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特點了點頭,抬手揮動魔杖,解開了禁言咒的限制。
那名青年男巫先是看著伊凡,最后轉向了艾西亞譏諷的說道。
“真是可笑,沒想到你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坐在那里,你就是這么羞辱人的嗎?艾西亞?”
“還是你以為你的那些手下會像狗一樣服從你的命令?”
說到這里,青年男巫又環視在場的眾人一眼。
在他看來艾西亞無疑是做了一個極其失智的決定!
或許這個女人是過于寵溺自己的孩子,又或是有意磨練一下自己的繼承人,但無論如何讓一個不過十三四的小鬼坐在主位上都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然而,讓他有些奇怪的是,在場的巫師們似乎并沒有對此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眾人的目光中閃爍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情緒...
聽著男巫放肆的話語,伊凡并不感到生氣,只是略微失望,他本以為對方有什么高談闊論,沒想到只是想挨頓毒打...
“瑞斯·諾特?”伊凡站了起來,看向對方,隨意的開口說道。
“對,是我!”青年男巫高傲的仰著頭,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即便成為了階下囚也不會低頭。
伊凡嗤笑了下,沒再理會他,轉而一步步的走下了臺階,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開口出聲道。
“諸位,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思考,這些所謂的純血巫師與我們究竟有著什么樣區別,竟然能被冠以神圣之列!”
“一開始我以為是那些純血巫師們擁有著絕佳的天賦,以及超越我們的力量...”
“但很顯然這是錯的!十數年前掀起巫師戰爭的伏地魔是巫師和麻瓜的混血,號稱偉大白巫師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也不在神圣二十八家族當中...可見那些純血巫師并沒有比我們強的哪里去,他們有些人甚至要比我們更加的弱小!”
在場的巫師們并沒有想到伊凡突然會開始說起這個,一時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當伊凡提起伏地魔的時候,許多巫師紛紛打了個哆嗦。
剩下的人聽聞伊凡的話語也是驚訝不已,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傳聞中的黑魔頭居然是一個混血巫師,明明伏地魔可是純血理念的踐行者...
礙于伊凡的威勢,并沒有人敢出言反駁,理智的巫師更是開始思考起了伊凡剛才說的那些話語。
瑞斯·諾特不屑的笑了笑,就想要證明純血巫師與生俱來就比混血巫師和麻瓜種要更加的優秀,但還沒開口就被伊凡領口上佩戴著的一級梅林勛章給晃花了眼。
伊凡看向站立在原地,想要反駁卻不知該如何出聲的瑞斯·諾特,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既然純血巫師的優勢與力量和天賦無關,那是因為金錢和權勢嗎?”
“啊...我們當然可以這么說!畢竟純血家族執掌著霍格沃茨的董事會,在魔法部的各個重要部門也都有他們的身影!”
“不可否認,一些純血的確是有著值得稱道的地方,我曾經接觸過一些純血家族的孩子,他們勇敢、聰慧、平易近人...”
伊凡想到了盧娜、喬治、納威等人,他們同樣是純血,但為人都很不錯,相對的這些家族都有著一個特點,那就是他們普遍算不上權貴階層!
像馬爾福,布萊克這樣的頂尖純血家族風氣就截然不同,高爾和克拉布更是猶如蠢貨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近親通婚的結果。
所以伊凡的話語沒停,他緩緩的邁步,繼續說道。
“可我也認識那么一些人,他們沒有教養,霸道傲慢,目中無人!依靠著祖輩積攢下來的財富與聲望,無需多么的努力,人生就一片坦途!”
“即便如此,那些掌握著大量財富的純血巫師卻依舊想要掌控我們!
他們一邊高高在上的蔑視著在翻倒巷里艱難求存的巫師,看著我們就像是看著一群下水道里的老鼠,一邊又蠻橫攫取我們所剩不多的財富,好供給他們奢侈享樂...
