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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事情反過來

  戰場是瞬息萬變的,每一秒鐘都是生與死的區別,所以忍者只有永遠保持警惕、留有余力才能最大概率的避免走入極端的情況,進而生存到最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面對的情況,每個人也都有自己要經歷的事情,所以就算羽生也不可能沒心沒肺到認為綱手先前的時候那樣不計己身的幫助他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除非他真的沒腦子,或者自私狹隘到了極點。

  羽生并不是那種人,所以雖然他沒有說什么,但綱手給他的感觸真的很深。

  而且真要是比較起來的話,羽生覺得自己付出的東西與收獲的回報是有點不成比例…他覺得自己能給出的東西很少,但得到的東西太多,這甚至會讓他感受到一些心理壓力。

  當然了,他的這種計較很大程度上得說是不太正常的,感情畢竟不是買菜。

  而且更重要的是羽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缺乏足夠的認知…有些事情他覺得那是自己的舉手之勞,只是小事而已,然而那卻會對綱手產生很大的影響。

  要不然所謂的情愫是是怎么來的呢,這個世界上本就沒那么多的無緣無故。

  但如果把視角和立場轉到綱手這邊來的話,就會發現,對她來說把自己的查克拉分給羽生也只不過是一件“不過如此”的小事情,就如羽生不記得的自己做過的那些小事情一樣。

  所以這一來一回,所醞釀出的東西,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狗糧了。

  三人組返回木葉的當天傍晚,羽生在結束了木葉與東線兵力調遣的工作之后,又來到了濕骨林之中。

  如同他對綱手說過的那樣,他在先前的戰斗之中使用的新忍術,確實是那種最需要極限細致的查克拉控制的忍術。各種意義上來說,它其實比羽生先前的五種查克拉模式難度更高。

  畢竟羽生的禁術強調的是“強度”,查克拉要多刺激有多刺激,然而這個新的忍術要求的則是對查克拉細致入微的控制,兩者的思路、要求與強調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

  因此與禁術所帶來的身體損害相比,羽生的新忍術對于他帶來的負擔都是柔性的,它屬于操作壓力…而考慮到自然能量的特別屬性與對忍者身體的增益的話,確實猛嘬幾口自然能量就能極大緩解他的癥狀。

  畢竟現在羽生已經能夠短暫的承受的住那種能量了。蛞蝓的仙術教育堪稱折磨,長期下來,現在的羽生也終于能算作是一塊粗胚了——大致的基礎算是已經有了。

  而在羽生在濕骨林呆了一段時間、準備離開的時候,綱手也出現在了這里。

  戰爭還有別的因素,讓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是非常短暫的。

  所以它是值得珍惜的。

  此時綱手已經換上了日常的私服,右臂腋下夾著一支單拐支撐著她的行動,而蔥白的小腿與腳掌就那么露在外面。

  確實,對現在的她來說多穿一只鞋子好像也沒什么必要。

  “三代火影的會,開完了?”羽生看到了綱手之后,露出了笑容。

  有他在的話,綱手的拐杖就沒什么用了,于是兩人就這么在濕骨林之中漫步了起來——怎么說呢,因為身上的傷勢,綱手終究還是成了馬里奧。

  但羽生也不虧,兩人之間肯定不至于連這點肢體上的接觸都小心翼翼的…而且某種結論羽生在十多年前就確定下來了…

  “如果要背的話,我還是希望背的是十年后的你。”

  當時他是這么說的,然后他也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兩個人得算是自然而然,還是陰差陽錯。

  “嗯,感覺猿飛老師把我們叫回來的意義不大,甚至缺乏必要性,他說的無非是一些老調重彈的事情,什么在戰場上好好表現之類的…”綱手這樣說道,她好像沒有理解到三代火影的“苦心孤詣”。

  “不,實際上三代目對你們說的話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只不過現在的你還不是很明白而已。”

  羽生無疑是整個木葉最好的好人,所以他幫忙替三代火影解釋了一句。

  就沖這句話,三代火影至少應該給他補發半年的工資…現在在綱手那里,羽生的話比三代的話有效的多,這大概就是養女兒的老父親的悲哀。

  但綱手卻把自己的關注點放在了別的地方,“你還是把我當做小孩子,我懂猿飛老師的意思,只不過覺得有些沒必要而已。”

  這話偏頗了,羽生必定不能把綱手當做小孩子…小孩子哪有她這樣的壓迫感。

  “我聽說了,你那邊先前遭遇到了三代水影,身上的傷也是那時候造成的…水影,很難對付嗎?”

