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熙坐在酒店的豪華套房內,室內所有的燈都熄滅了,獨自品味著紅酒,眺望著這燈火輝煌的京城,她的人生重新開始,她和林朝龍也徹底劃清了界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她對未來的一切充滿了希望。
手機傳來信息聲,楚文熙拿起手機,信息來自于林黛雨——我永遠是你們的女兒。
楚文熙搖了搖頭,這條信息無法讓她動容,因為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林黛雨都不可能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女兒,她承認,自己對林黛雨一度產生過負疚之心,可是她的命運并非自己決定,是林朝龍一手造就了這一切,離開林朝龍,就是對林黛雨最好的補償,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楚文熙打開手機的相冊,翻到其中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張弛,楚文熙久久凝望著張弛,唇角露出溫暖且欣慰的笑容。
張弛感到耳根有點發熱,告訴方大航,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罵自己。
方大航分析道:“我懷疑是蕭九九,你跟林黛雨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她被你撩得不上不下,肯定是怨氣沖天。”
張弛笑罵道:“放屁吧你就,我看怨氣沖天的那個人是你。”
方大航點了點頭:“我當然有怨氣,京城那么多漂亮姑娘,咋就沒有一個人喜歡我?你說是我水土不服還是她們歧視我這個外地人?”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損友:“不對啊,你也沒這邊的戶口啊。”
張弛經方大航提醒想起蕭九九明天要來吃燒烤的事情,今天出了這檔子事,明天肯定沒戲了,他趕緊給蕭九九發了個信息,人家好心捧場的,影響了人家的安排就不好了。
蕭九九的信息很快就回來了,非常關心燒烤店的事情,她也看新聞報到菊寶源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會牽連到張弛的燒烤店。
張弛讓她不用擔心,同時對明晚的事情表示抱歉。
蕭九九讓他當面道歉,明天讓劉寶柱去接他過來一起參加飯局,張弛考慮了一下還是婉言謝絕了,改日吧,最近事情比較多,太忙!
蕭九九沒回信息,證明她有感覺了,換成過去一定會給張弛回一個臭流氓。
張弛認為方大航的建議沒錯,自己腳踩兩只船的做法有點不道德,雖然這種感覺很享受,可他也得考慮人家女孩子的感受,林黛雨現在正處在人生低潮時期,如果自己再有什么事情讓她誤會,她不得發瘋。
蕭九九跟自己的確有點曖昧,可曖昧歸曖昧,兩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沒必要相互撩騷磨練演技,當斷則斷,以后務必要保持距離了。
張弛跟著方大航去景通旅社的原因之一是方大航住在這里,而且他們想通過方大航的表嫂了解具體的情況。
沒想到路晉強居然也在小旅社,今天的事情鬧得滿天飛,路晉強一家人都沒敢進家門,有記者堵在家門口呢,想來想去還是小旅社住幾天最安全。
路晉強一個人呆在201房間,聽到敲門聲開了門,看到他們兩人過來了,路晉強滿面愁云道:“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了。”
“表哥,您這話咋說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您不可能賣過期肉吧?”
路晉強道:“有人陷害我,他們買通了冷庫的倉管員,把過期肉和未經檢疫的肉混入了我們的貨里,本來出庫之前還會有二次檢驗,可沒等我們進入二次檢驗的流程,就被人舉報了,衛生防疫部門突擊檢查,結果抓了個現行,我現在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方大航道:“那倉管員呢?”
路晉強道:“跑了,我也報了案,可現在警方懷疑是我把人放跑了。”
張弛道:“有照片嗎?”
路晉強點了點頭,在手機上找到了那張照片,張弛和方大航湊過去看了看,張弛讓他把照片發給自己,他轉發給了呂堅強,呂堅強辦案能力很強,而且他在警方內部的關系肯定比他們要多得多,多個人多條路。
呂堅強那邊倒是答應得非常痛快,會想辦法幫他們查查這個人。
路晉強道:“你們應該沒問題的,衛生檢疫部門提取樣本,也查不出任何毛病,有問題的肉都在庫存,根本沒有流通出去,我們在出庫的時候還會經過嚴格檢驗,所以我不怕他們查。”
張弛安慰路晉強道:“路哥,事情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您發愁也沒用,不如把事情都交給警方,讓警察去處理,只要把倉管員抓回來,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到時候讓所有胡亂報道的媒體還您一個公道。”
方大航道:“對,把那些歪曲事實捕風捉影的新聞報道全都留存下來,等真相大白了,我們一個一個起訴他們。”
在景通旅社耽擱的時間稍久了一些,等到張弛離開已經快到十一點了,他也沒有返回學校宿舍,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剛租住的小屋,下午的時候他抽空去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雖然沒有配備浴室,不過這對他算不上什么問題,直接洗了個冷水澡,順便開始他右臂骨骼的淬煉,按照目前的進度,估計年底之前就能夠將全身的骨骼淬煉到堅逾金石的第一境界,到時候他的防守力就能夠產生本質的變化,躍升一個臺階。
小屋雖然不大,可這鬧中取靜的地方實在是不可多得,張大仙人完成真火煉體之后,看到身上的被柳正源擊打得傷痕都變成了淤紫色,尤以右臂為甚,看起來有點像拔火罐,估計是內火外泄的緣故。
穿好衣服來到院落之中,東墻下的金菊在夜色中怒放,小院里飄蕩著濃濃的香氣,回想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人生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回到小屋,看到室內懸掛著的丹鼎飄香那四個字,從落款看有年頭了,這幅字應該寫于二十年前,因為林黛雨的那聲驚嘆,張弛特地百度了一下作者的資料。
作者是前中華書協會長,前年過世了,現在的真跡每平方尺都被炒到了二十萬的高價,也就是說墻上掛著的這幅字如果是李秋元的親筆真跡,其市場價格要超過百萬了。
雖然房主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張弛卻并不相信,按照正常人的心理,沒有人會將如此珍貴的東西租借給一個陌生人。
張弛在心理默默做了一個排除法,將他認識得富豪逐一排除,很快他的疑點就集中在了黃春曉的身上。因為他昨天和黃春曉見面的時候,剛好有中介打來電話說房子的事情。黃春曉當時還問了幾句,張弛以為她誤會自己租房子是為了和林黛雨在校外同居,所以特地解釋。
難道是黃春曉?很有可能,不過還是有些不合常理,沒有哪個當媽的在懷疑別人想跟她女兒校外同居之后,還主動提供便利場所,如果黃春曉真那么干,那不是腦袋被門擠了嗎?想起黃春曉高達200的智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難道她故意設了個局?
