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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青的訴求,塔上的高人

  靈寵治愈室上線。

  青羽靈鳥小青的生平記憶宛如一幕幕電影畫面浮現于周越的精神世界中。

  從它出生,到成長,再到與宋語心簽訂契約…周越看著看著,心中泛起一絲怪異。

  這位小青和自家那個小麻團完全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禽生經歷。

  沒有任何的坎坷波折,平淡幸福,十分順當。

  所以唯一能讓它煩惱的,也就只有名字了。

  它想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名字,要和其余的青鳥區分開來,這才符合它禽中白富美的身份。

  周越雖然有些無語,可并沒有馬虎對待,默默思索著解決方案。

  說起來,小青也算是自己的“貴鳥”,當初在南河市進行拯救刀術風螳螂任務時,面板正是感應到一頭“嗦的青鳥”,方才激活了寵物會客室。

  而一直以來,周越對于奇跡生靈的昵稱問題就很好奇。

  它們的名字是原本就有?還是簽約之后由人類伙伴給取的?

  在小青的記憶中,周越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奇跡生靈本身就有名字。

  而可當它們與人類簽訂伙伴契約時,契約鏈即將形成的那一刻,精神契書會在極短時間內撕開遠古屏障,留下一道印記缺口。

  這也是念修者與契約伙伴這一輩子當中唯一一次最接近交流的契機。

  那短短的一瞬里。

  人類在精神印記中留下自己的姓名,以及為契約伙伴新取的昵稱。

  當然,也可以選擇保留契約伙伴原本的名稱,例如史清對于阿呆。

  往后的日子里,念修者修行精神御術,伙伴昵稱在其中也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由于“契書時刻”是人類與奇跡生靈最接近交流的時刻,無數學者大師將此作為畢生鉆研的課題,試圖從中尋找出念修者與奇跡生靈交流的方式,可無不遭遇各種各樣的難題,至今仍無斬獲。

  而周越則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他和奇跡生靈簽約的過程也不同于其它念修者,契書被面板取代,想怎么交流就怎么交流。

  察覺到周越的沉默,暴躁的小青開始不耐煩,身體劇烈搖晃:“狗語者!你到底幫不幫本青!

  “本青要改名!一定要!”

  “你現在就讓她給我改!”

  “你快和她說呀!”

  周越被顛得七暈八素,他的體能素質雖然高達十級,可卻是第一次乘坐飛禽,一時不防,翎毛脫手,身體歪向旁邊,只好臨時抓住前方宋語心的小腿。

  宋語心更加沒有想到小青忽然發狂,巨力從小腿襲來,失去平衡的她向后倒下。

  兩人同時趴倒在小青背部,一人抱著一邊的鳥頸,身體完全緊貼鳥背,表情都很尷尬。

  “小青,冷靜。我們就捎他一程而已。”

  “小青,乖,回程我會讓他自己走回去。”

  “小青,不要躁!”

  宋語心一邊勸撫著小青,一邊施展御術。

  她知道小青聽不懂,可還是想通過溫柔的撫觸以及御術雙管齊下,盡快能從小青背上站起身,擺脫此時令人窘迫的匍匐飛行姿態。

  然而小青今天出奇的不配合,渾身劇顫抵抗著御術,搖晃得更加厲害。

  “本青要改名!”

  “狗語者!你快幫我和她說啊!”

  “本青數三下,再不和她說就把你丟下去了!”

  周越只好對趴在一旁的宋語心道:“學姐,你快給它改個名字吧。”

  宋語心表情一變:“改什么名字?你胡言亂語什么呢!”

  周越急道:“給小青改名字啊!隨便改一個!快!快啊!”

  宋語心不滿地瞪了眼周越:“你居然唆使我給我的靈寵伙伴改名字?”

  “難怪它不喜歡馱你。活該!”

  “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喜愛這個名字!”

  周越愣了愣,連忙通過寵物會客室翻譯給小青聽。

  小青也愣住了。

  隨后它搖晃得更加猛烈。

  “本青要瘋啦!”

  “這個傻妞居然覺得本青喜歡這個名字!她怎么不去吃屎啊!”

  “本青究竟做了什么給她帶來這樣的錯覺啊!啊啊啊啊!本青改還不成嗎!”

  小青搖動得更加猛烈,兩人只好繼續保持著匍匐姿態。

  就算我說服了宋語心,恐怕也無法給小青完成改名。

  周越心中暗想。

  只有在念修者與奇跡生靈簽訂伙伴契約的那一刻,印記缺口打開,才能完成改名。

  小青的這個愿望,恐怕永遠無法實現咯。

  滄海學城最東境,小青終于開始著陸。

  周越和宋語心同時松了口氣。

  周越微微抬起脖子:“我們到學院了?”

  宋語心道:“對了,下面那個就是。”

  周越低頭望去,心中愕然。

  他身下是一片銀白色的漫長海灘,卻看不見大海。

  離地一米的半空,漂浮著一粒鵪鶉蛋大小的水珠。

  水珠晶瑩剔透,內中蕩漾著細密的蔚藍波紋。

  宋語心飄落在地,長舒口氣,有些郁悶地收起小青,隨后淡淡道:“這就是壁壘。”

  “天空壁壘?它?”

  周越盯著半空中的“小水珠”,腦中冒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在白衍大宗師的筆記里,對于“壁壘”的描述只是一言帶過。

  而周越想象中的天空壁壘,應當是那一望無垠、巍峨雄渾充滿玄妙念息的巨大城墻,如此才能擋住異位面魔神的猛攻,也符合“天空壁壘”這么一個霸氣的名稱。

  “戰時它會覆蓋住整個學城,如今只負責守衛學院。”

  宋語心瞥了眼周越。

  身份卡從周越口袋飛出。

  “在這等著,我去給你辦理入院手續。對了,千萬別對壁壘釋放念力,否則你就等著形神俱滅吧。”

  宋語心目光一閃,身體被吸進入藍色水珠,消失不見。

  “喂!”

