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非整個人,還陷入在一種極其詭異的變化之中。他的身體之中,似乎出現了一條走向完全不同的靈脈。
韓非不知道的是:這半滴本源水中的力量,或許本是有著其它用途的。結果,這力量被他強行用在了尋找探索者的極限之上。
所以,當這完整的黑色靈脈,剛一出現的時候,韓非體內的幾萬枚靈果,包括那些極品靈果,全部崩碎。
它們全都化作恐怖的能量,在為這黑色靈脈的出現,提供動力。
這股能量,在韓非身體內外,形成了一層層厚厚的大繭。看起來,能量已經多到了溢出固化的程度。
只是,被屏蔽住的老烏龜,雖然他無法感知,但那種絕望感,讓他驚駭地感受到:韓非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極其詭異的變化。他的外界,仿佛有波濤在澎湃。而他自己,就像年幼時的小龜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外界那滾滾的能量,如江潮般,在動蕩。盡管這種動蕩的幅度,在緩緩的,以不可見的速度,在削減。似乎,是被韓非給吞噬了!
可能經歷了幾個時辰,也可能是一天。
總之,應該不會超過一天就是了。
韓非的煉化天地之中,這種純粹能量消耗殆盡。然而,那黑色的靈脈,還在生長。它還在索求…
“咔擦!”
幾乎是下意識的,包裹住韓非的那封禁,轟然破碎。充斥著這處秘境的火元之能,頃刻間,將韓非包裹了起來。
而韓非的身體,就像是一片沙漠,急需能量泉水的補充。
韓非下意識地,運起了吞吸之法。無窮的能量,繼續奔涌而來。
一天。
兩天。
三天。
韓非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他的思緒,被帶入了另一個神秘的世界之中。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當初第一次天賦啟靈時候的場景…
仿佛,自己又重新坐在了那啟靈液中。自己的面前,再次出現了一層薄膜。
煉妖壺在識海中,慢慢地旋轉。只是,上面的藤條數量,已經變成了三條。
但是,韓非并沒有注意到煉妖壺的變化。就像是做夢一樣,韓非的意識,放在了那薄膜之中。
在那薄面的另一邊,似乎有許多生靈。可是,自己在迷霧的這一頭,很難看得清薄膜的另一邊,到底是什么樣的?
韓非還疑惑著:我是不是,有天賦靈魂獸來著?
也不知道是這種環境下,思緒比較慢,還是怎么回事?
韓非的腦子很迷霧。
韓非只有一種信念:那就是,對面的生靈,快過來!
韓非能從那薄膜中,看見有許多的影子。這些影子,似乎都想穿破這道薄膜,到達自己的身邊。
可突然間,一個詭異的影子出現了。那影子,好像有爪子,還是什么東西?突然間,就出現在這薄膜面前。
“嗤啦!”
韓非還能夠感受到,那爪子轟然間,就將其它的生靈,撕了粉碎。
起初,只是一只生靈被撕碎。可一轉眼,對面似乎就變成了一場屠殺,很多生靈被扯碎。
韓非在一邊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只覺得對面那天賦靈魂獸,好生兇殘。
不過片刻光景,對面除了那一只天賦靈魂獸,其它什么都沒有了。似乎,也沒有天賦靈魂獸,膽敢再次靠近。
“噗!”
豁然間,韓非就看見那薄膜,突然被一根尖銳的刺角,戳成了一個錐形。似乎隨時都會被戳破一樣。
對面那生靈,似乎很努力,非常努力地在刺破這一層薄膜。
韓非見狀,出于好奇心,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能夠碰到對面那生靈什么的?
“啵”
當韓非的手指,剛剛碰到那尖銳的東西的時候,卻見那薄膜突然就破了。
只看見一只黑色的…爪子伸了過來。
那爪子前三后一,各個爪趾銳如鋼刀,尖如細錐。那爪子和腿,通體漆黑,但看起來極有力量,兇悍無比。
韓非愣在當場。
只看見那爪子,上下左右地抓著。幾抹刀光之后,艱難地破開了一道口子。
當那生靈全部鉆過來的時候,韓非就更懵了,簡直懵得不要不要的。
“這是…烏鴉?”
那通體漆黑的鳥,一聽韓非叫自己烏鴉,當時撲上來,一嘴巴,就戳了過來。
然而,穿透了這薄膜,它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它了。所以,這會兒,這只小“烏鴉”的實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戳在韓非的身體上,火光閃爍,發出“叮叮叮”聲音。
那小鳥,似乎見戳不動韓非,也就沒戳了。只見它撲騰了一下翅膀,發出了“啊”的一聲尖叫。
此刻,韓非的意識,正緩緩從這片空間中退了出來。但是,他也在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見了鳥叫聲,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只是,思緒混亂的韓非,哪里管得著這里為什么會有鳥叫?
