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老師,您這次到深圳能來我們天音集團,我是非常的榮幸,對于您這樣的頂尖專家,我和我們集團公司都是滿懷敬意的。”段云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邀請倪老師今晚能夠到我家做客,在我家住上兩天,我對倪老師可謂是一見如故,希望能夠從您身上學到更多的東西…”
因為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所以段云需要一些時間來了解倪光南這個人,邀請倪光南到自己家中做客,其實就是想讓他能在深圳多待一些時日,彼此加深認識和了解,同時也能為他們公司的研發提出一些建議。
其實已段云本身的學識來說,他并不遜色于倪光南,畢竟他掌握的后世十多年的先進技術理念,但是在很多研發細節工作,他還是非常需要倪光南這樣的人才的。
“這個…我看就算了吧。”倪光南似乎有些為難,只聽他接著說道:“這次來深圳,其實是因為要參加廣州那邊的一個會議,所以是順道過來的,最多只能在深圳留一天,然后廣州那邊開完會之后,我就要回北京,而且我這個人,也不太習慣住在別人家,還希望段總見諒。”
很明顯,倪光南這次來天音集團似乎只是出于好奇,并沒有打算直接跳槽加盟的意思。
畢竟說到底,倪光南是體制內的人,而且在中科院職位很高,名氣非常大,這樣的人物,輕易是不會選擇離開體制,跳槽到一家民營企業的。
而且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也是非常注重名聲的,對于經歷過特殊年代,傳統思想觀念根深蒂固的老一代人,為了錢選擇一家民營企業,在他們看來就是國家的一種背叛,是向資本主義低頭。
“沒關系的。”段云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那既然倪老師行程時間有限,那您想來我們公司看什么,我都可以領您去參觀。”
雖然段云現在已經看出了倪光南的心思,但他也并不急于拉倪光南上自己的船,而且這種人物一旦加盟,那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所以段云也需要一些時間去了解他,并且想方設法轉變他的一些觀念。
“那就麻煩段總了。”倪光南聞言露出了感激之色,只聽他接著說道:“我聽說貴公司的芯片產業非常的強,也是國內唯一一家擁有自產芯片能力的民營企業,所以我想去你們車間實地參觀一下,不知道段經理是否方便?”
“當然方便!”段云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只聽他接著說道:“倪老師能來我們集團公司參觀,那是我段云的榮幸,既然您的時間寶貴,那咱們也就不用在這兒過多贅述了,現在我就領您去我們芯片生產車間參觀。”
“太好了!”倪光南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喜悅。
下一刻,段云和倪光南以及梁坤三人,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前往芯片工廠。
“你們這個廠區…真的是太漂亮了。”離開辦公樓,走在廠區的小路上,看到兩旁翠綠茂盛的樹木和草坪,倪光南忍不住感慨道:“走在這里,就像是在逛公園,北京可沒有哪一家工廠能有這么漂亮的。”
“首都那可是寸土寸金,土地肯定沒有深圳這邊寬裕,再說了,一個南方,一個北方,綠化方面就沒有可比性,當然了,我個人喜歡綠化好的廠區,至少工人在這里上班兒,能有一個好心情。”段云微笑著說道。
“沒來這里之前,老梁他總是跟我說,深圳總部廠區這邊的環境比北京的公園兒還漂亮,我一直覺得他是吹牛,但來到這里之后,才發現還是自己見識的少,真沒有想到你們天音集團廠區會這么漂亮…”倪光南看了一眼身邊的梁坤,語氣帶著幾分感慨的說道。
其實倪光南最近這十年來,已經來過深圳好幾次了,不過深圳工廠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純粹的勞動力密集作坊,雖然這里打工人的收入普遍要比北京高一些,然而,工作環境卻不容樂觀,多數深圳的企業廠區很小,只有幾個簡易搭建的廠房,車間里操嘈雜悶熱,甚至倪光南還親眼看見過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宿舍里,居然整整住了將近20號人,木板和鐵架搭建成的大通鋪,空氣中彌漫的汗臭味,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直到現在依然令倪光南記憶猶新,這也就成為了他多年對深圳企業的固有印象。
但是在天音集團,倪光南確實感覺到了不一樣的環境,至少這里的廠區是真的非常漂亮,這也瞬間就顛覆了倪光南對深圳企業的一些看法。
然而換上防塵服,進入到天音集團的芯片生產車間之后,倪光南終于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倪光南很早就知道電子機械工業部在深圳設立微電子研發基地的事情,只不過他以前只能看到一些紙面上的報道,但涉及到天音集團芯片領域保密的技術方面,倪光南并沒有相關的消息來源,另外,從早年天音集團生產的學習機和復讀機上面使用的天音自產芯片來看,芯片水平還是屬于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的國際水平,在國內雖然不錯,但在國際上還不上領先。
其實倪光南不知道的是,段云這些年的芯片研發一直都處于一個高度保密的狀態,一方面是因為商業考量,另一方面則是避免引起美國政府的注意,從而對他的公司進行制裁和封鎖,所以身為聯想總工程師的倪光南不了解天音集團芯片發展的真實情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對于發展的芯片,倪光南是有自己的雄心壯志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今年的時候,倪光南奔波于上海,香港等地,廣攬人才,成立“聯海微電子設計中心”,他對這項被稱為“中國芯”工程傾注了極大的熱情,不過也正因為這件事,才使得他和公司的常務副總裁李勤以及公司總經理柳傳志發生了重大的分歧,以至于聯想的每一次工作會都成了兩人的爭吵會,甚至可以說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