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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出好戲

  蘇陽坐在桃花院的涼亭里面,自然的欣賞左右風景。

  桃花院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藏污納垢之地,桃花院主的不正經,自然是上行下效,小芹不過到庫房隨便扯謊,就在庫房里面支取了銀錢,并且拿著銀錢,去行賄二公主的身邊人。

  齊王有三子二女,二女剛剛及笄,不曾出嫁,是齊王掌中瑰寶,平日里在京城女扮男裝,肆意行動,往來并無阻礙,便是這桃花院也來過許多次,但是只有略略數人,知曉她的身份。

  陳真兒…

  這名字落在一個公主上面,讓蘇陽感覺有些違和,若是去了那個兒化音,就更違和了。

  “呱呱呱…”

  喧鬧的桃花院內,幾聲烏鴉叫喚分外作響。

  蘇陽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烏鴉,這烏鴉在天上叫喚之后,翅膀揮動,撲棱飛走了。

  “烏鴉叫喚,準沒好事!”

  一白衣公子走到這邊,恰好聽到了烏鴉鳴叫,不由說道。

  蘇陽轉過身去,瞧著這白衣公子,容貌俊秀,頭發豎起,身前平平坦坦,手中拿著一折扇,不過細細端詳,能夠瞧見這白衣公子的耳朵處仍有耳孔。

  陳真兒。

  齊王的掌上明珠。

  “烏鴉叫喚是為不詳,這只是風俗,并非預兆。”

  蘇陽臉上含笑,說道:“在大乾以東,有一個國度,他們將烏鴉叫喚視為吉祥,相傳他們的國王,就是因為接受烏鴉指引,方才建國的。”

  大乾朝同大明不一樣的,就是沒有倭寇,鬼子在那邊內亂,并且東海還有妖精國度,無形之中,就將兩者隔離開來,因此在東瀛方面,蘇陽隨便信口開河。

  “公子貴姓?”

  陳真兒瞧見蘇陽,看蘇陽神意落落,光彩若華月,不由便讓她眼前一亮。

  自蘇陽成就陽神之后,修為越發精深,自身又有五臟五行之神運轉,因此是唇紅齒白,膚潔神定,又兼之蘇陽所學所知,遠超常人,這腹有詩書氣自華,因此是灑然自若,如朝霞孤映,這將自身氣度和面貌兩者相合,全然展開,要吸引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實在是手到擒來。

  “姓蘇。”

  蘇陽淡淡說道,轉過身去,看向了桃花院內這往來行人,過往尼姑。

  陳真兒微微點頭,唇齒泛笑,也就走到蘇陽身邊,打量兩眼之后,說道:“蘇公子在這里等相好?”

  這個桃花院就是一個花樓,陳真兒自然了解,因此蘇陽在這里,一定是有相好的。

  蘇陽搖搖頭。

  “你不尋歡作樂,在這里干什么?”

  陳真兒好奇問道。

  男人到了這等煙花之地,自然就該尋歡作樂。

  “在你認知中,女子就應該淪為玩物?”

  蘇陽眉頭一挑,看向陳真兒問道。

  “當然不是!”

  陳真兒瞇眼一笑,說道:“這桃花源內的姑娘們,也將男人當成玩物呢。”

  她在這桃花院內也有幾個交好的朋友,都是桃花院主的弟子,陳真兒同她們談過,她們便是厭惡男子將女人當成玩物,因此在這地方,將男子當成玩物,個中關節,只有陳真兒知道。

  蘇陽搖了搖頭,并不和陳真兒再行說話,而是繼續看向了桃花院內。

  “怎么了,兄臺另有高見?”

  陳真兒看蘇陽并不和她交談,便問道。

  “只是近來看的東西多了,就有了一些想法。”

  蘇陽看著桃花院內的姑娘們,說道:“生在大乾朝的女子,一直都是被壓迫,拜神,宗祠,相公…這一層一層,全都是讓女子難以直抒胸臆,只能變成一個逆來順受,吃苦操勞的婦人…”

  在吸引陳真兒話題上,蘇陽同她談談女權問題。

  果不其然,這個話題一拋出來,就讓陳真兒眉頭皺了起來。

  “公子怎么會想起了女子處境?”

  陳真兒訝然問道。

  蘇陽呵呵一笑,說道:“也是在江南的時候,看了一本小說,名叫紅樓夢,在那里面有一個二姑娘,叫探春,她說過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多話也沒有我亂說的…,那時我就在想,倘若探春一個女子離家,她又能做什么呢,后來兜兜轉轉去了沂水,在那里瞧見了許多過往妓家女子,憑借紡紗織布,成了工人,在沂水那邊,縱然還有人在斥責,卻也有人另眼相看…”

  像陳真兒這樣的女孩子,喜歡的就是有閱歷的男子,蘇陽便天南地北開話題,同陳真兒說了起來。

  “你也看過紅樓夢?”

