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橫財之后要干嘛?
蘇陽要到秦淮河上瀟灑瀟灑。
穿越了時空,到了這年代的金陵,到了這年代的秦淮,蘇陽免不了想要去秦淮河上走一遭,這幾日蘇陽也在金陵城中打聽過了,金陵城的百姓并不曾知道李香君,寇白門,柳如是,陳圓圓這種人物,而蘇陽問起秦淮這邊誰最出名,則回答“十娘”“敏娘”“鈺娘”等等,想來沒有那個時空的秦淮八艷,在這個時空的秦淮河仍然精彩。
一身淡藍色的秋裝,頭上別簪束發,如此收拾的整整齊齊,蘇陽在腰間揣著五十兩的碎銀子,八卦袋里面揣兩百兩銀子,顏如玉則穿上蘇陽衣裳,頭戴方巾,端是名士傾城,兩個人鎖了門戶,攜手閑行,悠悠哉哉往秦淮河而去。
金陵城是大乾王朝盛地,和其他城市是不同的,晚上出門,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均沒有打燈籠,就在街道兩側,自然有一盞盞明燈,一條大街上就有兩千來個燈籠,將整條街道照的亮如白晝,這燈燭錢全部都是金陵城的官府支出,老百姓深受恩典。
未及秦淮河,蘇陽和顏如玉兩人便聽到了吹簫彈琴,鶯鶯之聲,及至真到了秦淮河,但見秦淮河上一條水面,兩邊都是鶯燕女郎,房屋里面炭火燒的通紅,故此這些女子輕紗薄衣,不覺寒冷,房屋里面的熏香透窗而出,月光煙花混成一片,可謂人間仙都。
“哈哈哈哈哈…”
看到左右的女子,蘇陽莫名感到了熟悉感,笑出聲來,這炭火薄紗,和現代的小太陽薄絲襪真有相似之處。
傳承久遠啊。
顏如玉橫了一眼蘇陽,只當蘇陽邁入煙花之地,得意忘形。
“船家,載著我們往前走。”
蘇陽掏了銀子,租了一船,讓船公劃著,載著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在秦淮河中肆意暢游,
各姑娘們在兩岸爭妍斗奇,各展本事,看到蘇陽和顏如玉兩個,兩岸的姑娘們口呼“姐夫”,呼喊兩人進去。
蘇陽自然不會理會,反而對顏如玉調笑道:“顏公子,你可中意?”
顏如玉方巾錦衣,濁世公子,聽蘇陽如此調笑,眉頭一挑,毫不示弱,說道:“本公子素好男風。”
反殺!
蘇陽無言。
“咳咳…”
此話一說,船夫被嗆到了,目光看著蘇陽和顏如玉暗道可惜,秦淮河女子這么多,偏偏你們兩個男的湊了一對。
船夫劃船,繼續往前。
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就在船中觀賞風景,兩岸女子呼喊,不轉頭,不發言,在船游之時,蘇陽看到了一熟悉身影,和外面青頭巾的人點了頭,推了門,里面有一姑娘,面容姣好,熱情的將他迎了進去,喝酒喝茶,兩人目挑心挑,動手動腳,極不規矩,不一會兒兩個人家就起身進來軒房。
“那不是金秀才嗎?”
蘇陽指著一書生對顏如玉說道:“前不久跟我秀有錢的那個,那里面的就是芊芊姑娘?”
當初在茶攤的時候,蘇陽聽到茶攤老板說金秀才和秦淮河的芊芊姑娘相好,每天夜里,都要到芊芊姑娘這里來,想來適才的女子就是芊芊了。
蘇陽感覺很平常。
“她叫如花,還有一個妹妹叫做如玉,兩個人同室接迎,也算小有名氣。”
船夫給蘇陽介紹道。
如花?
蘇陽想到了星爺電影里面的如花形象,不由啞然失笑,而顏如玉卻當蘇陽笑里面有一“如玉”,不免輕嗔薄怒。
“芊芊姑娘可不在這里,她是秦淮河的清倌人,在前面的梨園,平日里和人喝茶彈曲,她的鴇母逼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同意,聽說芊芊姑娘已經找到了托付終身的好人家,正準備嫁人呢。”
船夫說道:“公子若要前往梨園,我就將你們送過去。”
“好。”
蘇陽點頭應允,他和顏如玉本就是來暢游娛樂的,所有地方都無可無不可,梨園是唱曲的地方,去看看也無妨。
回頭又看了一眼金秀才所在的房間,也不知道他通過什么方式賺了多少錢,已經開始放飛自我了,聯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算行色匆匆,仍舊規行矩步,保持書生風度,對現下的金秀才不免一嘆。
比起最開始的他,這算是自損德行了。
船公劃船,很快將蘇陽送到了梨園。
此處兩地搭臺,下面有不少書生公子都是靜靜看戲,蘇陽和顏如玉來此的時候,正是戲曲最熱鬧的時候,書生通過了考驗,媒人說和,縣令和縣丞同意將自己的兩個女兒一并嫁給書生,這兩個女兒都是佳人,書生得此雙佳人,還有佳人的丫鬟,喜不自勝,在戲曲中唱著感謝媒人,然后一家人和美的生活在一起了。
“好!”