  “確切的說,我是當時是被偷襲造成的傷勢,缺不缺德吧,一村之影居然偷襲一個上忍。”羽生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傷勢的來源。

  至于缺德的問題,綱手倒覺得沒什么缺德的,羽生不正是一個值得這么對待的忍者么。

  “不過水影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比較起來的話,你們那邊要更小心雨隱的山椒魚半藏,比起實力方面,半藏這個忍者尤為狡詐陰沉的性格才是更值得警惕的,他很棘手。”

  從目前看,半藏應該是年輕的三忍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所以羽生這樣提醒道。

  對于這種關切,綱手默默地點了點頭。

  “而且…以后你沒有必要做先前那種高風險的事情,雖然我當時的傷勢頗重,但有你存留在蛞蝓那邊的查克拉就足夠保證我的安全了,消耗大量的查克拉讓我完全復原,其實是一件效費比挺低的事情。”

  羽生最終還是提到了這件事情,盡管他非常感念綱手的行為,但絕不提倡她的做法,他希望這是“只此一次”的事情。

  不過…把少女的心意用效費比來形容,不得不說羽生也真是個人才。

  他的話雖然很柔和,但隱隱有批評的意思,于是綱手跟著有點小情緒了…自己當時是什么心情,這人難道理解不到么?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不要做這種讓我擔心的事情,照看好你自己其實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可能是求生欲吧,讓羽生在后面補上了一句人話。

  于是綱手的小情緒緊接著就消失不見了,她的心情跟著活潑了起來。

  可惜她沒有大蛇丸那樣的脖子,否則的話剛剛真應該把腦袋伸出去,看看羽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個什么表情。

  綱手的手臂繞著羽生的脖子,而她的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時候只要羽生稍稍回頭,那他的臉就能碰到一雙柔軟的唇。

  然而他沒有。

  “羽生。”

  綱手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于是他停下了腳步,抬頭仰望天空。

  “今天的天氣不錯,夜色很亮,天空很透,群星很低…”

  極其的、糟糕的回答。

  理論上,這個時候她已經可以咬人了,而且木葉法庭會對她的行為給出非常有利的定性——不是惡意傷人,而是正當防衛。

  所以她真的咬人了…

  戰爭是一件溫度很高的事情。

  濕骨林也是。

  “等我先往前走幾步。”

  散步可能有點累了,羽生走到了一個矮丘上,接著在上面的一棵大樹旁邊緩緩坐下。

  背著的人變成了抱著的人。

  羽生背靠著那棵大樹,雙腿撐著綱手身軀,以至于不讓她觸及半分塵土。

  這時候,綱手是有些緊張的——她往前走了一步,如果接下來羽生往后退一步的話,那么兩個人之間的裂隙很可能就是永遠的東西了,而羽生的想法終歸是她猜不透的。

  羽生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需要“回答”的,然而喜歡或者愛,這樣的詞眼他大概這輩子都很難說出口。

  他一直在眼望星空,沉默了一會過后,這才說道:

  “小綱手…

  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

  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憑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注)

  但是…

  我從來就沒有太陽,但如果這份值得珍視的光最終變成了太陽,那它對我而言還是一如往常么…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這些話,讓綱手跟著沉默。

  “羽生…”

  綱手低下頭,但隨后還是抬起頭來直視著他,她想好了話該怎么說,“最后一句話是多余的,前面的已經足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確定的東西,但你好像有點過于糾結了。

  然而你能說出來的話,不就是那些事情已經確定下來的部分嗎,所以憑借這些,還不足夠么。”

  綱手雖然也有少女的羞怯,但她的性格里少有扭捏的部分,反倒是其他人有時候太過糾結。

  羽生終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綱手的臉就這么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月亮與更遠的恒星,在夜空之中垂下了柔和的光,以至于遠處的天空變成了黃金般的色澤。

  天幕與大地相連的部分里,有著足以讓人沉醉其中的清泉。

  遠處的峰巒,以傲然的曲線起伏著。

  然而一切都收攏起來的時候,又是格外的曼妙。

  當精致到無與倫比的景色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時候,反而一切的稱贊都是沒有意義的。

  所以,羽生的回答是…

  一個親吻,

  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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