各位不妨想一想,六大家族立足于翻倒巷數百年,他們真正為我們做過什么嗎?什么也沒有!我們甚至要比以往更加的貧窮!
而他們住在舒適的莊園里,為了不被其他純血巫師嘲笑自己頻繁接觸低賤的巫師、所謂的麻瓜種,便遙控著自己的代言人,用少量的金錢組建了一個所謂的執法隊,用所謂的規則來盤剝與壓榨我們那一點微不足道薪水...”
伊凡環視著眾人,在寬敞的議事大廳內侃侃而談。
在此之前他從未專門學會演講,好在前世就熱衷于看書...看各種書!所以非常清楚團結一群人說起來很復雜,可也有相對容易的方法,那就是挑起矛盾!
只需要抓住一個大家都認可的痛點,用言語拉近認同感,瘋狂扇動矛盾,最后在樹立一個共同目標就差不多...
之所以刻意選擇純血家族開刀,是因為伊凡看過道格特給與的那份名單,清楚這里每一個人的名字,站在這里的沒有一個是純血家族的成員,這就意味著貶低純血并不會引起太多的惡感。
不過這都是理論知識,伊凡也不確信能有多少作用,所以在演講的同時不找邊際的審視著演講的效果。
在場的三十多名巫師中,反應各有不同。
道格特與他的朋友們幾乎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有三四個人在認真的思考著他的話語。
伊凡倒不意外,對于這些有著一定財富與學識的巫師來說,唯有真正的利益才能打動對方,是一群很難對付的人。
弗倫、沃克等一眾狼人面上則是浮現出了怒氣,他們位于巫師歧視鏈的最低端,能夠深切的理解伊凡的話語。
以他們的本事,若不是在魔法界受到歧視,不被世人所接納也不至于活的這般窮困潦倒。
而是剩下的巫師們,也是感同身受。
他們能被艾西亞招募,魔法水平絕對不差,卻因為潛心專研黑魔法又或是其他各種各樣的因素被正常的魔法世界所排斥,以至于流落到翻倒巷里。
要是有機會,任誰也不會甘心于這樣的生活!
伊凡的言詞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發泄口,將自己說遭受的一切怪罪到霸占的眾多資源的純血巫師身上!
這正是伊凡想要達到的目的,那就是將矛頭指向控制巫師市場的六大純血家族!
當然了,他也沒有在胡言亂語,魔法界財富、權勢的分配的確很是不公。
就像是小天狼星所在的布萊克家族,擁有的錢財多到幾代人不斷揮霍都花不完的地步,還有著大量的產業,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光收租金都能日進斗金。
馬爾福家族則是更加注重權勢,結交了不少魔法部的官員。
兩個家族的每一代人更是自動繼承霍格沃茲十二校董之一的席位。
整個魔法界就這么大,體面的工作就這么多,一個蘿卜一個坑,除非是特別優秀的人才,否則普通的巫師想要找到好工作并不容易。
與之相對一些純血巫師掌握著魔法界的話語權,卻從來不做實事,只會為自己謀求私利。
自麻瓜工業革命以來,已經兩百多年了!
麻瓜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魔法界卻猶如一潭死水,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實質性的改變...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巫師家族出身的孩子對于外界的認識十分有限,在霍格沃茨里除了作為選修的麻瓜研究課外,也特意不會學習有關麻瓜的一切。
在翻倒巷的見聞更是讓伊凡覺得非常的可笑,一群掌握著特殊力量的人,要是嚴格遵守魔法界的規定,居然會淪落到吃不起飯的地步。
他一向覺得會有巫師過的窮困潦倒,歸根結底還是整個魔法部制度的問題!
巫師數量極其稀少,在伊凡看來每一個都是相當寶貴的人才,他們掌握的魔法力量完全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不是被迫聚在一起去爭奪那有限的資源!