  周越下意識向前抓去,他的手穿過藍色水珠。

  天空壁壘竟不是實物。

  周越來回試了幾次,仿佛真的只是虛影。

  “等就等吧。”

  周越正嘀咕,異樣的感覺涌出。

  他耳邊傳來一陣親切的鈴聲,像是在召喚他。

  周越從寄養倉里取出那串鈴鐺。

  古銅色的鈴鐺在海風中搖曳,發出輕快的響聲。

  這是離開石屋空間后,周越第二次聽到它發出響聲。

  第一次似乎是被六尾靈狐送回學城時,它突然響了一下。

  隨著鈴聲響起,從胸前的藍色水團中伸出一條水影長臂,卷起周越。

  周越被吸進水珠。

  短短一秒鐘,他卻仿佛穿梭了數千里的距離,空間差的不適感覺涌上心頭。

  在他頭頂,是大片蔚藍的海水,卻高懸天穹。

  而在他身下,則是一片鱗次櫛比華夏古風樓殿與銀灰弧形未來風格場館并存的恢弘建筑群。

  建筑群坐落在山腰谷壑間,周圍又有湖泊深潭,星羅棋布,占地龐大,一眼望不到盡頭。

  周越身處高空,不時能看到螞蟻大小的人影在山地院落間緩緩移動。

  隱約還能分辨出他們身上藍白相間的學員院服。

  周越脫口道:“這是中陸學院?我進來了!”

  回應他的是鈴鐺急促的聲響。

  在鈴鐺的控制下,周越疾速下墜,向學院后方的一座荒山沖去。

  周越緊閉雙眼。

  又是一陣空間差不適感后,周越感覺自己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發覺進入了一間木質結構的古樸房間里。

  一張木榻。

  一幅畫卷。

  以及一張紅木大案。

  房間里只有這三樣東西。

  周越凝視畫卷中的中年男子。

  雖然作畫之人啟用了人工“美顏”,但周越還是一眼認出,畫中的那位古風美男子大叔,正是大宗師白衍。

  “難怪我會被鈴鐺帶來這里。”

  周越自言自語,“難道這里就是大宗師白衍數十年前在學院里的住所?

  “這也太簡樸了吧。”

  “高人,這才是高人!”

  周越的目光又被紅木大案吸引。

  長條大案上有許多刻痕,或深或淺,或簡單或繁復。

  周越遺憾道:“多珍貴的古董,可惜了。”

  就在這時,周越手腕處的貓糧樹印記突然閃現。

  周越猛地捂住手腕,卻還是慢了一步。

  暗黑帝尊頭骨與掛著一枚奇跡果實的暗黑帝尊的翅骨先后飛出,落于長條幾案。

  濃濃的煞息從這兩塊骨頭中釋放而出,暴戾乖張,念息咆哮,仿佛對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恨意。

  鈴鐺從周越手心飛起,在半空中發出叮叮的響聲,仿佛在嘲笑這兩塊骨頭。

  周越的記憶宮殿里閃過一段信息,信息來自白衍筆記。

  “難怪…”周越臉色變幻。

  他突然能夠理解,為何這兩塊骨頭會變得這么激動。

  “當年白衍他們幾位大宗師,居然就是在這間房里,將暗黑帝尊給分尸的。”

  “喂,你們兩塊骨頭快回去啊!萬一有人進來看到…”

  周越的聲音戛然而止。

  從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以及男子溫醇的笑聲,“請問,里面有人嗎?”

  周越暗罵自己一聲烏鴉嘴。

  他沒有吭聲,上前搬著幾案上死死不肯挪動的巨大翅骨。

  門外男子笑道:“這里是白前輩留下的一扇空間之門,只有他的魂鈴繼承人,才能自由進出。我知道你在里面,只是不知道你還要在里面待多久。”

  周越遲疑片刻,隔著門道:“你有什么事?”

  門外人沉默片刻,道:“放心,我沒有惡意。我是此處的守護之人,想與你聊一聊有關白前輩的事。”

  周越心情有些微妙。

  對方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一語道破,讓他根本無法隱瞞。

  他最終也沒能將骨翅和頭骨搬回貓糧樹空間,這兩塊骨頭似乎和鈴鐺杠上了,互相對峙。

  “干脆就把它們丟在這里?”

  周越心中暗想,遲疑片刻,走到房間門口。

  這里畢竟是學院,對方也十分坦誠,自己還躲著不出去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鈴鐺發現周越要走,急忙飛回,連帶那塊骨頭也飛了回來。

  周越輕嘆一聲,只好將它們收入貓糧樹空間。

  白光一閃,周越出現在房間外。

  嘩嘩的大風呼嘯而來,夾雜著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

  周越低頭看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九層古塔頂層。

  陳舊的古塔矗立在枯木叢生的山麓,山麓周圍是一片片生長著暗紅色荊棘類植物的沼澤,十分荒涼。

  周越轉過身,看向自己剛剛走出的那扇門,目光凝滯。

  那里根本沒有門。

  只有一幅色澤暗淡斑駁的壁畫,壁畫上是一群人與一頭插翅怪物鏖戰的場景。

  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你剛剛打開的是一扇空間之門。”

  周越猛地轉過身。

  不遠處的塔欄前,立著一名穿著簡樸神態平和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后斜倚著一根墨色的掃帚。

  中年男子似乎來了很久。

  可直到他出聲,周越才發覺他的存在。

  從男子身上,周越感應到了一股深不可測的念息,和前些日子看到白衍大宗師投影時的感覺有幾分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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