓時就心頭一沉,看來,該發生的果然還是發生了。
“嗡!”
韓非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宮殿之外,只是單手隨手那么一劃,宮殿禁制便被破開。
也就在這宮殿禁止被破開的那一刻,夏紅燭和純皇典,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
倆人同時看向宮殿外,一時間,怒火沖天。
“你還敢來?”
純皇典聲音冰寒,不負昔日的淡定和桀驁。
說話間,韓非已經進入了宮殿之中。而與此同時,純皇典攔在了韓非的身前。不由分說,整座宮殿的禁止發動,有諸多力量被純皇典一抽而空,凝成一道槍芒,直刺韓非。
然而,現在的純皇典,不過是化星后期實力,雖然他的進步已經很快了,但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對韓非而言,不過是隔靴搔癢一般。
只見韓非只是伸手一根手指,在那槍芒上一點,純皇典的全力一擊,便湮滅當場,連能量波動都沒能逸散出去。
只聽韓非道:“你現在太弱了,似乎也變得浮躁了,可不像是我認識中的那個純皇典。”
純皇典見一擊未果,腳下一點,退到夏紅燭的身邊,面色不善地看著韓非。
而韓非,此刻也止步,直直地看向夏紅燭。他其實還挺意外的,因為夏紅燭的實力,達到了化星大圓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凝聚道鎖。
韓非猜測,夏紅燭恐怕是目前暴亂滄海中除了獸王之外,最強的戰力了吧?也不知道武帝城的武帝是什么級別,但想來應該還比不過夏紅燭,畢竟夏紅燭可是神子。
韓非:“夏小蟬呢?”
夏紅燭目光森冷地盯著韓非:“小蟬被你帶走了,你問我?”
親耳聽到了夏紅燭的回答,韓非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雖然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聽到確切的答案,自己還是不免有些憤怒。
但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韓非努力平復了心情道:“你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韓非,不是我的。那是我的負面,也可以稱之為不祥之身。我就是為了殺他才回的暴亂滄海,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不祥之身?”
夏紅燭也緊皺著眉頭:“不祥之身?混沌廢土中,潮汐波里的那種生靈?”
夏紅燭和純皇典其實是去過海界的,所以他們知道不祥,但他們也只是知道潮汐波里的不祥生靈,對真正意義上的不祥,并不了解。
韓非搖頭:“不是,那種級別的生靈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不祥。證道渡劫的時候,其中有一劫名為斬我劫。斬的,便是這道不祥之身。岳母大人他日證道,自然會明白我在說什么。但現在,既然夏小蟬被帶走了,我會去把她帶回來。”
夏紅燭面色微凝,在韓非很坦然的說出這個解釋后,她竟第一時間就接受了。因為,此前她也搞不懂,為什么韓非要強行帶走夏小蟬。
起初她以為韓非是來喚醒夏小蟬的,可韓非只是說要將夏小蟬帶出去,在海界喚醒。
當時夏紅燭就覺得有些不對,韓非之所以將夏小蟬留在這里,為的就是安心地在海界行事不波及到夏小蟬。
可現在,外敵未除,韓非就要帶走夏小蟬,這是什么理由?僅僅是外界可以喚醒夏小蟬這個說法,可行不通。
夏紅燭本就覺得虧欠夏小蟬,所以哪肯讓夏小蟬隨韓非出去冒險?
直到此刻,她才有些明白,原來,之前那個,并不是真正的韓非。
只聽夏紅燭道:“不管怎么說,你終究還是將危險帶回了暴亂滄海。”
韓非微微點頭:“是這樣。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
夏紅燭沉默了一會兒道:“那生命古樹之棺,他打不開,你既歸來,或許還有機會。”
“嗯?”
韓非聞言,精神一振,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現在一想,當初那封印夏小蟬的生命古樹棺材,是大師兄給的,不祥韓非打不開倒也實屬正常。
卻見韓非微微松了口氣,忽然道:“岳母大人傷勢頗重,我祝您一把。”
“嗡”
便看見,接連兩道治愈神輝之柱,從天而降,直接將夏紅燭和純皇典籠罩在其中。跟著,夏紅燭和純皇典,就都感知到,體內的傷勢,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消失。
甚至,倆人身上都冒出了濃烈的黑煙。
這一點韓非并不奇怪,和不祥韓非交手,身上恐怕早已被暗中布下了不祥之力暗中浸染。
韓非沒有跟這倆講什么廢話,只聽他自顧說道:“稍微調養一下,最多一年,你們的傷勢便會痊愈。”
夏紅燭神色復雜:“你,證道了?”
