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拖著五個人回來之后,才從蕭瑟口中得知這五人背叛的緣由。
話說,之前韓非給了蕭瑟一鍋黃血海參。蕭瑟本來的想法是,所有人先均分一口,然后這么維持上幾日,降低藍色小魚帶來的負面影響。
但這里還未喪失神志的人并不少,足有500多人。一人分一口,也根本撐不過三天的時間。于是,就有人起了爭執,說是讓一部分人先吃,恢復狀態后先出去,再搜羅大量的食物回來,解救眾人。
可是,眾人在這里都這么久,見了太多的人心變故,還真相信那些出去的,還會再回來么?
然而,且不說出不出得去,就算能出去,逃出生天后回來的概率又有多少?而這幾人就是在當時偷襲了蕭瑟,搶奪了他的吞海貝,意圖逃離。
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料到,韓非那么快就回來了。他們甚至覺得,韓非是回不來了。畢竟,他們中有人曾深入過底層,遇見過鬼嬰娃娃魚,知道船艙下面不僅有藍色異人,還有這種恐怖的生靈。
被韓非抓回來的幾人中,為首的那人冷笑道:“一只黃血海參,能撐幾天?蕭瑟,你知道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蕭瑟臉色難看:“你們不該殺那么多人。”
“他們阻我。”
為首這人瘋狂地嘶吼:“他們已經快瘋了,只想一口吃的,什么都干的出來。你我不同,我們知道該怎么利用這份意外而來的能量…”
韓非聽聞倆人的對話后,只覺得腦子都大了:好像,從某種意義上講,雙方都有自己的道理。自己一個外人,好像是好心辦了壞事。
那些幾欲迷失的人,此刻正想沖上來,只是被蕭瑟強行攔住:“放逐。”
這五人自打被韓非抓了回來,也就不抱希望了,只是為首那人笑了,笑罵道:“蕭瑟,老子至少光明磊落。而你,虛偽…你當初是怎么活到現在的?你心里沒數?”
說完,這人又看向韓非和張玄玉幾人:“你們只是被他給蒙騙了而已。他就是個騙子,騙子…”
蕭瑟沉著臉:“滾!你們好自為之!”
蕭瑟沒有斬殺這幾人,而是將他們丟進了濃霧之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但是,韓非卻心頭一動。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自己對蕭瑟的了解很少,眼下這個事兒他沒辦法分清楚是非。自己總不能跟一群瘋子去講是非道理,他們現在的眼里只有食物。
而蕭瑟這個人,給韓非的感覺就是太冷靜了,沉穩的過分。
他不懷疑蕭瑟是一個好人,只是這個好的界限該如何去劃分?他不清楚。這就好比,有兩條火車道上都有孩子。一個道上有一個孩子,一個道上有三個孩子。現在火車開過來,你是選擇一個孩子死,還是幾個孩子死呢?事實上,選擇的本身,并不分好壞。
韓非往迷霧中退了兩步,然后屈指一彈,一枚吞海貝飛了出去,直接落向了那離開的五個人。
韓非在思考,留一點余地,不論這五個人能不能逃出去,留一下一手,總是沒錯。
如果蕭瑟是好人,那么這五人將來即便出去了,也不能拿他怎么辦!如果蕭瑟是一個偽善的人,那么這五個人就是他的一道障礙。
韓非的這一手,在場之中,除了張玄玉沒有一個人發現。別人并不會在意韓非往前走了兩步,還是往后退了兩步,只有張玄玉了解韓非。所以,他才會對這種微小的行為有所關注。
張玄玉傳音道:“你給了他們什么?”
韓非回應:“一只黃血海參。如果他們的運氣足夠好,有可能能活著出去。”
張玄玉第一時間就猜道:“你覺得蕭瑟有問題?”
韓非淡淡回應:“不確定。這蕭瑟在這龍船上有幾個月了吧?如果他能活到現在,并且能一直幫助這些人,為什么他不出去?”
張玄玉微微一愣,然后面無表情地回應:“明白,我會留意他的!”
倆人溝通完,卻見韓非微笑道:“蕭瑟,你能統計一下,沒有喪失靈智的有多少人么?”
蕭瑟長嘆了口氣:“能!稍等!”
