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鳥會話一番，沈銳選擇離開，掉頭向西南方向飛去，他還要去招募那三個人。
三只巨鳥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低聲議論著。
“這家伙可是人類中最頂尖的力量，要是剛才突襲的話，我至少有五分把握殺了他。”雙頭白雕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哼，殺了他，也就等于徹底沒了對抗陰影的希望，現在我們的頭號敵人是陰影，而不是人類。”白頭海鷗跳出來拒絕道。
“是啊，局勢變了，我們有了新的力量支持，與人類的齟齬，放在以后再說，要以大局為重。”鳳鳥眼神復雜地盯著沈銳遠去的背影道。
“再說，就這樣殺了，不是太浪費么？”
它低聲說著。
沈銳只感到背后傳來三股寒氣，并不驚慌。
雙方現在就是合作又對抗的關系，正如對方挑明的那樣，遲早還會有一戰。
他花了幾個小時，看到一串串島嶼。
只見島上隱約可見，大片大片的灰白建筑，爬滿著各種枯黃的藤蔓和荒草，冬天到了，隨著植被枯萎，原本荒廢的城市，再次露出來。
腐蝕的木頭，破損的柏油路，歪斜的電線桿，完全是司空見慣的廢土情形。
道路之旁，隱約可見白骨成堆，烏鴉盤旋。
沈銳沒有多少心理波動，兩年多，他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景，如果不能習慣，那在戰場上就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他回憶著新上任的人事副處長給的坐標，應該是在一處半月型的島灣附近，那里有著一片幸存者區域。
他很快就沿著那坐標，驅使坐騎，飛到指定地點。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幕難以想象的畫面，本來平淡的心境，再次出現波動。
只見海灣尖角處有一片高崖，正有一群老弱病殘，排隊跳入海中…
而海洋中，十幾只巨大的海蛇，正游蕩著，貪婪著張著大嘴，恐怖非常，每當有一個人跳下，它們就猛撲過去，一番爭搶。
在暗淡的陽光照射下，這一幕本來應該顯得有些悲壯，只不過后面一群拿槍監視的青壯，讓這一幕變了味道。
沈銳回想自己的經歷，這才明白，為什么碰見的一些外國人，都羨慕九州的處境。
雖然那里一樣爭斗頻繁，至少還能活得像個人，而很多地方，人早就淪為野獸。
這就是末日。
他并沒有阻止這一切，畢竟他來這里是收人的，而不是來多管閑事的。
他明白，這看似慘烈的一幕背后，肯定有著深層次的原因。
貿然出手的結果，很可能打破當地平衡，帶來更加惡劣的結果。
果然，他看了一陣后，就有了新的變化。
那群巨大的海蛇，很快就將幾條同類，推到了高崖下面的礁石上。
那些海蛇已經死了，碩長的軀體，隱隱發出惡臭味。
很快就有人甩下鉤子，精準地釣住那些海蛇的軀體，然后將它們拖上高崖。
交易？
沈銳沒有看很明白，他順著那些人后面的道路，找到一處堡壘所在。
堡壘有些低矮，只有十幾米高，但卻建筑得額外堅固，還分成內外三層城墻。
他在城墻外緩緩降落，很快就被城墻上的衛兵所發現。
衛兵沒有貿然攻擊，而是拿著望遠鏡仔細看了一陣，然后就拿起了電話，通知城堡內的人。
沒過多久，沈銳就見到了此行要見的人，一頭雪白長發的蕾切爾，對方站在城墻上，向著他招呼道：
“哦，真是失禮，沈團長，這些衛兵不能確認你的真實身份，所以沒有迎接，還請您原諒。”
沈銳將高度與城墻平齊，擺手道：“無妨，我明白有很多擅長偽裝的異怪，他們很盡職。”
招呼打過，蕾切爾將沈銳迎進一處會議室里說話。
“不知沈先生來這里，有何要事？”蕾切爾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隊伍，當然是常駐的那種。”沈銳沒有廢話，這事也用不著繞圈子，因為人事處的工作已經做在前面了。
“這一句話，我已經等了很久，現在就讓我們走吧。”蕾切爾聞言立刻站了起來，將裙子一擺，露出十分喜悅的表情。
“等等，”隨行的衛兵們突然跪了下來，有人開口道，“蕾切爾大人，難道您要放棄我們么？”
“哼，我早已和城主們談妥了離開的條件，你們沒有理由阻止我。這個骯臟的地方，如果不是還有些有趣的地方，我早就離開了，不過那些有趣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我也是該離開了。”蕾切爾眼神中露出一絲憎恨。
“啊，大人，您要是走了，城里的人，會過得更糟糕的。”衛兵們顯然并不知道上層的交易，他們只是本能地想要留住強者。
“可笑，以前我沒有得到那種力量前，你們可是將我當成廢物來看待的，認為我侮辱了自己的姓氏和出身，現在說這些話，不覺得羞恥么？”蕾切爾丟下一句，走出門外。
衛兵們個個低頭，沒人再說什么。
沈銳跟著走出去，然后在院落的空地上，釋放出另外一只大雁。
不用他吩咐，對方已經明白過來，輕輕一躍，就穩穩地坐在上面。
在衛兵們復雜的眼神中，兩人升空。
整個過程中，并沒有出現什么額外阻止他們離開的人。
不過沈銳倒是有些奇怪，既然這個城池里真正有力量的人，不想阻止他帶走高端戰力，那就應該借機出來討好一把，然后留下人情。
蕾切爾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開口道：“那些人是擔心我借你的面子嘲諷他們，一群傻瓜，我怎么可能做那樣無聊的事。”
“原來如此。”沈銳點點頭。
他想起來了，對方的天賦“底力”，自身受傷越重，傷害越高，在之前沒有獲得他的隊伍光環前，明顯就是一個廢物技能。
因為只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后，大概率死亡。
這樣的天賦，辛苦培養起來，又有什么意義？難道就當一次性的自爆武器么？
自爆武器的地位，注定不會比常規武器高。
而在那次天才條款的測試中，對方得到了他的隊伍光環，這才徹底改變了自身的價值和地位。
“對了，來時我看到一處懸崖…”沈銳隨后轉移話題，以便讓對方從剛才那種不輕松的氣氛中擺脫出來。
“哦，這是這里的一個風俗，沒有用的人，都要被抓去喂食海怪，他們和海怪達成了協議，那些海蛇，吃人的腦子，可以增長智慧，尤其是老人，年紀超過60的人，而他們則可以得到一些海怪的尸體。”蕾切爾厭惡地說著。
沈銳點點頭，既然是本地的風俗，那就應該尊重人家，畢竟這是人家的生存之道，他沒有權力干涉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