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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可名狀

  敬善和尚是靈隱寺中有名的高僧,他佛法精深,見識匪淺,在杭州這里已經薄有名望,當敬善和尚帶著蘇陽進入到靈隱寺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士兵便不敢阻攔,任由蘇陽和錦瑟進入到靈隱寺中。

  靈隱寺的建筑,以天王殿,大雄寶殿,法堂,華嚴殿作為中軸線,左右是羅漢堂,濟公殿,大悲樓等等,里面自然是風景清幽,而在踏入山門的時候,蘇陽看著門口的彌勒佛像愣住了。

  在中土,彌勒佛像基本都是袒胸露腹,笑口常開的模樣,但是這靈隱寺天王殿的這一尊彌勒像,卻是正身端坐,兩手相握,其坐華美,其氣端正,兩眼微垂,正正的看著蘇陽。

  在這一剎那,兩個人的目光似乎破開了時空,彼此的對望一眼。

  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眼,就像是兩個陌路之人,彼此毫不留意的一瞥。

  就是這樣的一瞥,讓蘇陽眉心佛火灼灼,自然跳動。

  “誰把他放在這里的?”

  蘇陽看向敬善和尚。

  敬善和尚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彌勒佛像,說道:“小僧來到這里的時候,彌勒菩薩像已經在這里供奉著了,小僧也曾問過,寺中說彌勒菩薩一向如此。”

  彌勒菩薩…梅呾利耶…

  蘇陽心中有數,在中土寺廟里面大多數的那種袒胸露腹,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像,是以布袋和尚為原型的佛像,而真正從西番那邊流傳過來的佛像,就是眼前的這一尊彌勒尊者。

  他并沒有成佛,因此被稱作是彌勒菩薩。

  “呼呼呼呼…”

  靈隱寺內一陣風吹了過來,在天空中飄下了數片落葉。

  蘇陽轉過身去,看著天空之中飄下的落葉,用大衍易書隨心起了一卦。

  鶯雀同林。

  雀遇天晚入林中,不想內里先有鶯,鶯見小雀生惡意,卦若逢之是非輕。

  這可不是什么好卦象。

  “怎么了?”

  錦瑟看到了蘇陽這個模樣,輕聲問道。

  “沒事。”

  蘇陽搖搖頭看著靈隱寺,說道:“彌勒像和我見到的像不一樣。”現代來到這里,供奉的可不是這個模樣的菩薩。

  兩個人走過了彌勒菩薩的前面,進入到了靈隱寺中,瞧見這靈隱寺內一片清幽,有幾個僧人在寺內走來走去,而大雄寶殿的方向,巡撫之女顧寶珠正在里面燒香拜佛,在她旁邊站著丫鬟婆子,都在伺候。

  蘇陽也沒有想要驚擾人家的意思,便和敬善和尚一并往大雄寶殿之后走去,就在這時候,迎面又撞到了一群人走了過來,當先的人是一個男的,有三十來歲,衣衫甚是華貴,穿了一身黑衫,手中拿著一個折扇,看精神氣度,也算是一個修行中人。

  在這男的后面,則是有十來個隨從,看精神,聽呼吸,都是高手。

  這穿了黑衫的人看到了敬善和尚,完全不讓路,敬善和尚站在中間意態躊躇,蘇陽不愿多事,拉著敬善和尚和錦瑟退讓一步,給這個人讓過道路。

  “咦?”

  正要過去的人忽然止步,一雙眼睛看到了錦瑟的身上,上下打量一遍,嘴角眼邊就出現了幾分邪意,在他看來,錦瑟這般燦爛絕世的面貌,是他生平僅見。

  “和尚,這兩個人是誰?”

  黑衫之人看著敬善和尚,不客氣的問道。

  敬善和尚看了一眼蘇陽和錦瑟,又看了看黑衫之人,輕輕搖頭。

  錦瑟輕輕走了一步,躲在了蘇陽身后,避過了此人的目光。

  “他是誰?”

  蘇陽也問敬善和尚。

  “阿彌陀佛。”

  敬善和尚聽到了蘇陽的問話,說道:“眼前之人,是當朝太師韓思海之子韓若,韓思海韓太師在年前被人所殺,韓公子忠孝可嘉,尋兇千里,來到這里找小僧求問兇手。”

  倒是個孝子。

  蘇陽點點頭,隨口問敬善,問道:“他找兇手,怎么問到你這里了?”

  “阿彌陀佛…”

  敬善又呼喊了一聲佛號,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韓太師被殺的時候,小僧剛好就在現場,親眼目睹,正因如此,韓公子得到消息,輾轉千里,求問多人,終究是求到了小僧這里。”

  看來挺不容易的。

  蘇陽又瞧了瞧韓若,問敬善道:“你給他說了沒有?”

  “阿彌陀佛!”

  敬善第三次呼喊佛號,說道:“居士,當時你也在場!不妨你給這位施主說說?”

  “什么?”

  韓若在這個時候,目光立刻就放在了蘇陽身上。

  “兄臺你也在場?”

  韓若收起折扇,對著蘇陽一拱手,面色有些哀傷憤怒,咬牙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兄臺若是知道行兇之人的身份,懇請告知,在下必有厚報!”

  我也在場?我也知道?

  蘇陽在這個時候倒是有點醒悟過來了,適才他因為彌勒之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在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被自己在仙人島的時候扭斷脖子的那一位韓思海,不就是當朝太師嗎?

  所以這韓若的殺父仇人,就是自己了。

  也是因為一直沒把韓思海當一回事,殺過之后蘇陽就拋之腦后了,哪里考慮過韓思海家人報復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韓思海的家人就是這么的找上門來了。

  蘇陽搖搖頭,面色沉痛的說道:“這個人的身份,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知道了他的名字,只怕你不死就瘋!”

  蘇陽扯的深沉一點,不和韓若一般見識了。

  “不!”

  韓若聽到蘇陽的話,堅定的搖搖頭,說道:“兄臺,我走訪這么久,在場的人都再三緘口,知道來意就趕我走,只有你對我多說這么寫,我告訴你,我并不怕他,在我的后面有整個大乾,有齊王,也有我的師傅,大乾國師!”

  寒松明是你師傅?

  蘇陽記得在陜西的時候,聽到了寒松明的弟子小國師就在陜西那里,而眼前的韓若也是寒松明的弟子?

  寒松明啊寒松明,你究竟有幾個徒弟?

  蘇陽伸手拍拍韓若的肩膀,說道:“不要查了,為了你好。”

  “你把他相貌和殺我父親的手法告訴我。”

  韓若說道:“這不算直言,應該不會有人怪罪你的。”

  蘇陽牽著錦瑟,拍拍敬善,示意往寺廟里面走去。

  “不能描述嗎?”

  韓若在后面問道。

  蘇陽點點頭,說道:“無法描述。”

  “不能說模樣嗎?”

  韓若看著蘇陽背影,又問道。

  蘇陽點點頭,說道:“不可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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