伊凡興致一起,便暢所欲言,從魔法界資源分配的不公,說到魔法界制度的各種缺陷。
這些想法都是他在魔法界這幾年以來的總結,一直沒有地方傾訴,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機會!
他上輩子就是一個麻瓜,對于未來數十年麻瓜科技的發展十分的清楚,隨著互聯網的興起,巫師要想隱藏自己的蹤跡將會變得越來越難,雙方的矛盾也將會再度激化。
而他現在成為了巫師的一員,自然不能不憂慮...
“哈哈哈...”
安靜的議事廳內,一陣笑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伊凡的話語。
“瑞斯·諾特先生,你似乎有什么不同的意見?”伊凡轉過頭的看向正大笑著的瑞斯,饒有興趣的詢問道。
“純血巫師的高貴,不是你們這些泥巴種和麻種混血可以玷污的。”瑞斯·諾特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輕蔑的看著在場的眾人。
弗倫等人怒火中燒的盯著他,要不是顧及到伊凡在場,他們早就用鉆心剜骨讓瑞斯·諾特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瑞斯·諾特倒是半點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他徑直看向伊凡,傲慢的繼續開口道。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魔法部的法規有著很大的問題,要不麻瓜保護法的限制,我們本不必待在小小的魔法界,要躲起來的應該麻瓜才對!”
伊凡笑了笑沒有回話,所謂的麻瓜保護法,保護的可不僅僅是麻瓜,也是巫師!
“瑞斯·諾特先生,我想你需要明白一個道理,有時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伊凡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啊,傲慢!”瑞斯·諾特的嘴角勾了起來,他留意到伊凡距離自己已經足夠的近。
他可沒有這么閑心陪這個小巫師聊天,讓對方盡可能的接近并且放松警惕才是他想要做的。
原本瑞斯甚至還計劃著受一些折磨后,主動的吐露一些信息來完成這一點,卻沒有想到對方主動的接近了過來。
想著的同時,瑞斯·諾特的身體一震,隨后急速的膨脹,直接掙脫了繩索,變成了一只大號的棕熊,揮動著利爪,抓向了伊凡的腦袋!
非法阿尼瑪格斯!
在瑞斯·諾特身形開始變化的時候,在場的巫師們頓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由于在魔法界阿尼瑪格斯的數量極少,瑞斯·諾特之前又沒有在他們的面前使用過這樣的能力,以至于他們根本就沒有防備!
沃克也是嚇了一跳,當即抽出魔杖就想要救援。
然而瑞斯·諾特距離伊凡太近太近了,近到只需要一伸爪子就能夠夠到伊凡的身體,碩大的熊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之前在戰斗中抓捕的時候,他一直隱藏著這一重身份。
縱使他的阿尼瑪格斯是戰斗型的,可面對復數的巫師幾乎沒有勝算,就算他打得過看守的巫師,也會敗在后續的支援上。
所以反倒不如隱藏起來,伺機抓住一個重要的人物!
一開始他的目標是艾西亞,但這個女人并不好對付,就算偷襲也有很大的概率失手,誰成想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巫師竟然主動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這簡直上天賜予他的機會!
伊凡面對著突然暴起的瑞斯,面色不變,只是輕輕的伸出了手。
那只白嫩、修長的手臂便從袖子里探了出來,迎向了面前近三米高的棕熊。
瑞斯·諾特不禁的懷疑這個小巫師是不是失了智,以至于做出如此荒誕可笑的行為。
但下一刻那只手臂就在他的眼前便以驚人的速度變形了起來,變得如腰般粗細,一根根手指猛地張了開來,扼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他給舉了起來。
同樣膨脹的還有伊凡的身體,他半彎著,頭就已經頂到了天花板上,這得多虧了天花板足夠的高,否則他就得要蹲下來才行!
而瑞斯·諾特變成的巨大的棕熊在那道身影面前,就如同站在一個鐵塔壯漢面前的八九歲的孩童一般,顯得是那么的可憐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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