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迷霧中,帝雀展翅,他也顧不得去吸收這里的不祥之力,而是剎那間沖出了傀儡城,沖入了礦妖澗。
可是,縱然韓非可以迸發32倍光速,但還是太慢了。血泉所在之地,自己最快也得跑上個半個時辰。可半個時辰下來,估計傀儡城都被打沒了。
只聽韓非喝道:“時光垂釣,玄一。”
這種情況下,韓非能釣來的人,極少。唯一最近見面過的帝尊,就只有九巨神龜、玄一、血手。
九巨神龜雖然狂暴,但沒化星的時候,體型巨大,主要是速度不一定夠快。而且,他是對戰血手的主力,要比玄一更強,自己現在不能讓他分心。
而玄一則不同,韓非只用了八次,就將玄一給釣了過來。
剛一出現,玄一就詫異道:“找我何事?此刻我不能分心。”
韓非:“帶我飛。”
玄一怎么說也曾是大帝級別的強者,其對速度的領悟哪怕再差,那也是相當快的。雖然他現在實力只有證道境,但大帝級別的領悟,那可全都在。
所以,玄一在明白韓非意思后,抓起韓非狂飆而出。
只聽玄一道:“我只有二十息的時間,你這神術也只能撐這么長時間。雖然我不惜代價,可能快到千倍光速,但你的身體應該承受不了。”
韓非知道玄一指的是什么,青龍師兄當初也說過,以自己當初化星大后期的實力,在白洞空間可以承受的極限速度是42倍光速。現在縱然已經大圓滿,但是,速度承載,能達百倍,恐怕就已經是極限。
然而,只聽韓非道:“你放心跑,我自有辦法應對這種速度。”
玄一聽韓非如此肯定,再料想到韓非的諸般手段,也就沒在猶豫。
“嗡”
在玄一爆發最快速度的瞬間,韓非身上爆發一陣血霧。下一刻,韓非就身上就出現無敵狀態。
是的,換命大道,一次性能保持三息左右的無敵狀態。而韓非這些年擊殺的強者太多,所以這種無敵狀態,他還可以撐很久。
現在,就是在與時間賽跑。
在韓非被玄一帶著瘋狂沖刺的時候,傀儡城中,玄一的力量驟然減弱。被血手大帝一拳轟飛萬里,身上多次精礦炸裂。
畢竟,玄一現在只有證道境,強行爆發那么快的速度,是有代價的。
九巨神龜怒喝:“玄一,你搞什么?”
而玄一則一聲不吭:“你拖住,我短時間內戰力應該提不上來了。”
九巨神龜心頭一凜,玄一的戰力提不上來?堂堂大帝殘魂,怎么會戰力提不上來?所以,玄一暗里做了些什么?
只聽血手大帝冷哼一聲:“真以為那小子出了傀儡城就有用了?等他可以威脅到我的時候,傀儡城已經易主。九巨,玄一,吾掌傀儡城,此乃大勢,臣服我吧!”
九巨神龜:“你爺爺我成就大帝之位時,你還是個人人喊打的廢物,要本帝誠服?你不祥的祖宗來了都不行。”
玄一更是冷笑:“你不過是血手大帝的負面,被斬掉是你的宿命,連正主都是,還妄想占領傀儡城,是誰給你的勇氣?”
血手大帝:“既如此,毀了你們兩個殘廢,本座一樣可以占據傀儡城。”
“嘭”
血手再次出拳,不是殺向九巨神龜和玄一,而是企圖震開他們,進入不祥迷霧。
可是,九巨神龜手握剩下的那面巨盾,發出刺目光芒,正面迎接:“爆”
巨盾再次粉碎,勉強磨滅了那一道神拳,而九巨神龜直接被轟入不祥迷霧。
而此刻,玄一并未動手,這讓血手感到一絲不妙。玄一雖然實力跌落至證道境,但卻是大帝的殘魂,不至于沒法出手。
所以,他沒有出手,必然是在準備著什么。
血手沒管玄一,在九巨神龜被轟入不祥迷霧的那一刻,他瞬間就要沖入迷霧。
可不祥迷霧中,青光綻放,血手再次被頂飛了出去。而九巨神龜手中又出現了一面巨盾,那是一面精礦巨盾。
只聽血手低吼:“九巨,你已經黔驢技窮了么?連自己的天賦龜甲都拿出來了。可惜,此甲只有道紋,而非你真身,你能擋我幾時?”