  陳真兒滿面歡喜。

  她同蘇陽本來就素不相識,但是聽到蘇陽談紅樓夢,就讓陳真兒感覺兩個人多了話題,迅速熟絡起來。

  蘇陽臉上帶笑,也同陳真兒扯紅樓夢的問題。

  書友之間總是會有很多話題,討論故事走向,人物形象,書中詩詞,內里蘊含的意思等等。

  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蘇陽更懂紅樓,因此蘇陽在說紅樓問題的時候,所說的自然是讓陳真兒耳目一新,原本她已經看過的小說,在蘇陽的解讀之下,自覺另有一片天地,而她之前都不曾讀懂。

  “你說探春是和親了?”

  陳真兒眉頭蹙起。

  “自然是和親了。”

  蘇陽說道:“和親的時候,她年齡也不大,只是她的婚姻不能自主,方才同親人天人兩隔,不僅僅是她的婚姻不能自主,便是大觀園內,林妹妹和寶姐姐的婚姻也是不能自主的,這就是一種壓迫。”

  陳真兒聽到這話,輕輕咬著嘴唇。

  她父親為陳悅選親時候,陳真兒也在一旁,自然知道,就算是公主之軀,也是難以婚事自主,而她在京城里面,現在雖然驕縱,但是這嫁人之事,卻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你說沂水那邊,有女子拋頭露面,參與勞動?”

  陳真兒想到蘇陽之前的話題,問道。

  “對,她們的絲織品,天南地北賣的都有。”

  蘇陽瞧著陳真兒,伸手往她衣領處而去。

  陳真兒見狀,臉面霞紅,連忙捂著胸口后撤,這般一撤,蘇陽順手扯了陳真兒的發帶,一時間青絲如墨,飄揚而下,陳真兒女兒貌態全然展露在蘇陽身前。

  “無禮!”

  陳真兒捂著胸口嗔怒,叫道:“你放肆!”

  “兄臺…啊不,姑娘!”

  蘇陽連忙道歉,說道:“只是你身前的絲帶,便是沂水那些女子紡織所成,我想捏起讓你瞧看,不想竟…”

  蘇陽連連拱手,再度打量陳真兒,這女孩面貌不錯,只是身前平坦并非絲帶束縛,而是天然如此。

  “哼!無禮!”

  陳真兒捂著胸口,連退了好幾步。

  “姑娘,是我無禮。”

  蘇陽再度道歉,坦然看著陳真兒,說道:“我們還是將話題轉為沂水,這沂水的女子成為了工人,讓人另眼相看,這邊和我的一理論相合,這叫做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

  陳真兒捂著胸口,臉上嗔怒未消,但是卻也聽著蘇陽閑扯,說著母系社會到父系社會的轉變。

  “我相信,只要沂水那邊的工業逐漸在整個大乾鋪墊開來,那么大乾朝女子的地位必然會飛速上漲,在未來,必然是男女平權,一夫一妻,婚戀自由,而像這里女子被人壓迫的事情,是必然會被淘汰掉的。”

  蘇陽口中說著陳真兒聽來大逆不道,但是卻又很有道理的話,讓陳真兒只覺雙眼發懵。

  “呦…你看這姑娘女扮男裝,跑到我們這里了。”

  就在蘇陽同陳真兒繼續說話的時候,一流里流氣的聲音傳來,蘇陽和陳真兒兩個人看了過去,只見是六個男子,仆人打扮,看到了陳真兒的面貌之后,不懷好意。

  “放肆!”

  陳真兒斥道:“你們瞎了狗眼!”

  “呦…”

  當先的仆人走上前來,瞧著陳真兒,說道:“我們就是瞎了狗眼,才能讓你溜進來,不過這來都來了,你就陪我們玩玩?”

  陳真兒退后兩步,蘇陽當仁不讓的擋在了陳真兒的身前,說道:“我們都是交了銀子,來到這里游園的,若是有個好歹…”

  “滾一邊去!”

  這仆人對著蘇陽就是一腳,蘇陽受此一腳,整個人后退幾步,撲通一聲就翻入到了池塘里面。

  “你…”

  陳真兒見此,滿是惱怒,張嘴便要喊叫。

  但是這幾個外門的人早有準備,拿出毛巾就塞入到了陳真兒的口中,這毛巾里面另有麻藥,陳真兒咬住毛巾之后,自覺雙眼越來越沉,手腳都沒了力氣,而這幾個人拖著她,便往假山后面而去。

  陳真兒的余光看向了池塘那邊,瞧著蘇陽在池塘里面掙扎,明顯是不會水的…

  好恨…

  陳真兒逐漸失去意識。

  “嗖嗖嗖…”

  蘇陽彈指化氣,點入到了這幾個外門弟子的身上,元神應用,不知不覺便影響這幾個人的神識。

  這一出戲本就是蘇陽演給陳真兒看的,而后續的也是引齊王同桃花院主動手,至于陳真兒,只是被牽連其中,做個工具人就好,若是被這些人給糟蹋了,那就是蘇陽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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