韓非搖頭:“沒,不過你們這點兒傷勢,問題不大。”
說完,韓非看向純皇典道:“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你畢竟是因為保護夏小蟬而受傷,所以以前的恩怨,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純皇典嘴角微微一扯,冷哼了一聲。他現在確實不是韓非的對手,甚至自己全力一擊,對韓非來說都是些沒有意義的攻擊。
韓非冷笑一聲:“大概人就是這樣,面對比自己弱的對手時,總會表現出高傲和強大的一面。其實,啥也不是。”
“嗡”
韓非的身影,憑白消失在鮫人王族,夏紅燭和純皇典的感知隨即掃過,發現周圍近百萬里,都沒有韓非的身影。
宮殿內,純皇典許久回神:“他現在算什么實力?”
夏紅燭想了一下,緩緩道:“應該是跟我同境,但他展現出來的力量比我要強。但同境之下,亦有強弱之分。之前,我們也無法撼動那一個韓非,想來,已經沒法單純的用境界去衡量他的實力了。”
離開了鮫人王城,韓非第一站,是暴徒學院。
自六百年前,人族大一統,人間分為天人兩界。保留仙宮本身高懸于九天之上,目的是給普通人一個目標,同時也不想讓太多的強者干涉普通人的成長。
但暴徒學院,肯定是在人間的,暴徒學院收徒不問身份來歷,不論高低貴賤,只看天賦。若一直擱天界,仿佛無根之木,并不利于發展。
暴徒學院在人間專門劃了一個島嶼,島上是滿滿的種植園,真正的暴徒學院山門只有島嶼的千不足一大小。
在種植園中,坐落著幾間破屋子,有兩個老頭兒正在一露天廚房邊的石臺上喝酒。一盤花生米,一鍋紅燒肉,一排燒烤架。
“吧唧啊”
江大千臉色微醺,小酌了一口道:“天界現在開通天梯大賽,選拔人才,暴徒學院也不能啥也不干啊!要不,讓曲禁南那小子也搞個暴徒學院人間海選?”
白老頭哼哼了一聲:“暴徒學院招人本就是在精不在多,妲己他們早已有了一些苗子,在天梯大賽前要帶回來。你就甭操心了,你不帶孫子呢么?江琴和楊邪這倆人也真是的,自己兒子不管,跑去暴亂滄海各地方轉悠。就現在的暴亂滄海,還能有多大的機緣給他們找啊?”
江大千:“呵!帶孫子,那臭小子,整天在天界廝混,聽說跟在韓隱兒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姑姑地叫,這孫子,廢了…”
韓非感知掃過,而今的暴徒學院,在島上的,只有白老頭,江老頭,蕭戰,聞人羽,王大帥,還有他媳婦白露,伊兮顏、蘇三千,蘇妲己他們并不在,其他沒一個認識的。
島上暴徒學院的人數有一百多人,人間都統一了,暴徒學院人還這么少。看來這些年,暴徒學院收人的標準,還是很嚴格啊!
韓非思忖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出現一下。
“嗡”
就在江大千捏著一枚花生米準備往嘴里塞的時候,兩人身邊,韓非突然出現。
“臥槽!”
“韓非?你…回來了?”
江老頭被嚇了一跳,白老頭還是反應正常些,錯愕地看向韓非,有點傻眼,又有些激動,韓非回來了,是什么意思?
韓非一屁股坐下,隨手掏出青雷酒葫,這青雷酒葫他倒是好久沒用過了,現在里面的酒都變成了萬年長生酒,效用非凡。
只見青雷酒葫飛于半空,自動給三人各倒了一碗。那一瞬,酒香四溢,直接聞的江老頭和白老頭都是精神一振。
江大千震驚道:“好酒!這什么酒?”
韓非:“你管這什么酒,盡管喝就是了。”
白老頭:“你怎么回來了,你一個人回來的?外面怎么樣?”
韓非想了想道:“白校長,不著急,我回頭慢慢跟你說。我現在有事情要問你們,大概是五六十年前,我是不是回來過?”
“呃…你回沒回來過,你問我們?”
江大千無語了,這都什么問題啊?