蕭瑟對著那些人喊道:“將那些還綁著的人,都帶過來吧!所有人集合…”
喊完,蕭瑟就苦著臉道:“這也是迫不得已。短期內食用藍色小魚后,誰都無法預料到會發生什么。今日,他們五人搶奪了我的吞海貝后,也導致場面混亂。很多人掙脫繩索,然后跳進了海里。”
韓非微微皺眉道:“有沒有跳下去,被救上來的人?”
蕭瑟搖頭:“沒有。他們跳海的動作,太過干脆利落。除非有人親自在旁邊看著,否則在這迷霧之中,一旦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就再也沒機會找到他們了。”
韓非的釣竿上還捆著一個人。他走過去,直接抓出一把干脆片,塞了過去。
這人聞見有吃的,突然就醒了過來。然后,瘋狂地將干脆片塞進嘴里,足足塞了近20片。這人體內的能量溢出,然后血肉開始恢復,眼中也出現了掙扎的神色。
這人瘋癲的程度,比韓非剛上船時遇到的那個女人要輕了許多。所以,很快,他眼中的掙扎就變成了清明之色。
韓非問道:“能說話嗎?”
那人張了幾次嘴,然后才緩緩開口:“能…說。”
韓非一喜,遂問:“你在跳海的時候,看見了什么?為什么要跳下去?”
那人有些悚然,似乎陷入了回憶。在眾人緊張的期待中,過了足足百息之后,這人才道:“好像,有人在叫我。我看見,一片珊瑚海,那里有繽紛多彩的珊瑚,五顏六色的海膽,海草順著暖流在飄動,魚類成群地游動,蝦蟹在捕食,螺類在爬行…”
這人描述出來的畫面,簡直這里描述成了夢幻的海洋。但細細一想,他描述的地方,不就是類似于千里珊瑚叢那樣的地方么?
如果不論危險,單論美妙程度的話,千里珊瑚叢絕對可以稱得上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
只是,在深淵裂縫這種地方,這種美妙被人們無限量放大了而已。
韓非清楚,這人之所以想去這個地方,恐怕只是想吃魚而已。
孫若若吐舌頭:“好詭異。”
“咕嘟!”
王百萬和劉芬芳相視一眼:“幸虧有玉兄的食物吊著咱們的命,要不然,恐怕咱早就跳海了。”
這會兒,那些神志尚且清醒的人已經來了。此刻,都成群地出現在韓非的眼前。有些人還在迷霧之中,必須走近了才能看見。
“救我!”
韓非剛想問什么,忽然間耳朵一動,腰間飲血刀瞬間出手,向身后揮去。
韓非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一刀什么都沒有砍到,但是他確實聽到了。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向他求救。
那聲音很清脆,很稚嫩,不像是一個大人在呼救。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向韓非,張玄玉連忙走過來問道:“非,咋了?為何忽然出刀?”
韓非臉色難看:“有沒有聽見求救聲?”
這已經是韓非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張玄玉當即就重視了起來:“沒有,你真的聽到了?”
說話的時候,張玄玉看向蕭瑟。他在這里的時間長,或許他能知道點兒什么。
蕭瑟也被韓非突然出刀的舉動給看愣了。這時一晃神道:“求救聲?沒有啊!你們聽過嗎?”
只是蕭瑟這話問了也是白問。這些人現在如果不是吃飯,都不會太愿意說話,因為說話也是需要浪費力氣的。而且,長時間的嘶吼,讓他們早已麻木。聽蕭瑟這么問,于是紛紛搖頭。
韓非沒在意,而是問道:“一共有多少人?”
蕭瑟嘆道:“剛才死了不少人,如今意識完全清醒的,只剩下了453人。”
韓非也不廢話,直接丟出了10條黃血海參道:“先恢復狀態。”
“吼!”
“嘶!”
“嘶吼!”
一時間,那些人幾欲暴動,只見蕭瑟連忙大吼:“不要亂,不要亂,一個個來。”
韓非微微皺眉,然后,忽然笑道:“我來吧,我快點兒。”。
韓非覺得,蕭瑟這種組織行為有點兒耽誤時間,索性飲血刀出手,只見百道刀光傾灑而出,將這10條黃血海參直接切了近500份。
韓非淡淡道:“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