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流民之所以愿意這么干,按他們自己的說法是想報復,也就是天災發生到現在,朝廷和各地官府救災不力,災民變成流民,既然官府讓老百姓沒了活路,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照臨自然不信他們這樣的說辭,能想出潛入普通村子故意傳播疾病致人死亡然后整村冒名頂替的戰術,這幫向著東臨縣流動的流民已經不是烏合之眾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性質了。
不信歸不信,這些派出來以命換命的流民所知道的就是這點東西,連領導他們的頭領名字都說不出來,只知道跟他們接觸說服他們出來干一票的人外號叫什么,長期的苦難生活讓他們對自己的性命近乎麻木,根本就無所謂了,死之前帶幾個人下去陪葬還覺得有賺頭挺好。
照臨把人留在原地,讓武裝機器人圍了一個包圍圈,看著他們不要出圈,她立刻返回工場找祁可,將這消息告訴她。
祁可聽完只覺得毛骨悚然,手臂上都起雞皮疙瘩。
“已經在發高熱還腹瀉的病人,是怎么摸到這么近的地方的?流民潮的大部隊不是還在兩縣交界的地方嗎?”
“用車送進來的,他們有干凈的不會讓人起疑的車子,流民中一旦有發熱的病人就會被單獨送走,然后有人來勸說他們干一票大的,趁著他們剛發病病情尚輕,梳洗干凈換身衣裳,用車子送入縣境,能走多遠全看他們自己的體力能堅持多遠,堅持不了的就近放下,能堅持的就盡量送遠一點,越接近城門越好,能混進城最好。”
“用病人打頭陣,化整為零,已經潛入縣境這么遠,離城門很近了。”
“如果不是在山里攔截到他們,我們還在傻乎乎地盯著兩縣交界地帶的流民潮,以為那才是先頭隊伍。”
“他們原本的目的地是哪?”
“不知道,沒問。”
“算了,不是什么要緊問題,流民都是外地人,不可能熟悉本縣各村具體位置,左右不過是路線上遇到哪個倒霉村子就想辦法混進去,路線和目標選擇都很隨機。”
“我們抓到了他們,可以認定他們的體力能支撐的話,會走到我們工場。”照臨也覺得那十二個人到底要走去哪里不算大問題,“落到我們手上,他們什么動機目的都由我們說了算。”
“這支流民潮當中有人才啊,會玩戰術,虛虛實實,用大部隊吸引目光,掩護小股部隊潛伏侵入。”祁可收起學習用的電子眼鏡,鋪開筆墨準備給柏擎寫信,“這次是我們低估了,要趕緊跟柏擎說一聲。”
“編個好點的理由。那十二個病人遠沒到工場的地界,離著這么老遠,怎么發現的是得好好想想。”
“簡單,反正沒外人知情,我們就說是在山里撞見的,他們進入了工場的山林地界,被你親自遇到。”
“我為什么會遇到他們?”照臨眉毛一揚,等著祁可繼續編。
“因為我早就盯上了山林中的土地想要開荒種菜養禽畜的啊,我倆進山圈地,你發現了有人的腳印。”