九巨神龜:“我能擋幾時?本帝能斬你。”
僅二十余息后,韓非發現,血泉已至。
在最后那一刻,玄一爆發全力,將韓非投擲了出去。那一刻,韓非當真是體會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速度,在這種速度下,他看見了無數的虛空節點。
但是,航海萬象儀只瞄準了一個。
“刷”
韓非一下子從這速度的奇妙世界中,回歸現實,沖入了那片血泉。
還沒等韓非反應過來,只聽帝雀道:“這里的不祥之力比上次都要濃郁,應該是出問題了。”
就看見,在這血泉之下的正中央,一個旋渦正在往外噴薄著海量的不祥之力。
因為已經脫離了傀儡城的范圍,所以韓非對不祥不再免疫。胸前,神之念珠,大放光彩。
而帝雀已經開始自主吞噬這里的不祥之力。
韓非幾步跨到了那旋渦外圍,這時候,甚至連神之念珠都有些擋不住了,而是直接化成一個光罩,將韓非守護在內。
帝雀見狀,神色微變:“不行,這里面逸散出來的不祥之力太多了,我吃不下。”
韓非神色微變:“吃不下,那就不要吃,毀了他就行。”
說著,韓非反手五億凈石,砸入這黑洞之中。
“轟隆隆”
黑洞立時間膨脹起來,繼而扭曲,變形,最終因為不穩定,而引爆。
“嘭”
太過強大的引爆之力,再次將韓非震出了無敵狀態。今天這一天,韓非感受到,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強者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為換命大道,自己恐怕都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時,帝雀道:“雖然不太明白,但這血手,似乎是開啟了一個連通不祥迷霧的通道。”
韓非;“如果他有這本事,卻早不用,晚不用,偏偏現在用。這其中肯定有原因,要么就是他只有一次機會,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要么,是因為伏魔樹在的時候,可以調用的力量太強大,一旦他有異動,可以鎮壓他。”
帝雀:“不管怎樣,雖然這個通道被毀,但這里的不祥之力還是太過龐大。這些力量,哪怕我吞到五條道鎖成,可能都不一定能吞完。我可以幫你鎮守住這處血泉,但城里的事,就需要你自己去面對了。”
韓非:“行!”
“嗡”
只看見時光大道將韓非包裹,剎那間韓非就消失地無影無蹤。韓非當然可以繼續通過時光垂釣術,將玄一給釣過來。
只是,時間上能節省一點是一點。時光倒流,一下子跨過了億萬里的距離,這是韓非憑借時光大道能夠回來的最遠的距離了。到了這里之后,韓非這才一邊往回飛掠,一邊施展時光垂釣術。
只是,這一次時光垂釣術足足釣了九十多次,才將玄一給拉了過來。
韓非知道,時光垂釣術是有一定的弊端的。舊日之身,雖然是無限的。但卻受到一些方面的限制。
其中,被垂釣之人,如果距離自己非常的遙遠,那么垂釣難度就會呈幾何數倍的增加。這也是為什么韓非這一次垂釣玄一,如此困難的原因。
其次,被垂釣之人,如果與自己見面的時間過于久遠,也會極大的影響自己垂釣的成功率。
還有,被垂釣之人實力強弱,也決定了自己垂釣的成功率。甚至,有一些,得人家愿意來才行。人家不愿意,自己也是什么都垂釣不到。
不過,好在玄一還是被韓非垂釣過來了。
見到韓非的的第一眼,他立時詫異道:“這么快?”
韓非:“嗯!”
