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細細感應著粒子黑洞,將對方操作的每一個細節,都牢牢記住。
99點的智力,已經足以做到這些事情。
而那團飛蟻陰影,見到沈銳并沒有倉皇逃竄,反而似乎在研究著什么,心中頓時生出疑惑,但儀式已經開始,不能中斷。
這就像朝貢,沒有進貢到一半再半途跑回去的道理,真要是這樣干了,主人肯定是大發雷霆的。
她只好繼續進行著儀式,將每一分力量,都從那些被蠱惑的巨獸體內壓榨而出,灌注進粒子黑洞之內。
沈銳看著那些掙扎中的巨獸,沒有半分同情。
當它們做出背叛的決定時,就該接受一切。
他可不會寬恕自己的敵人,因為如果他失敗了,對方絕對不會寬恕他,只會用著更加猛烈的方式,來譏諷自己,打擊自己,以便證明他的正確。
他只是耐心地感應著那些運動中的粒子,體會著它們的喜怒哀樂,這些粒子,就像最單純的生命,它們不是物理上的基礎粒子,它們是有生命的東西。
介于虛實之間,藏于更高的維度,或許這才可以解釋為什么它們能與細胞親和,能從生命體內轉化出高維度的能量出來。
它們被一種特定的韻律所誘導,背棄了它們的宿主,就像那些寄生在人體中的部分有益菌,由原本的互相支持,相安無事,轉而開始變成吸血鬼。
此時就展現出粒子修煉者的脆弱,在面對更高層次的壓制之時,這些外來的力量,頓時紛紛散盡。
沈銳隱隱感到一陣悲哀,他當然不是悲哀這些巨獸,只是悲哀這個世界的生靈。
被粒子席卷,帶來末日,又要依靠對方;看似粒子寄生于生靈之間,然而卻是生靈向粒子貢獻。
它們得到的力量,只是暫時的,而粒子卻是不滅的,力量最終還是屬于它們。
而他卻是不同,他有著另外一個世界的獨特力量,能夠鎖死這些粒子,不讓它們被其他高層次的力量所驅使。
而這就是他被希望粒子寄身的根本原因。
時間就在沈銳的感悟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而那些巨獸,已經有一些支撐不住,血肉迸裂,化成肉泥。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這是《騎馬與砍殺》這個游戲中的“直面人生”模式,沒有讀擋重來的機會,所有的選擇,都要你自己承受。
“啊,我不想死,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可以把所有的族人都貢獻給你們。”一只野豬開始痛哭流涕,向著飛蟻陰影跪地乞求。
那種形態,如果讓人看到,只會將它當成路邊被人毆打的流浪漢,或者乞丐,而不是一個曾經的8階修煉者!
而它并不是個例,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尤其是慢慢走向死亡的時候。
據說,幾乎所有的死刑犯在臨刑之前都會腿軟,無論之前多么兇殘,在死亡之前,都會變成垃圾一樣的軟蛋。
沈銳無動于衷,高高在上的人物,以前是多么高貴,摔下來就有多么慘重。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早就總結過無數例子,但那些高傲者似乎總以為事情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沈銳則是不同,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滿級大號而自滿過,畢竟這個游戲,滿級也會被大量的野怪叫做人。
他一直都是那樣的謹慎,今天同樣不例外。
否則的話,翻船的家伙就會是他。
而在這時,遙遙的遠處,同樣有著一些巨獸正在向戰場中張望著。
“幸好幸好,咱們觀望了一下,沒有果斷投靠,這些陰影中的混蛋,還是一如既往地坑人不要命,就和那些狡猾的西方人一般,嘴上說的好聽,事到臨頭就會把你干凈地賣掉,一點點的仁義都不會講!”一只白頭鷹撲閃著翅膀,縮在一處土丘里。
“是啊,那些家伙還嘲笑我們,說陰影那么強大,怎么可能對付不了一個區區人類?現在可好,臉皮別說是被打腫,馬上臉都要沒了!”另外一頭白熊心有余悸。
“那家伙還真是可怕,陰影之柱幾次三番對付他,都付出了慘重代價。”白頭鷹敬畏地說著。
白熊詢問道:“這次他能逃過去么?”