白老頭則皺眉道:“韓非,你沒出什么事兒吧?失憶了,還是怎么的了?”
韓非哭笑不得,最終不得不將事情解釋了一遍,只是這事兒,聽得江老頭和白老頭一愣一愣的。不祥韓非,斬我劫?甚至還帶走了夏小蟬…
雖然這倆老頭,現在理解不了韓非的實力,但是他們怎么可能聽不出問題的嚴重性?韓非帝王劫中有一道被斬出來了,變成了另一個韓非,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著實震撼的他們都麻了。
只聽白老頭道:“暴徒學院一切正常。按照你的說法,其實你那不祥之身,只需要帶走夏小蟬就足矣了。雖然你從暴徒學院出來的,但是卻和洛小白他們關系最好,現在他們都在海界了,所以你的不祥之身沒必要在對暴徒學院動手,這樣除了激怒你,沒有任何意義。帶走夏小蟬,從理論上說,他就已經足夠要挾你了,有沒有暴徒學院,都是一樣的。”
江大千也道:“而且,你妹妹韓隱兒也沒出事,幾個月前她還來過暴徒學院呢。要是出事,早在五六十年前就出事了。”
白老頭:“韓非,這斬我劫,這么困難嗎?竟然還能化成你,還有這么高的自主意識…”
韓非:“難也不難,如果是在海界,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其擒拿擊殺。但他不傻,不會等著我去殺他,我只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快就回到暴亂滄海。”
韓非心頭無語,當初那神秘強者說自己有八百年時間。可這特么才一百年不到啊!
韓非頓了頓道:“白校長,那五六十年前,暴亂滄海有什么異動嗎?或者是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白從夜:“這個倒是不清楚,你在這里等一下,這種事當然是問太玄天,他們收集天下情報,資訊…我親自去一趟。哎,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韓非想了想:“不勞煩白校長了,我親自去一趟,等我歸來再敘。”
說完,韓非的身影便消失了。只聽江老頭連忙道:“哎,酒葫忘了。”
倆人耳邊,韓非聲音響起:“這酒葫對我已經沒用了,送給兩位校長了。喝完了,您二老少說也辟海巔峰了,到時候更上一層樓,開天問題應該不大。”
江老頭:“…”
白老頭:“…”
在去太玄天之前,韓非去了一趟原九宮天所在,韓宣和韓隱兒都在,韓隱兒屁股后面還總跟著個小胖墩。
在見到他們沒事,韓非也就放心了,他不準備去見了,否則除了讓他們日日給自己擔憂,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意義。
太玄天。
呂游看著眼前的韓非,震驚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呂游:“五六十年前的大事?暴亂滄海這些年除了各種各樣激勵性質的比賽,大事還真沒有…等等,若說什么特別的,倒還真有一件,人皇大人可還記得深淵裂縫?”
韓非:“廢話,當初陰陽天和水木天就從那兒出來的,我怎么可能不記得?”
呂游伸手一招,一枚玉簡出現在韓非面前,只聽他道:“在五六十年前,準確來說是58年前,深淵裂縫出現了反常的倒涌現象。其中海量的能量反涌海界,當時太玄天查探記錄便在這里了。”
韓非感知一掃,卻見信息上記載:“深淵裂縫反涌,天地赤紅一片,縱橫千萬里,凡近者,被煞意席卷,皆陷癲狂。此象連綿三日而不絕,三日后恢復如常。后有開天境大能,探索及此,遭重創,無所得,遂將此地列為暴亂滄海繼仙宮后,第二兇地…”
韓非眉頭微微皺起,深淵裂縫?是巧合,還是什么?
陰陽天當初恰好就在那深淵裂縫之中,那會兒老娘以陰陽大磨盤,隔離外界。
當初,自己持九宮氣運尺在進入和離開深淵裂縫時,都差點兒進入一處極度危險之地。難道是哪個地方發生的異動?
若說暴亂滄海有什么韓非還沒有探索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個地方了。
只是,難道是不祥韓非引動那個地方的?他去那兒,必然不是自己的想到的,多半是有航海萬象儀指引。
而不祥韓非的唯一目的,就是殺死自己,而且擊殺自己的方法,悟道宮里那神秘強者也說了,那邊是回到自己誕生之前。
韓非微微瞇起眼睛,然后道:“我回來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呂游:“是,人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