和韓非不同的是,當這一聲鳥叫出現之時,整個千星城,整片陰陽天的上空,都有黑云籠罩。
同一時間,只聽“啊”的一聲,響徹在此間天地之中。
千星城,所有的尊者境強者,探索者,紛紛抬頭看向虛空。天上,黑云籠罩,有刺耳的鳥鳴震世。這實在不是什么好兆頭!
有人喃喃道:“十年前,就有詭異的聲音,鳴叫了三次,這回又來?”
有人訝異:“這一次,是什么?”
有人掐指演算,可即便七竅流血,啥都沒能算出來。似乎,關于這聲鳴叫的一切,都藏有紊亂天機之能。
碎星島,薛神起等人紛紛皺眉。
無邊的海域間,怒海滔天,黑云傾軋,著實不像是什么好事。
帥府之中,薛神起直接道:“讓全體做好警戒準備,這不是什么好征兆。”
星龜不禁道:“不會打仗吧?我只是暫代啊!你知道的,我沒那個本事打仗的。”
薛神起臉色難看道:“他既然將這事情交給你,而不是我,你以為他傻?還是你以為我傻?”
待到薛神起走后,星龜這才幽幽一嘆:“我還是暴露了太多了啊!一只優秀的龜,果然是遭人惦記的。”
茫茫滄海之中。
黑剎螺王帶著一尊者,藏匿于臨近死亡之壁的某處。
此刻,黑剎螺王淡淡道:“在十年前,有聲音震蕩天地。我們禁區之中,都能聽見。這一回,情況類似。看來,人間又有事情發生了。”
有人道:“王,人族內亂,這局勢明顯。那些人族尊者,也不可能時時守在碎星島吧?”
黑剎螺王微微搖頭:“本王的真身不在。現在,人即便多一倍,甚至兩倍,也是無用。且等等…”
在三級漁場之中,一艘龍船之上,一個小餐廳之中,有一個儒雅男子和一個黑袍人正在喝茶。
“啊”
忽然間,那儒雅男子渾身一震,手中茶杯瞬間崩碎,碾壓成末,消散得無影無蹤。
在儒雅男子對面,那黑袍也是身體一抖,試探性地問道:“帝雀?”
儒雅男子微微點頭:“看來,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本以為,他能擁有雙生陰陽吞靈魚,已經是奪天造化。可現在看來…帝雀問世,更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黑袍低聲罵罵咧咧:“個龜兒子的,韓觀書,你這兒子天賦氣運未免太好了一些?帝雀啊!這根本不屬于我們這犄角旮旯吧?”
這儒雅男子,正是韓非的老爹。此刻,他的臉上并沒有多么開心。
只聽他道:“準確來說,它根本不是這個紀元該出現的生靈。區區陰陽天,即便三十六玄天,縱橫億萬里海域,這東西都很難出現才對。”
這黑袍,自然是暴徒老祖李大仙了。
只聽他罵道:“神神叨叨的,最討厭你這壞毛病了。想嘚瑟,你就好好嘚瑟!兒子出色怎么了?怕搶了你的風頭?”
卻見韓觀書的手中,重新出現了一只茶杯。
他端起茶壺,重新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道:“你們只知其名,卻不知…在萬古歷史之中,帝雀出世,必腥風血雨。在天下萬族之中,它被視作災禍的象征。”
黑袍嗤笑:“我不知道什么災禍不災禍的?我只知道,你這兒子,萬古無一。”
聽到黑袍這么一說,韓觀書不禁咧起嘴角,笑了笑:“說的也是。帝雀又如何?畢竟是我兒子。”
韓非的思維,仿佛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時光,也可能只經歷了一個極短的時間。很顯然,他自己已經分不清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韓非感覺身體饑餓的時候,這才豁然間回神。
這一刻,韓非驚駭地發現,煉化天地內所有可用的能量果,和自己曾經辛辛苦苦搜集的各色生靈,竟然在自己入尊的這一刻,全部消耗了。本源水,再也不提供任何的能量和神魂了。
此刻,自己已然入尊。
如果不是煉化天地內,海量的靈氣,依舊在往身體里面拱入,韓非都差點兒忘了自己正在突破尊者這事兒了。
“呼”
看見周圍的封禁已經碎裂,韓非就知道:這秘境之中的火元之能,在提供自己修煉。而本源水的力量,似乎早已消耗殆盡。此刻,已然完全感受不到了。
此刻,自己雖然已經入尊,但突破尚未結束。
韓非身體盤坐,繼續吞吸這些火元之能,好在自己的資源儲備足夠。若是尋常人入尊,自己身上的資源,怕是夠他們入尊五六七八次了…
韓非周身的氣勢,也正在快速變強。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當韓非感受到靈氣竟然很難去推動實力提升的時候,這才皺著眉頭,緩緩睜眼。
“咦?靈氣的效用,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