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把漳縣這事搞定了自然是他不可磨滅的實績,若是搞不定,那就是繼任者來接這個爛攤子。
所以這位縣尊大人在這件事情上會出幾分力,誰都不好說,搞不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做到哪個地步。
祁可本人的看法是,這位大人能做幾分就做幾分,別添亂就阿彌陀佛,軍隊辛苦一點,把縣境守好,不讓流民擅自入境破壞治安。
軍隊出這么大力,守的是誰家的家園,自然是占地最多的大地主們,那么得力最大者出錢出糧保衛自己的利益,無可厚非,對吧。
偏偏,軍隊和祁可都認可的道理,在這幾個大地主面前就是講不通,要他們出錢糧跟要他們命一樣,非說自己已經承擔了賦稅,這等事應該衙門拿大頭,不該只找他們大地主。
衙門可不接這話茬,縣尊大人任期即將結束,他現在恨不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對漳縣這事感到最煩的就是他,還想讓衙門出錢出力,他好不容易把庫銀和賬本給理順了,才不給自己找事呢,他巴不得千戶把大地主們都說服了。
而且他覺得舒千戶說的有理,大地主都是本鄉本土的鄉紳,軍隊保護的確實是他們的家園,他們都不操心,自己區區一個朝廷命官,都要走人了,何必操那份心。
“諸位不想出錢糧,那么流民這事就只能按軍隊的常規辦法走了。”
祁可默不作聲地先聽了他們一群男人吵架,最多跟舒千戶咬個小耳朵,但聽了這么久,車轱轆話翻來覆去念叨,同樣的理由不知重復了多少遍,叔叔可忍嬸子也忍不了了。
“軍隊有什么常規辦法?”
祁可這一說,眾人就都好奇了,就連舒千戶都是一臉等她下文的表情。
“哦,很簡單的,柏家軍以往跟境外異族作戰的時候,怎么占領打下來的土地?就是移民。遷居過去的百姓生產生活方式按軍隊規定的來,日子久了,百姓繁衍生息,那塊地就永久地占住了。”
“占地移民?你想讓漳縣百姓來占我福縣的地?”一個下巴上留著文士胡須的中年男人說道,“果然是女子,分不清主次。”
“果然是傻逼男人,耳朵不好,影響腦子,光聽見了占地移民,沒聽見要按軍隊規定的生產生活方式來,殘障人士還能當大家長,不知道是說你勵志,還是說你一家人可憐,連個健全人都找不出來,祖傳殘疾就別生孩子了,禍害下一代。”
祁可針鋒相對地罵回去,一丁點面子都不留。
“你…!”那男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其他人目瞪口呆,開了眼了,祁可剛進門時的那幾句爭執跟現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閻王不差餓鬼,朝廷想讓士兵出生入死都知道要給撫恤金,你們這幾個本鄉本土的鄉紳,占了全縣一半以上的土地,另外還摻和了本地鹽業的生意,富得流油,卻鐵公雞一毛不拔,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有遠見,還是說你們見識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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