一頭野狼搖頭道:“恐怕不行了,畢竟這可是所謂的降維打擊啊,直接從粒子世界入手,斷絕他的力量。”
“那也未必,對方畢竟號稱是救世主,按照人類的德性,那肯定是光環點滿,不到劇情的最后一幕,是不會死的。”白頭鷹想了想,覺得希望不大。
“嗯,你看那家伙的表情也知道,如果真是不行了,絕對不會這樣好整以暇,似乎還有功夫分析下面那個粒子黑洞。”白熊贊同道。
幾只巨獸竊竊私語,生命的美好,是要在對比之中才能發現的。
所謂的幸福,就是我還能活著,你卻馬上就要死了。
而在這時,儀式終于走到了尾聲,除去幾個最堅韌的巨獸還在茍延殘喘,垂死掙扎外,其他所有參與圍攻沈銳的巨獸,都已經淪為肉泥。
而在這時,那個粒子黑洞,突然猛地一縮。
“成功了!我要成功了,偉大的陰影之王,我將完成您的命令了!”飛蟻陰影中的女音開始瘋狂起來。
然而黑洞縮到極致,卻又突然擴張起來。
“不夠?這不可能!一個區區六階的垃圾貨色,天賦再強,也不可能需要太多的力量貢獻,這可是整整四十五只8階巨獸啊!”女音驚慌失措道。
而那黑洞卻是不管不顧,直接向著飛蟻陰影席卷而來。
“不,我才不會和這些垃圾一樣死!”
飛蟻陰影拼命掙扎,然后突然將大半軀體全部割舍,只留下一小塊猛然逃出!
沈銳想要追上去絞殺,可惜對方瞬間就沒了蹤影,論到逃跑求生,這些縮在黑暗中的陰影,是最擅長的。
那粒子黑洞吞噬了儀式主持者的大半軀體后,終于緩緩消失。
而沈銳也將整個儀式記錄下來,包括那些粒子的移動軌跡。
然后他沒有離開,而是立刻詢問希望粒子。
“那種向原初粒子祈禱的儀式,我可以使用么?”
“可以啊,但我奉勸你不要這樣做,因為我們和智慧粒子就是這樣做的,然后下場你也看到了,現在只能緩慢恢復力量。”銀白粒子勸說道。
“原來如此,你們的愿望大概就是來到無限的新世界吧?”沈銳若有所思。
“你很聰明,我們就是這個要求,那陰影偽裝得太好,讓我們以為它沒有力量貢獻,結果到了這里后,它立刻顯露出卑鄙的嘴臉,搶奪大勢,不給我們一點恢復的機會。”銀白粒子很是憤怒。
“好了好了,算不過人家,也不要說人家卑鄙,雖然的確卑鄙;我能理解被騙的心情,那是對智商和心靈的雙重打擊。以后注意和我這樣的實在人打交道就好,我就不會欺騙那些真誠的人。”沈銳勸說道。
“嗯,希望如此。”銀白粒子悻悻道。
沈銳滿意地開始巡視下方,順便收割掉那幾只茍延殘喘的巨獸,它們還以為自己能活,真是太天真了。
沈銳才不會做圣母,只因為它們現在展露的可憐,就放過它們。
然后他坐著小英,巡視了一遍飛船基地。
粒子風暴沒有影響到飛船基地,看來只是針對粒子層面進行的打擊,沒有去干涉現實。
而小英早就看得呆呆的,沈銳在它眼中,已經成了天神下凡,讓它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哥,你太厲害了,我得給你宣揚宣揚,這世界上恐怕沒有能打敗你的東西了吧?”它撲騰著翅膀,興高采烈。
“低調低調,世界是無所不有的,肯定還有很多很多的強者,我們一定要保持謙虛,才能不斷進步。”沈銳教訓道。
“大哥就是大哥,換成是我,早就滿世界宣揚,多找幾只美鳥了。”小英十分佩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