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子哥手中扇子一打,笑道:“幼微,不如你也做一首詩來應景吧,春光散漫,正是做詩好時節啊。”
“是啊,幼微姐姐,上次你寫的詩歌真的好棒。”
“這…”
幼微猶豫了一下,周圍公子哥都是鼓動起來。
“沒事,幼微,來做一個吧。”
“幼微,你的才學,在我來看,可不在那個蘇太守之下。”
“蘇太守做的是詞,我自然比不上的,那一句‘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當真是妙。”
幼微笑道。
“那幼微姐姐,你也做一個。”
“那好吧,不過我這只有一句。”
幼微沉吟了一會,直接念道:“朝朝送別泣花鈿。”
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安靜地聽著,任天也是負著手聽著,這一句,貌似很一般,他也聽不出個什么名堂。
而后,幼微又是念道:“折盡春風楊柳煙。”
此句一出,周圍所有公子哥都是眼睛一亮!
“好!”
“好一個折盡春風楊柳煙,太妙了,幼微,就你這一句,足夠比得上我們這好幾首詩了。”
“是啊幼微,有這一句足矣,幼微不愧是我南縣才女。”
“休說是南縣,照我看,整個新國都沒有人無出其右。”
那些公子哥一句接一句,臉色談笑風生,滿臉的佩服恰到好處,看得任天是一陣驚嘆。
原來,古時候的這些公子哥,才是舔狗的最高境界,能舔得如此有風度,如此面不改色,的確是很不錯。
不過,這一句怎么有些熟悉來著?
任天趁著那幫公子哥在聊,直接拉下了系統,開始查詢起來,這一句應該是名句才對,的確是非常之妙。
很快,任天查到了,不由臉色古怪,魚玄機?
魚玄機,女,晚唐詩人,初名魚幼微,字蕙蘭。
唐朝三大女詩人之一,后來被京兆尹溫璋以打死婢女之罪名處死。
這是粗略的情況,但具體的,任天也不知道,他并不了解魚玄機,只是眼前這個女人,當真漂亮,看情況,現在應該是還沒有變成歷史上那樣。
魚玄機、李治、薛濤,這是唐朝的三個女詩人,不過下場都不怎么好,李治直接被殺,魚玄機被處死,薛濤嘛,孤獨終老,雖說當時很多文人墨客和薛濤有交集,但因為她的身份原因,其實很多詩人都看不上她,相當于一夜風流,不肯廝守終老。
等到年齡福利期一過,只能是常伴青燈了。
任天腦海之中快速想著,既然遇到了魚玄機,不知道要不要收一下?
后宮里現在只有兩個妃嬪,只有一個班婕妤,雖然后宮不太重要,但是妃嬪多了的話,還是能增加文化點數,更何況魚玄機本身有文才,應該還不錯。
任天內心一動,與此同時,那些公子哥還在繼續拍馬屁。
“幼微這詩是做得真好,不過下一句沒有,卻是可惜。”
“不如我等,來補一下下句?”
“幼微在這,我們怎么好意思班門弄斧?幼微,你就再做出下句來吧,好湊一個完整的詩。”
“沒錯,想必南縣又會流傳出這一首好詩。”
那些公子哥嘰嘰喳喳,你一人我一語,幼微只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語。
一個公子哥手中紙扇一合:“我倒是覺得,下一句應當是再表達春天喜慶之意,我說得可對?”
“也有可能是感嘆年華易逝,春景抒情,再好不過。”
看著這群公子哥在聊,任天終于是忍不住了,負著雙手,直接過去。
“此言差矣。”
任天話音一出,那些公子哥紛紛看向任天。
一個公子哥一皺眉:“閣下認為我等的看法是錯誤的?”
“自然是錯誤的。”
任天臉色從容。
“哦?那就要討教討教了,莫非閣下能做出下句出來?”
另外一個公子哥哈哈笑道:“我們誰都做得出來,但問題在于,能否接上幼微這句詩的韻味,如果沒有,不過是狗尾續貂罷了。”
“沒錯,幼微既然在這里,倒是可以讓他做做,也讓他知道什么是知難而退。”
其余幾個公子哥哈哈笑了起來,魚玄機抬頭看向任天,眼中也是有著好奇。
任天直接開口:“這一句詩,其實看似表達春景,但實則不然,折盡春風楊柳煙,實際上,楊柳一般都是用來送別之物,在離別之時才會折下楊柳送行,這位小姐既然將整個春風都作為楊柳煙,那么,看似表達春景,但實際上,是表達自己含蓄的悲傷情感,下一句,必然是悲句。”
周圍的那些公子哥聽了,不由嗤之以鼻:“你懂詩嗎?”
“呵呵,幼微所做詩,這一句如何會是悲句?”
魚玄機看著任天,平靜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異,紅唇輕啟:“敢問公子,能否做出下一句呢?”
“當然。”
任天一笑:“我此前曾經在南縣附近登上西山,那是秋冬之時,雖說樹木之多,但都是秋冬光禿樹木,雨滴落下,有蕭蕭蒼涼之感。所以,我出的這個下一句是‘愿得西山無樹木,免教人作淚懸懸’。”
這下句,本來就應該是魚玄機所出,任天這是完全照搬標準答案,要是還能出錯,那就有鬼了。
周圍的公子哥嗤之以鼻:“這一句詩,不好。”
“與幼微小姐的詩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意境太遠了。”
“沒錯,狗尾續貂而已。”
任天哈哈一笑,看向魚玄機:“這位小姐,你認為如何呢?”
詩歌好不好,不是這群公子哥說了算,而是魚玄機說了算。
其余公子哥也是看向魚玄機,魚玄機點點頭:“與我所想,一模一樣,公子高才。”
周圍的公子都是一愣,其余姑娘好奇地看著任天:“你也會作詩嗎?”
任天一笑:“當然,實不相瞞,我曾經多次與蘇太守一起飲酒作詩。”
“你與蘇太守一起作詩?怪不得,公子您真是厲害。”
其余姑娘一聽,就是眼中有著艷羨之色,能夠和蘇軾坐一起作詩的,那水平也不會差。
任天笑盈盈的,他可沒說假話,不過是蘇軾作詞,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