意識到防不勝防,所以干脆出其不意主動提供了一套房子,這樣也好把自己圈在固定的地點重點監控?張弛越想越有可能,于是在房間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確信里面連一個攝像頭都沒裝。
躺在床上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既來之則安之,糖衣炮彈又如何?我最擅長得就是把糖衣啃完炮彈留下,得多備幾顆真言丹,等下次見黃春曉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喂一顆,看看她到底心里藏著什么秘密,總覺得黃春曉最近表現得有些奇怪呢。
菊寶源的事情仍然在不斷發酵,雖然燒肉人生這邊的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證明他們店里的肉品沒有任何問題,可人言可畏。
張弛和方大航商量了一下,干脆停業幾天,沒必要在風口浪尖的時候頂風營業,就算他們問心無愧,可生意必然受到很大的影響,最近生意的火爆已經引起了附近同行的嫉妒,不乏落井下石之輩,這次他們被菊寶源的事情牽累那么厲害就因為有人在故意散播謠言。
呂堅強那邊倒是查到了一些眉目,路晉強的倉管員雖然逃得不知所蹤,可從他身邊人的調查發現了一個疑點,他特地把張弛和方大航叫了過去,因為他并不負責這件案子,只是朋友間的幫忙,所以就沒有在分局,而是約在附近的小飯館。
方大航愁眉苦臉,這次的風波讓路晉強損失慘重,現在有不少客戶都聚在公司總部要求賠償,其實冷庫不合格的肉品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路晉強通過內部排查已經可以確定是倉管員利用職務之便將這批不合格的肉品混進了冷庫,和合格肉品進行了掉包,然后又處心積慮地向相關部門進行舉報,經過媒體的發酵在短短兩天內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果這件事處置不當,菊寶源的這塊牌子算是完了。
呂堅強道:“我找朋友了解過,你們的燒烤店沒問題,你們不用擔心,可以找衛生檢疫部門給你們開一張證明,你們也是受害者。”
方大航道:“我不是擔心這事兒,我們就是一小店,大不了關門,也損失不了幾個錢,可我表哥太冤枉了,他這次擺明是被人給坑了。”
呂堅強道:“現在我們警方和衛生檢疫部門成立了聯合工作組,你們要相信政府,一定會調查出真相。”
方大航道:“我相信,可調查到什么時候?等結果出來,黃花菜都涼了,您是沒看到那場面,現在所有菊寶源的門店都關了,肉不能賣,一群客戶在公司總部等著退貨,我表哥這關要是過不去,非得破產不可。”
張弛讓方大航不用著急,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再著急上火也是沒用,更何況呂堅強人家又不負責這個案子只是義務幫忙的。
呂堅強道:“咱們都是朋友,我也就不瞞你們,這件事不好辦,就算真是有人陷害路晉強,計劃也非常周密,這個倉管員來了一年,工作表現一直出色,他對冷庫的內部流程非常熟悉,在出事之后,馬上選擇消失,現在警方正在找這個人,只有找到他才能了解具體的情況,而且就算找到他,也不排除他一口咬定是公司自身問題的可能。”
方大航急了:“那就是說根本沒機會找到真相了?”
呂堅強道:“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冷庫的管理存在許多漏洞,監督機制還不夠。”
張弛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倉管員籌劃了那么久,百密一疏,誰也不能保證被他鉆空子。”
呂堅強道:“你們想想,路晉強是不是有什么仇人,或者商業上的對手?”
方大航道:“我看一定是同行干得,我表哥生意這么好,肯定有人眼紅啊,只要查查誰從中得利了,那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呂堅強搖了搖頭,方大航的建議毫無意義。
張弛卻想起了一件事,第一次路晉強請他去菊寶源吃涮肉的時候,有個叫耿曉冬的青年人沖上去意圖襲擊路晉強,當時被自己出手制住,現在回想起來老路隱藏也夠深的,他武道修為這么深,早已進入了一品武者境,可在自己面前卻絲毫沒有表露,如果不是那晚在停車場遭遇伏擊,老路可能至今都不會暴露。
張弛把這件事告訴了呂堅強,呂堅強道:“這倒是一個線索,我回頭提供給調查組的同事讓他們好好查查。
三人分手之后,張弛和方大航兩人回燒烤店的途中經過菊寶源,看到菊寶源門口圍了很多人,都是菊寶源的一些供貨商,他們正在那里鬧事討要貨款,墻倒眾人推,在生意場上更顯得淋漓盡致。
張弛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就是他剛剛才和呂堅強提過的耿曉冬。
張弛跟方大航說了一句,兩人悄悄走了過去。
耿曉冬正混在人群中看著熱鬧,冷不防兩人把他夾在了中間,耿曉冬左右一看,嚇了一跳:“干什么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