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稀疏的演技在此刻大爆發,她明知陳家大宅內的一切動靜,臉上神色卻跟衛宏他們一樣,站在大院子里等著自己手下上前細秉。
照臨作為暗中總指揮,不動聲色地統籌一切,眾人剛站定看了一圈院內環境,就派了一個娘子軍過來,替祁可向衛宏他們介紹說是娘子軍的副連長,并介紹連的意思,直接借用了紡織工場里現成的女工班組,強行解釋為連接上下級的人,作為祁可的私人護衛,不與朝廷軍制混為一談。
衛宏一聽是私人護衛就興趣大減,不用再細說在場男人們都懂,這就是大戶人家都有的護院,甚至家中女眷身邊也會有懂拳腳的女護衛,祁可是女東家自然也要培養一支女護衛隊。
搞明白這支娘子軍的來歷后,男人們聽過就扔到腦后,只專注于這個副連長接下來細述的詳情。
這個被臨時任命的副連長也沒讓人失望,極好地表現了一把祁可私人護衛二把手應有的素質,條理清楚地將大宅內的情況一口氣地講了一遍,內容之多,讓不少低水平的人,諸如衙役和士兵聽了后頭忘前頭,能全部聽完的也就是縣尊師爺縣丞和衛宏沈大海這幾個做慣了案頭事的人。
當然,他們聽完后臉色都是各有不同,心情極其復雜,縣尊情不自禁地有點同情陳家人招惹了這么一個兇神惡煞的母夜叉。
“祁姑娘,你這做派就是要陳家人完蛋咯?”縣尊冷著臉說話,到底是他地盤上發生的事,總要說兩句,不能一聲不吭,顯得他這地方官在軍隊面前太窩囊。
“縣尊大人說得極是,我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全家完蛋,打壓陳氏家族在本縣的勢力,強迫他們吐出侵占搶奪的巨額財產歸還苦主。”祁可撫摸著手臂上的小雕,笑瞇瞇地說道,給人一種好脾氣的感覺,完全不見先前大門外時的冷言冷語。
“奪人財產?”縣尊只是來做官的,他自然不清楚本地各個大戶的發家史,但想來這一過程不會太干凈,忍不住地心里打鼓,“說話要有證據。”
祁可撇嘴一笑,扭頭沖照臨使了個眼神,然后,眾目睽睽之下,照臨從懷里掏出一本卷了毛邊的厚冊子遞給衛宏。
衛宏好奇地從中間翻開,隨意地左右翻看兩頁,然后就見他翻頁的動作一頓,匆匆翻到首頁,一頁接一頁地看下去,臉色越來越冷,牙關緊咬,下頜骨繃出了平直了線條,腮幫子上鼓起硬硬的肌肉,氣息雖然沒什么大變,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他正在生氣,而且越來越氣。
祁可神色如常,悠哉游哉地給有余順毛,縣尊等人就有點受不了衛宏身上溢出來的殺氣,一步一步地往后挪離他遠點,同時深深感到他手上那本冊子里的內容可能會要人命。
這本厚冊子比一般的書本厚得多,紙張黃白色不一,靠封皮的越黃越舊,靠尾的越白越新,里面一頁頁都是手寫的記錄,墨跡有濃有淡,加上紙面邊緣打卷和起毛邊,顯然這個冊子是一年年不斷添上新紙裝訂起來的。
而上面所寫的正是陳氏家族的黑歷史,每一條都詳細到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的開頭經過結果,全都是觸犯朝廷律法的案子,衛宏匆匆翻閱的這十來頁內容就看到了兩條人命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