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兒啊?把你慌成這個樣子?”許富貴皺著眉頭問道。
相比于村里的其他人,許富貴還是做事穩重比較沉得住氣的。
“新添堡的書記帶著他們村的人,把咱們的塑料廠圍起來了,非要咱們停工,王大頭跟他們理論,結果腦袋上挨了一棒子,現在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報信的青年連聲說道。
“帶我過去!”徐富貴聞言猛地站起身子,又對他青年說道:“把門口的鋤頭拎上,把我的狗也帶上!”
“這是…”段云看到這個架勢也是眉頭一皺。
“段師傅這里沒你的事,你就先坐這等著吧。”許福貴對段云安頓道。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段云皺著眉頭說道。
一般來說,碰到這種集體打架鬧事的事情,段云肯定會退避三舍,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他好歹也是在這個塑料廠占著一定的股份的,如今村里的塑料廠出了事情,他作為股東之一肯定要去幫忙解決的。
“好吧。”眼見段云的態度很堅決,許富貴點了點頭,隨即對旁邊這個青年說道:“多叫幾個人保護好段師傅,別讓他出點什么事情受傷。”
“知道了。”那青年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快步跑出了村委會去喊人了。
隨后段云跟著許,富貴向著村里作坊所在的方向走去。
剛離開村委會沒多久,段云就遠遠看到前方搖動的方向黑壓壓的一片人,叫喊聲,辱罵聲,不絕于耳,可以清楚的看到很多人手里面都帶個鋤頭棍棒子類的東西。
而當段云走的更近一些的時候,這才看清旁邊新添堡村的一些村民。
兩邊的村民可謂是涇渭分明,馬軍營這邊有有很多都是段云看的比較眼熟的村民,一個個衣著光鮮而干凈,而另外一邊的村民,很多人衣服上還摞著補丁,多少顯得有點寒磣。
光是從衣著上就可以區別出兩個村的村民,而對面新田堡村領頭的則是個看起來約摸50多歲的身材干瘦的老頭,肩膀上披著一件羊皮襖,手里則拎著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都給我住手!!”許富貴快步走向人群后,大喊了一聲。
聽到許富貴的這聲大喊,兩邊的人群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全部看了過來。
“書記,他們這幫人簡直就是土匪,過來二話不說就要砸咱們的攤子,還把王大頭給打成這樣…”人群中跑過來一個中年男子,氣呼呼的對許富貴說道。
“王大頭呢?”許富貴問道。
“這兒呢!”幾個本村的村民攙扶著一個頭上流血的男子走了出來。
“書記…”這名男子手捂著腦袋,鮮血正不時地從指縫中滲出,一臉哭喪的對許富貴招呼道。
“先把他送到村委會,把腦袋用布包起來。”許富貴一聲令下,幾個村民攙扶的那個男子離開了。
“姓許的,你總算來了!”此時新添堡領頭的那個身材干瘦的老頭兒面帶冷笑的走了過來,而他身后的那些村民也都個個陰沉的臉,跟在了這老頭身后。
而馬軍營這邊的村民也都聚在了許富貴的身后,兩邊村民劍拔弩張,氣氛顯得相當緊張。
至于段云,則站在人群后面的位置,身邊好幾個身強體壯的村民護著他,許富貴顯然是擔心他會在沖突中受傷,所以叫人重點保護。
“老丁你什么情況?來我們村的,二話不說就把人打傷了,還要砸我們廠子,你還有沒有點王法?”許富貴手指著那個姓丁的老頭,語氣嚴厲的說道。
“老許,咱們兩個也算認識這么多年了,可你們村的也做的太不地道了!你看看那十里河的河水都臟成啥樣了?水都黑的流油,我們村的兩只羊去河邊喝水,當天晚上就死在羊圈了,還有你們廠這個塑料廠,簡直就是臭氣熏天!我們村里的人很多人都得了病,一天到晚咳嗽個不停,城里的大夫說這都是空氣不干凈整出來的病,這要是再讓你們的塑料廠開下去,我們全村人都得完蛋!你說怎么辦吧!”對面那個姓丁的老頭指著許富貴大聲質問道。
“哎,我說老丁你說話可要有講證據啊,你憑什么說你們村人得病就是我們塑料廠搞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你沒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許富貴也毫不示弱地對那老頭說道。
“證據?還要啥證據?你看看你們廠里冒出的黑煙,隔得幾里外都能看見,我們村地里的菜葉子上落的都是你們廠飄出來的灰!還有那河水,以前雖然臟了點,但好歹還能用來澆地,現在倒好,用這河水澆完的地黑的冒油,種啥死啥,這筆賬我還沒給你們村算呢,你們村子是光顧著掙錢,不顧我們村人的死活啊?”姓丁的老頭怒氣沖沖的說道。
“我說老丁啊,咱們兩個也認識這么多年了,之前咱們兩個村子也沒少發生矛盾,但也都能坐下來和和氣氣的把事情談妥。”許富貴此時的面色平靜,只聽他接著說道:“你之前說我們村子污染了河水,把你們羊都毒死,雖然這事兒沒證據,但咱們鄉里鄉親的出于同情,我們村兒可以陪你們村兒兩頭羊,另外再補償你們500塊錢,這事兒就算徹底結了,至于剛才你們的人打砸我們村民的事情,就當我們吃了個虧,我們也不和你們出去計較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覺得如何?”
許富貴顯然是想息事寧人,他是個精明的人,面對這種事情還是能保持頭腦清醒的,他也知道雙方一旦動起手來,總會有人流血受傷的,而且搞不好廠子的設備還會受損,影響到他們的生產和生意,所以和氣生財才是硬道理,至于賠兩只羊和500塊錢,對于如今的村辦塑料廠而言,不過是個小數目而已。
“許書記,別跟他們廢話,這幫狗日的就是給臉了,咱們人多不怕他們,直接跟他們干!”旁邊一個年輕小伙兒對許富貴說道。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滾一邊兒去!”許富貴對那個青年呵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