玄一也不廢話,拉著韓非再次爆發極限速度。
話說,傀儡城中,九巨神龜精礦貝甲,已經出現了諸多裂痕。如果不是韓非給予的十枚九級精礦,可能這會兒九巨神龜已經被打崩了。
而且,自打發現了玄一的異常,血手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沖回不祥迷霧。
因為急,所以血手瘋狂了。然而,九巨神龜比血手更加的瘋狂,只見他完全地開始燃燒自己的神魂,燃燒身上的精礦。
只聽九巨神龜大笑到:“本帝一生,跌宕起伏,無數次經歷生死,曾與玄武并起,曾征戰星海,曾參與諸神會戰,曾斬過不祥。吾身為大帝,縱然軀體不存,亦有一顆大帝的心。殺…”
九巨神龜宛若炙熱的驕陽,徹底瘋狂的他,就連血手都要避其鋒芒。血手大帝自知自己的戰力幾乎損耗殆盡,若還不能及時補充不祥之力,自己情況危矣。
然而,兩萬傀儡,一萬北伐軍,擋在不祥迷霧之前。每當自己想要驅使不祥迷霧將他們覆蓋,玄一便會出手,以凈化之力,斬去那片不祥。每當血手礦魔試圖沖出不祥迷霧,卻被傀儡和北伐軍阻截,雙方戰斗,如火如荼,很難有血手礦魔越過這條屏障。
血手大帝本以為勝券在握,可終究小覷了傀儡城。他知道傀儡城里有什么,猜測過九巨神龜還活著的可能。但是他以為,九巨神龜即便活著,但當年的傷勢太重,所以選擇了和玄一一樣的路。也正因此,他才敢打進來。
之前,伏魔樹在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蟄伏。可伏魔樹不在了,他以為,就憑一個甚至都有可能隕落了的九巨神龜,外加一個境界跌落到幾乎成為史上最廢大帝的玄一。這倆就算能出手,又豈能奈何自己。
他沒有看錯玄一,玄一的確打不過他,只能被吊打的份。但他完全錯估了九巨神龜的戰力,這位昔日玄武大帝手下的第一戰將,即便的確實力大損,可真正戰斗起來,逍遙境的力量,硬生生打出了長生境的感覺。甚至,有幾次攻擊,幾乎觸摸到了長生境巔峰,即便是他也完全只有挨打的份。
此刻,他見九巨神龜徹底燃燒自我,也是明白了。九巨神龜已經準備好了,他做好了打完這一架就隕落的準備。
正面戰場,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大家怕的是瘋子,而瘋子,怕的是不要命的。
現在,九巨神龜就屬于這個角色,不要命的燃燒自我,只求自己能保持最巔峰的狀態。
血手大帝知道,面對這樣的九巨神龜,除非知道九巨神龜隕落,否則自己都不可能越過他的防線半步。
這時,血手大帝又看向有點打醬油的玄一,他發現玄一身上的精礦之力都黯淡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卻聽血手大帝冷喝一聲:“九巨,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我倒是要看看,你這精礦之身,能不能承受了我真正的一拳。”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見,從那血手中,鉆出了一道冒著黑色煙霧的中年人影,隨著他的現身,天地間,生出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威壓。
這一刻,玄一正色,露出著急的神色。他和韓非,正以一種莫名的方式在溝通著。雖說韓非釣過去的并非他的真身,只是大道凝成的舊日之身。可是,那種力量卻會牽連現在的自己。
他想出手,但他知道,在力量無法完全運轉的情況下,自己上去的意義不大。
卻見玄一看向九巨神龜所在的方向,淡淡道:“老家伙,你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哈哈哈”
只聽九巨神龜放聲大笑:“本帝早在百萬年前就該隕落了,之所以還活著,就是為了再戰一次不祥,可惜,沒能再經歷一次不祥之戰。血手,這應該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吧?世人畏你血手撼神靈,今日我且看看,是你的血手更猛,還是我九巨更硬。”
“啊啊啊”
卻聽九巨神龜爆喝一聲:“吾有九重峰,一重一絕巔,試問非神靈,誰能踏九峰?”
這一刻,參戰的北伐軍,似乎都忘了去戰斗了。就看見九巨神龜,本體浮現,有神龜虛影,背負九重絕壁,化九重結界,擋在血手大帝身前。
血手:“死。”
傀儡城,只剩一拳,血涌天地,如滄海巨潮,如星河涌動,拳出如月,眾星捧之。
“咚”
“咔嘭嘭嘭…”
回音震蕩,虛空顫動。
只看見,那虛空之上的九重絕壁,剎那間被連破三重。
接下來,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在三息之后,接連被破。
在六重絕壁被破開時,九巨神龜的精礦身軀,也在同步的寸寸炸裂。
而直到第七重絕壁時,那至強拳印,終于被扛住了。縱使第七重絕壁,顫動不已,滿布裂痕,卻并未崩碎。
