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海域,外海。
浮云里顯出飛艇,又很快隱沒,隱現之間,艇上的每一人都充滿了渺小感。
黑發靜謐的男孩趴在“光耀號”的欄桿上,他眸子里倒映著云與水,大海和天空。
經過的七陽宗弟子們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
前兩日,這男孩在宗門里不露山水,但昨天卻是在蛇雀群中,獨自御劍去救下了另一個宗門的弟子。
“小仙人,早上好。”
“小仙人,我幫你去拿個早餐。”
經過的弟子都是紛紛問好。
只不過比起之前,這小仙人卻是多了一層高冷的外紗。
蘇昭昭好奇道:“羽卓師妹,你說小仙人每天趴在欄桿前,是在感悟天地大道么?”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小仙人說他在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蘇昭昭皺起眉,“難道他要擊敗這個人才能更進一步?”
師羽卓搖搖頭,示意她也不清楚,她不敢再多說八卦的話了,因為她忽然發現這位她口中可愛的男孩紙似乎有些厲害...
這么厲害的仙人,也許是平時不和她計較吧?
所以,師羽卓忍不住生出了敬畏之感。
有了敬畏,就有了疏遠。
雖然尊敬,但卻開始疏遠。
這就是修士們對于強者的態度。
夏極看著遠處,之前腦海里的記憶開始發酵,這些記憶變成了一股濃郁的思念。
神農玉棺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讓如今貴為仙王的書圣去查詢過,結論是“神話時代確實記載過有這玉棺,但后續卻下落不明”。
也許這一次的探索,能夠獲得一些信息吧?
只不過,身在這萬里長空,身在這三山四海,他心底卻是生出了些孤獨感。
正發呆的時候,周圍忽然生出了不少嘈雜聲。
“快看,那是什么?”
“好大的一把扇子,周圍云朵都被燃燒成了紅色,這...這是什么層次的靈寶?難道是特殊人造靈寶?”
“哼,三師弟,你就見識少了,你看霞云,燃燒數十里,幾如一方火域,怎可能是人造靈寶能有的效果。
也不怪你,你才入山門。”
“那師兄你說說看,這是什么?”
“后天,甚至是先天靈寶!!才能造成這般夸張的效果。那天地的寶物才會如此...”
“師兄,你看走眼了?師父告訴我們,修士界沒有人能操縱后天靈寶,而先天靈寶,更是不可能了!!”
“切,那師父一定沒告訴你,若是大能轉世,今世依然能讓前世的寶物認主吧?”
“不會吧...”
夏極抬起頭,看向遠處那一片飛掠過來的火云,不知為何,心底忽然生出了些奇異的激動,似乎隱隱預感到了什么。
他身后,師羽卓已經高呼出聲了:“那扇子上有人!!”
“真的有人,他坐在扇子中央,他穿著白色重甲。”
“這人是誰呀,感覺比...”這人及時收起了話,把后面半句“比小仙人還要厲害”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他的想法,也正是其他人所思所想。
這燃燒數十里火云的寶扇,若是一扇子下去,那妖魔還不全部死絕了?
因為此人的到來,飛艇都放緩了速度。
而片刻后,第一峰巨飛艇上一把飛劍飛射而出,那是第一峰最大宗門“寂滅無定宗”的修士。
他向著那火域迎了上去,就好像一個人迎向了浩蕩的天地之威。
那巨型扇子也停了下來。
之上的人也慢慢顯出身型:
他面色冷峻,似對天下一切事都漠不關心,戴著金紅色發箍,黑發蓬松,其間隱有流火,而熔在了這火云里。
一副極具重量感的白色重甲正包裹住他魁梧無比的軀體,白色重甲上的色澤并不單調,顯出極其內斂而繁復古樸的紋理,因為距離較遠,根本無法分辨出是什么。
那修士揚聲道:“請問來者是金烏太子大人嗎?”
那男子雖然身形魁梧,姿態狂傲冷漠,但語氣卻很平和,為人也很有禮。
若是換個人,怕是會責問“你這小修士也有資格問題,換你家長輩來”。
這男子溫和地應了一聲:“正是,我奉家師之命,來協助除妖。”
他一個人,面對著所有的飛艇,氣勢竟然沒有半點被壓下,身后的火云就如他的出場背景,極其浩淼而震撼人心。
然而...
此時,忽地一道傳音沒入這金烏太子的耳中。
這一聲就讓他虎軀一震。
“白璞,看哪兒呢?”
這句話就如天雷轟鳴,讓他腦中嗡嗡作響。
他神識在人群里甄別,很快鎖定到了“光耀艇”上的那個男孩。
金烏太子眸子里閃過疑惑的神色,緊接著被一抹狂喜所取代,那是一種由衷的發自心底、難以抑制的喜悅。
是夏極,是夏極!!
原來他竟就是逍遙仙,他竟就是太乙青華帝君轉世!!
太好了。
實在太好了!
那金烏太子本來冷峻的神色頓時沒了,嘴唇一咧就要哈哈大笑著迎過來。
他簡直無法抑制此時的心情。
兄弟,你來了,你竟然來了!
然而,他還未動,又是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白璞,裝著不認識我。”
金烏太子也不是莽漢,事實上,他能和夏極在童年時代打的有來有去,又能融入夏寧姐弟的家庭里,本身就極為不凡。
而這十多年的時間里,能夠來到這九峰,拜那位絕地天通前就存在的“十日扶桑”為師,自是天賦無比卓越,心性超凡。
一把火云扇燃燒天空數十里,更說明他前世煊赫,曾是某方大能。
于是他閉目,咳嗽了一聲,正視向面前那名迎接的弟子,道:“我隨意逛逛就好,你自去忙你們的。”
那弟子還未開口,遠處那寂滅無定宗卻是響起一聲大笑聲,“能夠得到鼎鼎大名的金烏太子,我第一峰必然會滿載而歸,請!!我寂滅無定宗定要盡盡地主之誼!”
巨飛艇的甲板首部卻是站著一位玄紋黑袍的老者,這正是此番的領隊人。
他垂袖恭迎。
白璞哪里想過去,他這會兒是恨不得去和那位兄弟敘舊。
然而他卻具備著極大的教養,甚至讓他已經不會去拒絕別人什么,于是便是遙遙抱拳道謝了一聲,便是收了那面扇子。
扇子縮小,落入他掌心,再下一刻被他隨手丟入了耳中,漫天火云也隨之暗淡,消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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