蘇陽隨著書生們一起鼓掌,菩薩,看看人家怎么做媒的,老丈人,看看人家怎么做岳父的!
“穿著紅裳的就是芊芊姑娘。”
船公伸手一指,驚異說道:“芊芊姑娘今日怎么登臺做戲了?”
蘇陽看向臺上的芊芊姑娘,高挑瘦長,芳姿麗質,動靜間極有氣質,不愧是在秦淮河中能夠出名的女子,果然不尋常,特別是穿著一身嫁衣,讓她更是引人注目。
“芊芊姑娘,我愿出百金以做梳攏,今夜你就從我吧。”
人群中,有一黑衣公子拍手起哄,說道:“我就是故事中的黃旺財,你就是陶鶯,只要你穿著嫁衣下來,這百金就是你的了。”
黃旺財,陶鶯都是適才戲曲中的主人公。
黑衣公子打開身旁箱子,亮澄澄的果然是黃金百兩。
“做假戲,真嫁人,芊芊姑娘,你從了世子,雖然做個妾,但王爺府中錦衣玉食,比起你在這里唱曲彈琴可要好的太多了。”
下面有人起哄說道:“我們瞧著你看上的金志遠也不過一個碌碌常人,哪里能比得上世子?”
大乾王朝二百七十多年,各種王爺世子有二十多萬,在金陵城中,各種各樣的世子王爺就有百戶,不足為奇。
“世子錯愛,芊芊愧不敢當。”
芊芊在上面恭敬行禮,說道:“只是芊芊已經和金郎定了鴛盟,不敢違背,雖有百金,不移其心。”
“若是金志遠對不起你呢?”
蘇陽在人群中插話,剛好能夠讓芊芊在臺上聽到。
芊芊從懷里面拿出來了一把剪刀,剪刀一出,就讓在場的人一陣驚呼。
“倘若是他對不起芊芊,那是芊芊識人不明,當即就剜去這一雙眼睛,決無二言!”
芊芊拿著剪刀,在臺上如此說道。
剪刀是她防身之用,平日里一直都揣在懷中,作為一淸倌人,總有男人千方百計拉她下水,更有鴇母時不時威脅,芊芊拿著剪刀,非是為了傷人,而是隨時準備自裁,如此才讓鴇母和客人知道她不可侵犯,怕弄出人命,一個個對她都很客氣。
蘇陽本來想要暗示一下,讓芊芊心中有數,現在倒是不敢開口了。
萬一讓芊芊將眼睛剜了,大庭廣眾之下,并且金陵城耳目眾多,蘇陽不可能給她畫一雙眼睛的。
“掃興…”
世子在船頭上叫了一聲,喊道:“各位,我們在這里指十六樓,現在劃船,最先到十六樓的船家,這百兩黃金就賞給你們了。”
指目競船,這是秦淮河中的雅事,而目的地十六樓,則是官方辦的青樓,里面的小姐們個個都是官家出身,琴棋書畫都涉獵著,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子一開始出身高貴,現在卻客來客送,讓他們極有成就感。
“走嘍…”
下面的船立刻轟動起來,黃金百兩,可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
芊芊在臺上看著下面的舉動,心中自然明白,這是世子因為他不從,故此來拆這一家的臺,之前唱戲那么久,已經將客人吸引到了這里,卻因為世子的一段話,他們全都要前往十六樓去。
“快!快!”
蘇陽在船里面拿出船槳,和船夫一起劃船前往十六樓去,在大運河上,蘇陽就把握住了劃船的方法,因此在秦淮河上面劃動,蘇陽劃的又快又好,由前面的船夫撐著,小船輕易就超過了一大批燈船,當先要前往十六樓。
“攔住他…”
有富家翁在后面叫道,旁邊有幾艘船船槳往蘇陽船上一放,將這一個“個人競技賽”變成了“組隊道具賽”。
見狀,蘇陽意興索然,不彰顯能耐,將船槳扔下了,由船夫劃著在秦淮河中繼續游蕩,待到行駛到了十六樓,指目竟船這一局游戲獲勝者,正是適才的世子,此時十六樓的官差正在小心賠話。
能到十六樓的人,個個都非富即貴。蘇陽和顏如玉在十六樓大概的看了一下,當即就要離去,但是聽到一人的時候,蘇陽停住腳步。
“我們這里最近又來了一人,是兵部尚書的女兒。”
官差對世子介紹道。
兵部尚書是嚴守正,蘇陽在揚州的時候買過他的嚴館筆記,近來觀看他的筆記,獲益良多,對于兵部尚書自然有幾分好感,此時聽到了兵部尚書的女兒,便駐足想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