而至此,九巨神龜的精礦之身,也只剩下小半,幾乎千瘡百孔,搖搖欲墜,見者無不動容。
“哈哈哈!這就是你所得的血手神拳?你果然,終究只是他斬下的一縷負面殘魂而已。若非本帝肉身不存,你連二重峰都過不去。”
“哼!大言不慚,那便再來一拳。”
血手并沒有因為九巨神龜的挑釁,放棄現在的優勢。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擊殺九巨神龜,回歸不祥迷霧,自己便可汲取不祥的力量,戰力會重歸巔峰。
第二拳,如第一拳一般,只是這一拳轟出,血手大帝人形虛影直接消散,血手也一下暗淡下來。看得出來,這兩拳,對他的負荷是在太大了,加上他自己也遭受了一連串的重擊,此刻也不過是檣櫓之末。
“嘭”
第七重絕壁,應聲而碎。轉眼間,第八重絕壁上承接這一拳之力,剎那間數以萬計的波紋在第八重絕壁上掀起,一息,兩息,三息,直至第五息時,第八重絕壁布滿了指甲大小的碎裂之痕。
“嘭”
“轟隆隆”
第八重絕壁破碎,當拳印觸及到第九重拳印,九巨神龜的精礦之身,只剩下不足一成,他的神魂已經在潰散邊緣。
卻倒是在那個瞬間,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只聽韓非聲音爆喝:“九巨前輩,等我。”
在這聲音出現的那一刻,卻見玄一豁然間睜眼,一步踏上虛空,他手中的鐵鍬,徹徹底底地崩碎。這件超越了極品神器的鐵鍬,在那一刻爆碎,仿佛化作了時間最鋒利的刀。此刀一出,九重絕壁都黯淡了下來,血手神拳也同樣暗淡了下來。甚至,就連玄一的精礦身軀,也暗淡了下來,甚至幾乎熄滅。
那一刻,只聽玄一聲音平靜:“血手,你最不該的,就是把我給忽略了。再不濟,吾昔日,亦為大帝。此鍬內還封有一擊,斬你一只手,不成問題。”
“鐺”
鋒芒落在那血手本體之上,便如玄一所言,這一鐵鍬,太過鋒利,鋒利到一切的大術,黯然失色。
“咔,咔咔,咔咔咔…”
只看見,血手大帝的那只殘手,頃刻間布滿了裂痕,再也不復先前的囂張。
也便是在那一刻,韓非終于趕到,一步踏出那片不想迷霧之中。只見他手中抓著二十六枚九級精礦。
其中一半,丟給九巨神龜,一半丟給玄一。
然而,出乎韓非預料的是,九巨神龜沒接,而是自己震碎了精礦之身,化作第九重絕壁的最后的力量。
不僅如此,他的神魂也化作屏障,烙印在第九重絕壁之上,只見那絕壁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一些復雜的紋路,那是九巨神龜誕生之初,天地賦予的龜甲道紋。
哪怕第九重絕壁幾乎已經布滿了裂紋,但終究,還是擋住了,那第二道血手神拳,終于沒能越過他的九重峰。
而另一邊,玄一暗淡的身體,微微一笑。他那斬向血手的一鐵鍬,力量已經消耗殆盡。
只見他看向韓非,淡淡道:“她說讓我活著,她會歸來。豈不知,我已經活的太久,太孤獨。吾聽聞,這世間有輪回,或許,吾可重入輪回呢?”
只聽韓非瘋狂喝道:“我想辦法幫你擺脫這軀殼…”
然而,玄一微微搖頭,聲音有些落寞:“九巨最后的執念,是再戰不祥。而我的執念,是把傀儡城傳承出去,然后如常人般死去。如今,是時候了…他們,或許也是這么希望的吧?”
那一刻,韓非懂了,這個他們,指的是傀儡中的傀儡們,昔日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為了守護,為了戰斗,轉生傀儡。
“嘭!”
那一刻,玄一的精礦之身,化作齏粉,匯聚成最后一道鋒刃,斬在了那血手本體之上。
“咔擦!嘭”
“不”
伴隨著血手大帝一聲不干的怒吼,那只不可一世的血手,終于在這一刻,被斬碎。而代價是,兩位昔日的大帝的隕落。
北伐大軍,無數人見證了這驚世一戰,心頭,都生出了一種寂寥。同時,他們也見證了不祥的可怕,這還僅僅是血手大帝的一只斷手,一縷殘魂而已。若是血手大帝本尊被不祥侵染,那這天下,又有誰能覆滅這等可怕的存在?
“啊”
韓非雙目赤紅,又不甘,有憤怒,有惋惜。他的身上,迸發出炙熱的溫度。
“融合。”
這一刻,韓非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縱然親眼見證了血手的崩毀,但他不想白白犧牲兩位大帝,而不能徹底滅殺血手。
只見韓非,手持航海萬象儀,腳踏碧玉石橋,身如焰火,雙目一黑一白,徹底爆發。而航海萬象儀,也明確地指向虛空中一個方向。
“陰陽磨盤。”
卻見傀儡城上空,一只巨大的黑白大磨盤現世,航海萬象儀所指之處,連帶著虛空和所有的塵埃,全都被卷起之中。
炙熱的溫度,炙烤此間。
“啊”
又一次慘叫,在天地間回響,而這一次,也宣告了血手大帝殘魂的正式落幕。
同時,這一擊,也將韓非自己暴露的干干凈凈。或許現在除了無雙之外,還沒人知道他就是韓非。但是,他的底牌,卻在這一刻暴露。
但是,韓非已經無所謂了,如果自己的暴露,能夠徹底滅殺血手,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