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雨良把手里厚厚的一沓手寫報告交到了陸世鈞的手上,一(pì)股在旁邊坐了下來,等著陸世鈞翻閱檢查。
“這就是我準備提交給總安全區的報告,下面標注機密的報告是只給鄭家的,機密的報告中提到了納爾赫異能試劑的事(qíng)…”
陸世鈞抬眼,看了看鄧雨良,等他的下文。
“陸上將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自己心里有數,陸上將不也相信鄭先生么?他不會對這種東西動心…況且,那種能量礦只對你們有用吧?你們掌控了資源,總安全區局就算是想做點什么,不也得經你們的手嗎?”
“該說的還是會說的…但我用我終生的研究事業擔保,絕不泄露林隊長的去處和消息。”
鄧雨良向來坦(蕩),楊瑞和耿信臣都是他的人,陸世鈞抬眼,視線和鄧雨良對撞,直到鄧雨良后背都開始在大雪季里冒冷汗了,這才收回視線。
“我希望你記得自己的話…否則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國寶級人物,照樣殺你。”
說完陸世鈞也沒著離開,坐住了,把鄧雨良的手寫報告一頁一頁一字一字地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里面的內容確實像鄧雨良說的,沒有不該有的話。
鄧雨良三個也沒法走,硬是在旁邊陪著陸世鈞看了一下午的文件,房間里氣氛有點詭異,三個人的大腿都要發麻了,陸世鈞這才起(shēn),把手寫報告還給鄧雨良。
事關阿玖,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現在不查清楚,上了岸更是人多口雜,更不方便。
陸世鈞和團子搞定了子玦子盈之后,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過后子玦和子盈師兄妹倆已經悄悄離開了客輪,又在鄧雨良三個這里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時候天色已近傍晚,客船逐漸朝著岸邊的港口靠近,而港口上也越發(rè)鬧起來。
“不只是東華安全區的人…還有王旗。”
團子坐在欄桿上,小短腿在欄桿邊直晃悠,看著岸上的場景,一眼就認出了屬于潛山宗的幾個魔修。
“王旗?”
陸世鈞正在團子(shēn)邊出神呢,聽到團子的話,定睛往岸邊看去,果不其然,王旗帶著六七個穿著山宗制服的弟子就站在岸上,朝著客船上的兩人揮著招呼。王旗粗獷的聲線響徹整個靜悄悄的海域。
“老大——!!!少主!”
陸世鈞:…
團子:…
本想掉頭就走,奈何(shēn)在海上。
“什么人帶什么人,丟份兒,看看小婉姨,看看我森叔,嘖嘖。”
這都是小玖她帶出來的人,要本事有本事,要體面有體面。
“不,陸世一。”
團子睜大了眼睛,扭頭看著為了損親兒子六親不認的爹。
“那是我小叔,你親弟弟。”
“嗯。”
客輪逐漸靠岸,豐樂心趕緊迎上來,比起大半年前,豐樂心看著更加憔悴了一點,許是長時間(cāo)勞,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在客輪的甲板上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沈葉飛出現的瞬間,豐樂心的神色緩和下來。
“歡迎你們回來!”
“任務怎么樣呢,陸上將?是在東華待幾天修整一下,還是…”
“不了,豐區長。”
客輪停入海港,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陸世鈞抱著團子下船,(shēn)后劉廷岳親自扛著一個大箱子從船上走了下來,豐樂心的目光在劉廷岳(shēn)上頓了頓…總安全區異能者聯盟的老大,現在怎么改民工了?
“這些是從海外帶回來的留學生們,我就不帶走了,豐區長看著安排。”
“沈葉飛沈同志我給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了,”像是在印證陸世鈞的話,沈葉飛從船上走了下來,看著豐樂心的目光有點躲閃,“正好潛山宗的弟子也在,明天清晨,我們就離開。”
“有勞豐區長,給我們準備車子和物資,事關重大,我得帶人盡早趕回總安全區,今晚我們就在港口休息。”
“是,我這就去安排。”
陸世鈞一心想著船上他自己琢磨得做完的幾件事,一點都顧不上跟人假客(tào),豐樂心也看出現在不是慶祝眾人安全回國的時候,趕忙轉(shēn)去安排。
“對了,豐區長,龍興和他手底下的人,再加上那艘客輪,我想再占用半年左右,可行?”
“這個當然沒什么問題,這次任務之后龍興他們就是自由人,客船安全區留著也沒什么用,有什么安排陸上將可以自己同龍興商量。”
言外之意就是,龍興他們該有的任務獎勵領完之后,剩下的就是陸世鈞和他們的私下交易了。
“好,有勞豐區長。”
豐樂心轉(shēn)離開,順道帶走了那些從國外回來的學生們,陸世鈞這才有時間和王旗說幾句話。
“老大!”
“你們怎么在這兒?”
入夜,雪季的大雪再次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賀飛州帶著人在一邊忙活收拾,二十幾個異能者頻頻將好奇的目光投注到王旗那邊七八個人(shēn)上,支棱著耳朵聽陸世鈞與王旗談話。
“小山鎮的織造產業做起來了,我跟陳肖、連晟向龍幾個帶著弟子們出門送送貨試試,陳肖去了總安全區,連晟和向龍跑東北去了。”
“不錯,事(qíng)順利么?”
“(tǐng)順利的,老大…”王旗看著客輪下錨,從港口到被改造成能住人房間的倉庫不到百多米,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每個人的臉,王旗的眼神在人群里劃來劃去,就是沒看到哪個熟悉的(shēn)影,“老大,宗主呢?”
“出了點事,進去說。”
陸世鈞臉色一直就沒輕松過,王旗也不敢亂說,趕緊跟著陸世鈞進入倉庫,兩撥人擠在一大間倉庫里,地面上一溜兒擺滿了簡單的鐵架子(床),(床)上一(tào)單人寢具。
倉庫中央放著三四個裝汽油的大鐵桶,里面填滿了干柴,火焰燃燒,好歹給空曠的倉庫帶來了一絲暖意。
劉廷岳把大箱子扔到鐵桶不遠的地方,一(pì)股坐了上去,賀飛州帶著手底下的兄弟把鐵架子(床)給拽過來幾個,權當座椅。
陸世鈞坐了下來,把懷里的團子放到(shēn)邊,嘆了口氣。
“先介紹一下吧。”
“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